李青寻在里面帮姜晴午解毒,水杏就守在门口。
也不知道里面解毒究竟是个什么章程,水杏只听见里面压抑的哭声,等到李青寻让她打热水进去的时候她只看见姜晴午趴在桌子上,脸上脖子上全是汗,衣服也早就被汗水湿透了,手臂上还有两个恐怖的血洞。
她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问李青寻:“小姐这是怎么了?”
李青寻的脸色十分严肃,他埋头也不知道在药箱里翻找什么,半晌后抬起头,凝重道:“你所中的七日断肠散之毒是被人更改过方子的,其中有一味毒十分歹毒,我一时无法分辨究竟是什么,我已经暂时帮你压制住了毒素蔓延,接下来就看王爷能不能拿到解药了。”
姜晴午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疲惫的点点头。
薄相言的行动就在今夜,成败也就在此一举了。
这一夜,姜晴午都没怎么睡,一是伤口疼的睡不着,二是担心她爹,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就算是薄相言的计划能奏效,粮草运送过去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前线战局每天都在变化,淮南王不可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又能扛得住淮南王几次强攻呢?
提心吊胆了一整夜,第日一早总算是有了薄相言的消息。
淮南王的人被彻底剿灭,只是被抓的人的却死活不肯交出解药,大有要跟姜晴午同归于尽的意思。
李青寻那边,翻遍了所有医书典籍也没找到那味特殊的毒药究竟是什么。
薄相言盯着面前血淋淋的人,放下了手中的鞭子,让人把他放下来,又奉上好酒好菜,好声道:“我看的出来你也不想死,这样吧,只要你交出解药,我就放了你,如何?”
男人裂开嘴,鲜血立刻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看着薄相言,口中发出阵阵嘲笑:“没想到那个女人对你还挺重要的,看来我还真的赌对了。”
薄相言压下心中怒火,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你给淮南王卖命无非就是图一个“利”字,只要你听我的一样可以得到这些,我甚至还可以给你更多,你考虑考虑,我的耐心不多,机会也只有这一次。”
“在王爷心中是不是所有事都能用一个利字衡量?”
他脸上的冷笑转瞬凝固,提出的要求却不是为了自己:“想要我交出解药也可以,你把小世子放了我立刻就把解药交给你。”
薄相言沉默着,似乎是在考虑他的话。
男人见他犹豫,嗤笑道:“看来你也不是很在乎那个女人。”
他一口饮尽杯中酒,踉跄着站起身:“那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答应你。”
就在男人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没想到薄相言竟然真的同意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得看着薄相言。
都说襄王杀伐果决,可是没想到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看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句话放在他身上也是一样的适用。
不过他虽然答应了,但只要世子一日没有回到淮南王身边他就一日不能掉以轻心。
他又跟着提出新的要求:“我要亲自送世子回去。”
薄相言仍旧答应的十分痛快:“可以。”
但他也有自己的条件:“我会让我的人跟你一起护送世子回去,只是等出了京城你就必须要把解药交给我。”
反正他们有人接应,只要能带世子离开京城一切都好说。
两人就此达成交易。
从牢房出去之后,惊鸿问他:“王爷,您真的要放了淮南王世子?可是世子如今在陛下手中,谁也不知道陛下把人藏在了什么地方,就连现在陈杜跟姜丞相被困洛城陛下都不愿意用世子去交换他们活命,若是咱们真的打世子的主意,陛下肯定不会同意的。”
薄相言目光遥遥看向远方:“谁说要用真的世子去跟他交换了?”
“那您的意思是……”
他沉思片刻忽然问:“我记得之前太白楼请了一位口技师傅,那人口技十分了得,能模仿虫鸣虎啸也能模仿人声,现在可还能找到那个人?”
惊鸿当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属下这就去找。”
薄相言趁着惊鸿去找人的这会儿功夫又去看了姜晴午。
他到的时候姜晴午刚醒没多久,她脸色瞧着不太好,手臂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见到他来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
薄相言握住她的手,稍一使劲儿就把人带进怀里:“李青寻都跟我说了,你受苦了。”
姜晴午摇摇头:“我没事。”
“放心吧,解药很快就能拿到了。”
姜晴午把早就誊抄好的那封信交给他:“这个放在我这儿风险太大,上次被姜茵发现差点儿捅到了陛下面前。”
她把姜茵的事原原本本跟他讲述了一遍,薄相言看她说了这么多,倒了杯水来给她润喉:“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这封信明天一早就会出现在陛下手中,你放心吧。”
“洛城那边可还有消息?”
薄相言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你放心,洛城之围很快就能解了。”
皇帝知道薄相言最近在偷偷摸摸的搞一些小动作,但他具体都干了什么皇帝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打听不到。
于是他就叫来了左筝,想让左筝去他身边看看能不能打听出来些什么。
两人婚期一天比一天更近了,左筝已经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了,可是反观薄相言,却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既然皇帝都开口了,左筝也就有了由头去找他,正好也借机跟他培养培养感情。
薄相言前脚刚从姜晴午这儿出来,后脚就遇到了左筝。
“王爷。”左筝快走两步迎上前去行礼。
薄相言看了她一眼,索性跟她把话摊开了明说:“知道陛下为什么让我娶你吗?”
左筝错愕的抬起头。
“因为你爹有权无势,娶你只是因为你身份与我相配,既不会给我太多助益也不会显得陛下苛待我这个弟弟,陛下面子好看,大家面子上都过得去。”
这一点左筝听父亲提起过,她知道,她也不在乎。
可薄相言紧接着又道:“我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事迟早都要被拔除的,你嫁给我,那将来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自然你爹跟你娘还有你那一大家子也都没什么好下场,这一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