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被陈默送到马寡妇家的陈建国。
这两天,他发现马寡妇早中饭后总是喜欢往窗户前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想不出有什么值得她这样关注的,特别是刚才,还直接下楼去了。
陈建国好奇心起,强撑着拄着拐,来到了窗户前。
这一看,就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有了别的心思,看上了别的男人。
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大勇。
对于赵大勇,陈建国一直都有点自卑,这个小自己六岁的男人,在大院里口碑比自己好得多,自己的女人李秀兰不止一次说他,“你看看人家赵大勇,做的那些事,你看看你自己做的那些事。”言语中失望都溢出来了。
对这个男人,他一直都以为是嫉妒,从来没想过他会跟自己抢女人,毕竟他比自己小了许多。
男人都喜欢年轻漂亮的女人,对老女人没多少男人会感兴趣。
而这一刻,他的想法变了,这对赵大勇好像是个意外。
他想起了那一次夜里,儿子陈默忽然发烧呕吐,自己值夜班,就是这个赵大勇和自己老婆送儿子去的医院,而且,陪着李秀兰一直到天亮,自己到了之后才离开。
那个时候,他们就有了那种关系?
陈建国想起来了,那一年儿子陈默10岁,自己和李秀兰都是31岁,赵大勇退伍回来的第二年,二十五六岁,血气方刚,是欲望最强烈的年龄。
他好像明白了,怪不得这个赵大勇一直不结婚,原来挖自己墙角挖得上瘾了,只是名义上是为了他那个妹妹。
这一刻,他内心被某种恐惧袭击了,因为他想到自己的儿子陈默,从小到大都那么粘糊赵大勇。难道,儿子不是自己的种,而是赵大勇的?
可他跟李秀兰结婚时,赵大勇才十五六岁。
应该不会应该不会的,算出了这个年龄,他才有了那么一点点安慰。
虽然如此,但这一刻,他还是觉得自己头顶成了内蒙大草原,绿油油的一望无际。
可恶,太可恶,现在自己离开了李秀兰,这个混蛋又开始勾搭马文英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大勇怎么也想不到,就这么一会,他被陈建国给记恨上了。
可这怪别人吗,这几天你一改常态,不走走了多年的南门,而改走西门,而且走到马寡妇这里,总是眼睛往这边瞅。
赵大勇行为不端,引发了马文英的关注,她跟陈建国一样,也觉得赵大勇对自己有那么一点想法。
一身结实的腱子肉,看着都令她想入非非,而且这种想入非非马文英早就有了,只是赵大勇一直以来都没拿正眼瞧过自己。因为没有希望,也就只能那么想想。
可不知怎么的,情况忽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觉得机会来了,自然想紧紧抓住。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所以她赶在赵大勇过来之前下楼等在那里。
她根本不怕陈建国黄雀在后,他又不是自己的那个谁,有什么资格管自己的事。
要不是那四千块的存折还没到手,她才不会顶着风言风语服侍他呢。
赵大勇脑洞再大,也想不到自己就改变了一下出摊路线,就惹了这么多遐思。
在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异常,绕那么点路,费自己的劲,跟别人何干?
不从这里走,心里怎么能放得下,那可是一千一百万的百元大钞啊,可不是玩的。
何况,西门那个暗桩,也必须关注一下。
要不说信息不对称,就容易出问题呢,赵大勇认为正常的行为,在陈建国和马文英这里就很不正常。
当然,认定这事不正常的,不仅仅只这两人。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纺织厂家属院的群众,不比朝阳大妈眼光差。
马文英刚回来,就有人上门来了,还不是一个,一来就是三四个。
一色水的女人,都是这栋楼的邻居。
最大的牛奶奶将近七十了,但好奇心一点也没随年龄的增长而减弱,带着三个四五十岁的女人,串门来了。
“牛奶奶,您怎么来了,啊,都来了啊,进来坐吧。”马文英看到这队红色娘子军,堆起笑脸打招呼。
“今儿没事,过来玩玩,没打扰到你吧。”牛奶奶笑的菊花满脸绽放,在她后面的三个妇人,同样绽放着满脸的菊花。
“哪有,您能来,是看得起我呢。”马文英客气着把人让进来。
她何尝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嘛的,旁敲侧击找到饭后谈资呗。
马文英何尝怕过这些,喜欢就喜欢,人也好,钱也好,不遮不掩,敢作敢当。
必然陈建国,一个别人家的男人,被儿子打骨折了送过来,她照样接收下来,因为那男人还有四千块的买断工龄费,照顾他吃喝花不了多少。
要是撵出去,那笔钱肯定便宜了其他人。
何况,陈建国身子骨壮实,虽然五条腿只有两条腿好用,但关键的一条腿完好无损,活还干得不错,当然不能推出去。
不过,要是比起赵大勇,陈建国就要次了几等,赵大勇那腱子肉,不是陈建国能比的。
赵大勇是她梦里的常客,而陈建国要不是借着买断工龄的东风,她根本看不上。
否则,这么多年早就拿下了。
比较而言,陈建国能入马文英的眼,看的是钱的面子。而赵大勇,是人,她是真的从内心里喜欢他。
只是,她年龄比他大了三四岁,实在是希望渺茫,她才没不要脸地猛贴上去。
三个女人一台戏,坐下之后,牛奶奶等人,就叽叽喳喳,明里暗里,旁敲侧击,一会说到陈建国,一会说起赵大勇。
马文英也不恼,她知道自己一生气,就输了。
她也是一点都不在乎,这些人就越拿她没办法。
人这种动物,至贱无敌!
至贱者,不要脸也。
连脸都不要了,你还能奈何我!
赵大勇对于这些,自然是不知道的,他到了十字路口,摆好摊不到一小时,就又骑着三轮车回来了。
这次走的是南门,还没到呢,就听到有人喊他。
再一看,一个警察站在杨大婶的代销点门前。
这是,暗的不行,来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