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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初见胡斌

第四十四章 初见胡斌

海蒂和侯峰走到胡斌所住的单元二楼时,海蒂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自己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屋内的动静,屋里隐隐约约传来电视换台的声音。

海蒂站直身,叩响了门。

好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嘟嘟囔囔的出来开门:“怎么总是不戴钥匙。”当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他见门口站着两个人,显然不是他预料的人,先是一愣,旋即戒备的将门合上了一些:“你们找谁啊?”

“你好,这是胡斌的家吗?”海蒂边说边从包里掏出证件递了过去。

男人拿着证件看了半天,表情更显的有些疑惑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我们有些事情想要找胡斌,他在家吗?”

男人迟疑了一下,眉头皱着:“在家,不过在睡觉。你们先进来吧,被邻居看见有警察在我家门口不好。”说着男人将门再次敞开,闪身让海蒂,侯峰进去。

一进到屋内,迎面便传来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像是整间屋子好久没有通风了一样,屋内挂着厚厚的窗帘,大白天的,阳光却被挡在外面,只有透过厚布传进来的微弱的光。

屋子很小,虽然有两个房间,但其中一个却是自己用简易隔板隔开的,此时正房门紧闭。另一间屋内的面积也不大,放了一张双人床和一个衣柜已经显得有些挤了。

这个不能算做客厅的客厅和厨房毫不客气的融为了一体,,只是中间用一块玻璃板隔着,地上没有地板,是隔凉的地板革。

海蒂朝紧闭的那扇简易屋的房门看了一眼,想着里面就应该躺着他们要找的那个神秘的胡斌吧。

男人从阳台搬出两把椅子:“坐吧。”说完自己也坐在了一个半高不矮的小板凳上。

“胡斌就在里面?”虽然这个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海蒂还是为保确定的问了一下。

男人也顺着海蒂目光看去:“嗯,睡觉呢。你们找我儿子有什么事吗?”

男人脸上担心的表情很重,他不知道儿子是不是哪天出门时惹了什么麻烦,警察找上门了。

“对,有点事。”海蒂正琢磨着要怎么开口,胡斌的父亲再次问:“他最近没怎么出去啊,不能惹什么事了吧?”

海蒂看着这个有些苍老,眼角,面上都是皱纹,头发也有不少白发的男人,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酸涩。一个年纪大概只有四十多岁的男人看上去去像是经历了六十载的老人。

“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是关于他在学校的事。”海蒂到底还是没有将昆丽和范文娟的死有可能和胡斌有关的事告诉这个可怜的父亲。

胡斌的父亲愣了愣:“学校?”他眼角微微抽动,这个词与他,与他的家人和胡斌仿佛都是过去很久的事了,而且是不堪回首的事。

“我儿子已经退学很久了,学校的事,什么事啊?”

“这个可能我们需要先见一下胡斌。”海蒂看了看表,意思是问胡斌什么时候睡醒。

胡斌父亲起身,走到简易隔间门处,轻轻拉开,探头进去。海蒂透过门缝看见里面昏暗一片,想必也是挡着窗帘的原因。

不一会儿,男人和令一个听起来比较年轻的声音传到厅中,声音很小,听不清内容,海蒂和胡斌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已经准备好和这个别人嘴里有些不正常的胡斌见面了。

胡斌的父亲出来,抱歉的笑了笑:“你们可能还要等一会儿,他现在起来了,但还要吃药。每天中午都是。”

海蒂露出了完全不介意的笑,摊开手耸耸肩:“好。”

屋内第一次陷入了三人世界的沉默,大概五分钟后,一个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年轻小伙子从简易隔间走了出来。虽然已经从父亲那里知道了有人来访,但看到两个魁梧的大男人坐在自己狭小的家里还是吓的一怔。

他脸颊瘦削,身体亦是如此。眼睛在那张有些蜡黄的脸上显得尤为的大。嘴唇许是因为缺少营养的关系,已经干裂。他微张着嘴,就那么惊恐的站着,一动不动。

海蒂适时的向他露出一个友善的笑,他这才略微放松,将目光移开,也不说话,转身去了洗手间。

“你们别建议啊,我儿子他……”看到胡斌的表现,胡斌的爸爸只是觉得抱歉的试图跟海蒂侯峰解释。

海蒂摆摆手:“明白。”他顿了一顿:“他这样子多久了?”

“一年多了,自从退学回来就一直这样,不说话,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就自己出门,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他不让我们跟着。”

侯峰听后,忍不住问:“他这样,你们放心让他一个人出去?”

“他吃过药后其实和正常人没啥两样,我们也不想把他当成病人看待。况且我儿子没有暴力倾向,他只是喜欢一个人在一条路上不停的走,然后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看一个人或一个物品。”

侯峰见他似乎是在特意强调自己的儿子没有暴力倾向不会伤害他人,心里不禁翻起好大一个白眼。

海蒂看穿了侯峰的内心,瞪了他一眼,人家维护儿子是很正常的,这也无可厚非。

“胡斌这病是从小就有吗?”

“不是,他小时候从来没有这样过,即使了上了大学也和其他孩子一样,只是性格比较内向,不爱说话,也没什么朋友,但他还是正常的呀。你也知道像我们这样的农民家庭,出来一个大学生那简直是天大的事了。胡斌当年考上大学的时候,全村子的人都来我家道喜,哎呀,那时候真是,我觉得自己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儿子,太自豪了。”胡斌的父亲回忆起三年前的事,眼中依旧有隐隐的泪光闪动,幸福和悲痛在脸上交织滚过。

“他退学是因为得病了?可为什么会突然得了病呢?”

“我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啊,我和他妈都在乡下。突然有一天就接到学校的通知,说胡斌生病了,而且还影响了其他的同学,学校希望我们能主动提出退学。我们赶到学校的时候,胡斌还不像现在这样,只是不说话,问他,他就流眼泪,然后就笑。我们一看他这样就知道真的是疯了!”

听着洗手间里传出的哗哗水声,海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到底是多么沉重的压力与嘲笑才能让这个原本是全村人骄傲的孩子走到今天的地步呢。

胡斌突然伸出头,朝海蒂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眼神怯生生的。

海蒂仍旧对着他笑,招手,示意他过来。

胡斌擦掉脸上的水,走到父亲身边,坐下。突然他有些兴奋的让海蒂意外:“你们干嘛?你们干嘛?”

海蒂和侯峰一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风打乱,不解的看着胡斌的父亲。

胡斌的父亲露出了尴尬又无奈的笑:“小斌啊,来,去吃药。”

胡斌似乎很听父亲的话,站起身去卧室吃药,突然他回过头,对着海蒂:“警察,等我啊。”

海蒂大吃一惊,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警察的,难道刚刚自己和父亲的对话他听到了,但没有道理的,那时候他们声音不大,他还在睡觉而且门还关着。想到这,海蒂对胡斌的好奇心更大了。

胡斌再次走出来时,衣服也已经换过了,看上去一个十足的精神大学生。

“你们来我家找我?”这时的他似乎像换了一个人,正常的很,说话间完全没有之前的怯懦和异常的兴奋。

“是的,坐下说吧。”海蒂很快便将自己的惊讶掩藏起来:“你最近回过学校吗?”

胡斌并不意外,点点头:“回过啊,我经常回去的。”

胡斌的父亲脸色变了一变:“小斌,你胡说什么,别胡说。”

这样的情况,谁还看不出来,胡斌的父亲正在极力组织儿子往下说。

“大哥,让孩子自己说。”海蒂伸出手在嘴边比出一个嘘的手势:“胡斌,你回学校做什么?”

胡斌脸上出现了第一次笑,他的笑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我去看我的同学,我有时候还去听课。有个教授的课我可喜欢听了。”

“你去看同学?看谁?你有好朋友?”

“我去看……”胡斌突然露出神秘的笑:“昆丽。”

如此敏感的一个名字居然这么轻易就从胡斌的嘴里说了出来。

“昆丽?”海蒂故意装作惊讶:“你认识昆丽?她不是比你小一届吗?”

胡斌的脸色一点点暗了下去,那样的暗有种令人害怕的恐惧:“昆丽,昆丽她……她死了。你们知道吗,她死了。”

“胡斌。”胡斌的父亲突然拉住胡斌,大声训斥,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你胡说什么,别胡说。”

胡斌甩开父亲的手,情绪似乎受到了刺激,异常的亢奋:“昆丽那么漂亮,像个仙女,可是现在她死了,她死了,我要杀了那个人,杀了那个人。”他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嚎叫起来。

胡斌的父亲从身后抱住胡斌,将他拉到自己的卧室,好半天,胡斌才安静下来。

胡斌父亲满脸阴郁的走出来,对海蒂刚刚的问话似乎很不满意:“对不起,我们什么也不知道,恐怕帮不了你们了,你们走吧。”

已经看出苗头的海蒂怎么可能说走就走:“我们等胡斌平静一会儿,既然他主动提到了昆丽,还说起了昆丽死亡的事,那我们就要对他做一系列的询问了。”

“可他现在这样,你看能回答问题吗?”

海蒂低头沉吟不语:“的确,他现在的状态的确不适合接受问话。但如果现在就这么离开,如果整个案件真的和胡斌有关,万一此后他消失了,逃跑了,怎么办。他现在的状态又有多少是真实性的呢。”海蒂犹豫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见海蒂不说话,胡斌的父亲又说:“明天,等他情绪稳定了,我带他去你们那,行吗?”

海蒂见这位爱子心切的父亲如此恳求,也不好不答应,就和侯峰离开了。

走出单元门,海蒂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正巧胡斌也探头探脑的望下来,两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在一起,旋即胡斌缩回头,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海蒂长长吐出一口气:“给小黄打电话,让他开辆车过来。蹲守。”

海蒂一路都郁闷的一声不吭,心里烦闷,遇到这样一个主真是难受,想问不能问,明知道有事隐瞒还要眼睁睁看他一语不发。

“侯峰,你回警局吧,我晚上有事。”突然一脚刹车,海蒂将车听到了路边。看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了。他这才想起答应了苏桐去她家吃饭。

海蒂买了很多营养品,水果,大包小包的敲响了苏桐家的门。他这假男友的样子做的还真是够成功的。

来开门的是苏桐,她见海蒂手里拎着东西,抱歉的笑:“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买东西的钱我待会给你。”

海蒂撇嘴:“算了吧,这点东西我还买的起。”说着就冲屋里喊:“叔叔,阿姨。”

苏桐将门关上,脸上的红晕隐隐浮现。

苏桐爸见海蒂来,连忙从厨房跑出来,拉着海蒂就往客厅走,一路又说又笑,看海蒂的眼神,那是一个喜欢啊。

苏桐给海蒂到了水,就被老爸赶到厨房去帮妈妈做菜了:“你赶紧去帮帮你妈,我和海蒂好好聊聊,我们男人聊天,你在旁边干什么。”

苏桐做了个鬼脸,走开了。

海蒂答应来苏桐家,一是为了帮苏桐,二也是自己实在喜欢她家人在一起时的气氛。很轻松,愉快,一点都没有长辈和孩子间的约束和压抑。

想起自己远在外乡的父母,海蒂甚至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可能是他们捡来的。他们很少给他打电话,也不关心他的生活。

从小,海蒂就生长在一个军人世家,家里的长辈在他面前都是一副威严的模样。在家里很少会听到笑声,几乎都是训斥,责怪。

父亲最长说的话就是:“你要像个男人一样,做人做事都要顶天立地,对得起祖国,对得起人民!”

……

虽然生活在那样的家庭,但海蒂却丝毫没有父亲那样的性格,他叛逆,爱玩爱闹,从来不觉得不苟言笑是件多么酷的事。这种玩世不恭,吊儿郎当的性格也许就是青春期叛逆的衍生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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