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法如神（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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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水战战兢兢的走上前，踢了踢地上的尸首。

尸首未寒，仍有神经反射，刘长水一踢，它竟兀自又动了一动，吓得刘长水迅疾跑到我的身边。

片刻之前，夏望秋让我开枪。

不及多想，我瞄准了这豹子的头骨，点射了两发子弹。大概25米左右的距离，一发子弹命中了豹子的左眼，一发子弹命中了它的眉间。

这就是太长时间没有摸枪练习的后果。我的本意是一枪打左眼，一枪打右眼的，但25米的距离，第二发子弹出现了大概10厘米的偏差。如果距离再远一些，还能打得中么？

我不敢想。

蓦然一动，让刘长水一惊。静待了片刻，刘长水受好奇心的驱使，再次向前。见这猛兽不再动了，刘长水拔出腰间的手枪，上前，又踢了它一脚，这次，这家伙没有再次发出神经反射。

“确实是死了！”刘长水庆幸的说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吃人吗？”

“吃人吗？”夏望秋听见刘长水外行的提问，有些愕然，“刘叔，您没看到刚刚两只罴见了它一个，都要退避三舍么？”

“这是什么动物？豹子？”我向夏望秋问道。

“类似于豹子，但不是豹子，这是上古时期，战斗力、杀伤力最强的‘神兽’之一，叫‘貘’，实际上，是白化的豹子，属于进化之前的种类。”夏望秋说道，“现在我们看到的豹子，体型较小，但跑得飞快，最有名的豹子，生活在非洲地区，这是它们选择环境，主动进化的结果。但在我们的上古时期，最厉害的豹子，是这个‘貘’。虽然和动物园里展示的‘貘’同名，但这个‘貘’可不是呆萌呆萌的，它厉害的很！它的咬合力惊人！甚至古时的传说，它以铜、铁为食。但我的了解，这纯属谬传，因为它主要以罴为食，堪称罴的天敌。正因为它的出现区域主要在罴的周围，所以有的人，还把貘认作‘熊’……”

“小伙子，你都快成百科全书了……”刘长水先是不禁开口赞许夏望秋，随后又向我感叹道，“你培养出的儿子，真是个天才！”

“大家都小心吧！”夏望秋保持着警惕，他向四周望去，寻找着更多的潜在的威胁，试图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好在始终未得，“我们还没有步入所谓的‘黄泉路’，就遇到了貘，它和罴一样，都是被视为已经灭绝的古代动物。26年前，您们确认了罴依旧还活着，现在看来，种群规模还不小，现在我们又发现了貘，既然貘也活着，天晓得，我们接下来还会遇到什么怪物！”

夏望秋说到这里，不再说话。他的眼中，是这样一幅场景：孙仗岩走上前，他蹲下身，抚摸着貘的脖子，婆娑沉吟，低头不语。

“老孙，你在干什么？”李国良问道。

“我们猎人的规矩，杀了猎物之后，有一套仪式，简简单单的，几句歌词，要在心里默念，是些诸如‘取你性命，全我生活，投胎不易，希望你安息，早日再抵人间’之类的祝福。”孙仗岩说道，“如果不是现在的时间紧张，我真希望能给我俩小时，让我把它的皮剥下来带走，留作纪念，但现在，来不及了，我们只能带走它的一条腿！”

孙仗岩说完，朝夏望秋递了个眼神，他指了指夏望秋别在自己腰间的小刀，说道：“把我之前送给你的小刀，借给我用一下！”

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孙仗岩像庖丁一样，自胯部下刀，割下了貘的一条粗壮有力的后腿，有筋、有肉、有骨，孙仗岩下刀却不差分毫，刀刀抵达最省力的位置，只用了不到半支烟的时间，便把貘的后腿成功切了下来。

这条后腿，看起来有半人多高，我掂量了一下，少说有30来斤。

孙仗岩把腿扛在自己的肩上。

“行了！晚饭有着落了！”孙仗岩冷冷的看了一眼貘的尸体，说道，“在外行走，深山野林，不能浪费任何的猎获，这肉是最好的营养来源。晚上，我把这后腿烤给大家吃！”

李国良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昨夜的烤飞龙，已经让他颇感满足，但无奈我们的队伍人数众多，单单一只飞龙，骨多肉少，想来是无法让他解馋。今天的这只貘的后腿，看起来便肉质充裕，想来是一顿美餐。

“继续前进吧！”我看了看表，这和罴的偶遇、和罴的对峙，貘的突然出现、猎杀和肢解，耗去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但我们走的路，尚不足5公里。抬眼望去，那座矮山的山头、山顶上的大树、那块巨石已然清晰得见，于是催促道，“我们得加快步伐，抓紧时间赶路！”

“给！接着！替我扛着！”孙仗岩双手用力，把硕重的貘腿，扔给了李国良，“扛好了，别沾土别沾泥，轰着点苍蝇。这山里温度高、湿度大、昆虫多，肉类容易变质，所以，交给你，你要好好照顾。”

沉重的份量，压得李国良直呲牙，他把貘腿搁在自己的右肩头，貘腿切割处，血管里的余血滴落，落在自己的速干衣上。

“你怎么自己不扛着？”李国良接过貘腿，问道。

“你会射弩么？你打的准么？你要是能射弩，我替你抗貘腿！”孙仗岩举起自己的弩，说道，“现在这个队伍里，就你是闲人，就你是年轻人，让你干点重活儿，别介意！”

“他也是闲人！他比我还年轻！”李国良指了指夏望秋。

“你要是能像这小伙子一样，遇上点什么都能说说道道，给大家长长见识，我兴许会把貘腿交给他！”孙仗岩说罢，笑了。

“你要是身子虚，就一边走路一边舔这貘血喝！”夏望秋抬腿向前走去，他回头向李国良说道，“貘血的营养，比虎血、鹿血还大，补身子，壮阳气！特别适合男人！”

“谢谢啊，不用了！”李国良听了夏望秋的话，心里没好气，“哥哥我还没结婚呢，身子怎么会虚，补完了，哪里用去！”

我带着队伍继续向前。得客观的说，如果知道这条路，这么艰险，我会选择只身前往，无论如何，也不会把大家一道带入这险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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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路慢慢，看似就在眼前的羊肠“黄泉路”，实际距离却远得多。

我们选择从矮山东南麓的平缓山脊处下山，这样虽说绕了些远，但路好走，相对安全。

但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看似已经非常接近的距离，实际上很遥远。

“老孙，你估计还有多远？”李国良扛着沉重的貘腿，这阵子和孙仗岩杠上了，他问道，“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却还离着那条小路这么远？”

“看不出来么？”孙仗岩问道，“也难怪，你这城里娃，对这山路远近，确实没有什么概念！”

“大概还有5公里的直线距离，如果算上山坡山脊山谷之类的，实际距离得有7公里左右吧，最多不过8公里！”刘长水眯着眼，伸直胳膊伸出大拇指稍作丈量，随即答道。

“行，要说这管用的，还得是我们上了些年纪的人！”孙仗岩赞许的看了一眼刘长水，问道，“怎么？你是部队出身？炮兵？”

“侦察兵！”刘长水说道，“测距这算得上是侦察兵的基本技能！”

孙仗岩点点头，面带羡慕：“过去我也有机会，能去当兵的，但是在当年，我们山里人多，想要参军要看出身、要看成分、还得各家各户抢名额。我的身手、我的能耐没得挑，但苦于运气不好，抓阄时，没抓到。要怪，只能怪运气！”

“要是你参军，肯定也是个好兵！”李国良说道。

“嗯，肯定差不了！”孙仗岩看着李国良的疲态，就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他只好憋着，“小伙子省省劲儿吧，说好听的话，我也不扛。你再怎么说，我也不会替你扛这貘腿的，除非你告诉我，告诉大家，晚上你不吃貘肉！”

一边赶路一边逗闷子，想来能节省不少体力。我身后，大家有说有笑，我却无法融入其中，心里全是夏恬和贾菲菲的身影。

还有多久才能找到她们？

我心里也没有底。

前方远处，草丛里又有翕动。

我伸出手势，做了个全体停止前进的手势。

然后带着大家，蹲到路旁。

片刻之间，翕动更加强烈。

“又来了！”李国良小声的嘟哝道，“不知，这次，是罴还是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