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可怜

第四十三章可怜

“你小子瞎说什么呢！”老魏头瞪了秦岭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继而又把目光转向我，换了一种和蔼的腔调：“发生了什么事，给老头子我说说？”

我看了一眼秦岭，给老魏头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还有秦岭这大功率灯泡在，所以现在这事不方便明说。

老魏头何等聪明，当然看出我的意图，旋即就让秦二楞把乌鸦交给他，随后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说是有些要紧的事要和我商议，而让他再去找找二楞媳妇儿。

秦岭刚听说有要事的时候，眼睛珠子里都在发光，一副八卦好奇的表情，可等把他老魏头的话听完，得知自己又要当苦力，顿时就有些不乐意了，但碍于老魏头的辈分，又不敢违背长辈，只能带着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离去。

因为秦岭进来的时候表现地太过嚣张，院子里有不少人都被他怀中的乌鸦吸引住，现在他虽然走了，但大伙的注意力却转移到老魏头身上，一双双眼睛好奇的盯着老魏头手中的乌鸦。

老魏头也发现了这个情况，于是把我拉进屋里，找了一个僻静的房间，关上门后急促的问道：“这乌鸦不是抓到了么，怎么还垂头丧气的？”

我把手中的纸条握紧了几分，有些犹豫要不要把纸条上的内容告诉老魏头，不是开玩笑，我有一种预感，这纸条上这的东西就是针对我的。

这里不是我有受害妄想症，而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再结合‘旅行的鱼’的案件，我是真的觉得有人盯上了我，把我当成了一颗棋子。

犹豫再三后，我还是把手中的纸条递给了老魏头，他拿着仔细端详了半天，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这就是这只乌鸦送的信，怎么上面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我一时情绪失控，忍不住大声反问到，同时一手夺过老魏头手中的纸条，这上面怎么可能没有字！

这张小纸条本来是裹成一个小圆柱，展开后依旧整洁光鲜，但只是因为被我紧紧握住一会儿，浸了汗水后变的有些皱巴巴的了，可上面的字不该不见啊！

老魏头没有骗我，这张纸条上的字真的不见了！

原本我还以为是纸天被我手中的汗给浸到后，上面墨水都散开来，以至于让字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认。

但没想到白纸黑字也会开玩笑，此时上面除了密集的折痕和发灰的汗渍，哪里还能看见一个汉字。

“之前这上面不会真的写有什么吧？”老魏头看我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但却又有些不敢相信。

我把纸条在手里捏紧了几分，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同时不停的按摩太阳穴，仔细回想一会儿后，等确保不是自己老花眼和记忆混乱后才肯定的说道：“我没有开玩笑，我记得很清楚，上面写的那八个字我不可能看错。”

“哪八个字？”老魏头被我的情绪感染到，脸色变得铁青，眯着眼睛问道。

“鱼已上钩，计划行事！”我淡淡的说道，不带有一丝感情色彩。

老魏头好半天都没有说话，口里反复念叨着‘鱼已上钩，计划行事。’这八个字，最后猛的一抬头，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臭小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我被老魏头盯的头皮发麻，目光躲躲闪闪不敢直视他的双眼，答非所问的，把抓乌鸦的过程给说了出来，同时还拿出‘暴雨梨花’来，企图支开话题。

结果老魏头压根不吃我这一套，只是好奇这只乌鸦是怎么在我弹弓射偏的情况下还受了伤，这样一来他觉得我的疑点更大了，认为我和秦二愣的死绝对有关联。

一时间我有一种百口莫辩的委屈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旅行的鱼’被人杀了，警方直接把包袱甩给我；秦二愣被人杀了，老魏头又怀疑我。

“魏爷，饭可以乱吃，话可能不能乱讲！”冷静下来后，我理了理思绪，把自己的不在场证明给拿了出来：“魏爷，我这两天基本都是和你待在一起，就算要杀人也没时间对吧？”

老魏头听了我的话，觉得有一定道理，肯定的点了点头，但还没过两秒钟，老魏头又摇了摇头，连说三个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人虽然不是你杀的，但你不能证明你没有同伙啊，我可是还记得，昨天早上你还说要去找你的朋友。”

一时间我有些无语，真不知道平时看着挺聪明的老魏头怎么在这件事上钻起了牛角尖，难道我的长相太过凶恶，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我是坏人？

我无奈的摇着头，右手捂住脸同时不停按摩太阳穴，感觉自己的头都快炸了：“魏爷，如果说我和她不认识，你信么？我也是被她诓来的！”

“咚——咚——咚——”’

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敲门，老魏头扯着嗓子问了一句：“谁啊？”

“我，二楞他叔！”门外的人也大声回答道。

老魏头咦了一声，搞不明白二楞他叔来干什么，于是给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朝着门外继续喊道：“二楞叔，你有什么事？”

“开席了，村长让我来叫你两吃饭，吃完了好发丧。”二愣他叔低声回答道。

我看了一眼手表，现在是5:13，离发丧只有不到50分钟的时间，而且刚好也正值饭点。

“走呗，吃饭去啊。”老魏头盯着我低声说道，在开门的时候补充到：“你小子可别得意，你身上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洗清。”一副公安干警模样。

还才刚打开门，二楞他叔就一下子跌了进来，我因为心情不好也就不愿去扶他，而老魏头也因为抓着乌鸦，手里抽不出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二楞他叔摔个恶狗扑屎。

看见二楞他叔趴在地上的模样，我有些忍不住想笑，这家伙绝对是趴门上偷听了，看不出来这封闭落后的荒村居然人人都喜爱八卦。

老魏头比我还是要严肃一些，看着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二楞他叔，用教训的口气说道：“这下长记性了吧，以后偷门缝子（偷听）多用点脑子。”

被老魏头点破，刚站起身的二楞他叔，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脸色跟换脸谱似得，一会儿青一会儿白，连忙解释：“魏叔，瞧你这说的，什么偷门缝啊，这完全是意外、意外。”

“意外？”老魏头冷哼一声，说也别瞎耽误了，赶紧吃完饭准备出丧才是正事。

因为秦二楞家没人主事，所以把酒席设在了相隔两条街的亲戚家，路过院子的时候，发现院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两个守灵堂的屁大孩子。

由于乌鸦不方便携带，老魏头就把手中的乌鸦交给了其中一位稍微年长的孩子，交代他好生看管。

而等我们到了秦二楞亲戚家，发现屋里和院子里摆着酒席，因为来的晚了，一时间居然找不见座位，不过好在老魏头在村里威望高，有人在屋里给我们留了位置。

席间我插不上话，所以就只顾闷头吃饭，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荒村的流水席完全没有得到川菜的真传，不光不辣不麻还有点偏淡口味。

我因为没有和人扯闲篇，吃饭的速度就要比别人快上一些，等我吃饱喝足其他人才算开始动筷，由于不想看着别人吃饭尴尬，给同桌的人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餐桌。

老魏头可能觉得我仍有嫌疑，有必要紧盯着我，不管自己碗里的饭还才只吃了一半，匆匆放下碗筷就跟了上来。

在回秦二愣家的路上，老魏头也不和我说话，就静静的跟在我旁边，沉默的让我害怕。等我们好不容易熬到秦二愣家，却发现灵堂见不着人，灵前的长明灯都快熄了。

老魏头咦了一声，四周都环视了一圈，仍然见不着人影，最后无奈的摇摇头让我赶紧给油灯里加点灯油。

等我加好灯油，才看见之前守灵的那两个小伙子悠闲的从院子外缓缓走进来，但当发现老魏头正盯着他们的时候，先是楞了一下随后才一路小跑过来。

“我们刚刚就去上了个厕所。”这个两个小伙子直直的站在老魏头对面，埋着头异口同声的解释到。

老魏头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俩，嘴里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在一声冷哼中，夺过那个较大孩子手中的乌鸦，没好气的说道：“臭小子，你跟我.来一下。”

知道老魏头叫的是我，我赶紧屁颠屁颠的跟上去，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老魏头掏出烟枪，点燃烟卷后长吸一口：“因为知道你是外八行的人，所以之前我没有过问你的隐私，但自从你来了之后，荒村就怪事不断，你如果不给我个解释，这让我以后无法和‘东风’交代。”

听完老魏头的问题后，我沉思了一会儿，最终一股脑把我来这荒村的原因，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当然其中包括误杀‘旅行的鱼’的事。

“你那本笔记和照片的主人是一个叫章小鱼的姑娘吧？”老魏头听到‘旅行的鱼’事的时候，突然打断我，有些哽噎的说道：“我还以为她能继续自由旅行，没想到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