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断臂
第四十八章断臂
老魏头突然这么一吼，我都有些被吓楞住，等反应过来后来，这才慌忙的去腰间摸索手电，但因为情绪紧张，一个没拿稳，手电直接摔到了地面上。
手电掉在地板上，咕噜咕噜的滚了几圈，我还想在地上摸索一番，结果很快就听见物体摔落在地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是手电顺着栏杆的缝隙滚了下去。
此时我的注意力全在手电上，要不是听见动静，连老魏头是何时从楼上跳下去的都不知道，在老魏头落地几秒后，楼下突然变的明亮起来。
电光火时间，老魏头摸黑寻到手电，手电虽然老旧但是质量过硬，很快一道白光径直射向房屋中央。因为偷尸贼背对着我们，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毛茸茸的背影。它体型魁梧，肩膀得有磨盘宽，让人心生畏惧。
而因为突然的变故，让偷尸贼不由转过头来，赫然是一张鬼脸。
淡蓝色的脸庞，鲜红的鼻子，张开血盆大口，长长的胡须如钢丝一般，嘴里列出一排利刃似的獠牙，一双狡黠的小眼睛里反射着绿光。
“山魈！”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偷尸贼会是一只畜生，同时下意识的联想到夏琪，她也养着一只山魈当宠物，会不会和荒村有什么联系？
山魈被老魏头用手电的强光直照，眼睛还是有些受不了，威胁般的发出沙哑低吼，一扯动嘴唇，露出一排森白獠牙，爪子上还抓着尸体。
半具尸体被山魈从棺材里拖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居然发现那具尸体在瑟瑟发发抖，幅度还挺大。而且身上传的衣服也不是敛服，而是普通的便衣，一件白T恤。
我揉了揉眼睛，恨不得拿着望远镜，那尸体我越瞧越觉得眼熟，一拍地板猛的反应过来，那具尸体不是秦二愣，而是秦岭！
“救命，救我！”山魈爪中的秦岭发出低微的求救声，奄奄一息。
把目光从山魈身上收回来，发现老魏头虽然想上前救人，但是对这只来历不明的山魈还是有些忌惮，不敢上前一步，一只手反握着手电，另一只手已近掏出一把飞刀夹在指间。
我吃过山魈的亏，知道山魈生性狡黠、凶狠，而且皮糙肉厚，一般的冷兵器根本奈它不何。不是自夸，想想我的精钢连弩上不能射穿它的皮肉，老魏头的飞刀就更悬了。
不知道怎么的，一看到这只山魈，我的胸口就在隐隐作痛，仿佛是在提醒我要注意这畜生。我深呼吸一口气，朝着楼下的老魏头大声喊道：“魏爷，那家伙皮糙肉厚，你的飞刀可能不管用。”
老魏头听见我的提醒，并没有回头，而是举起拿着飞刀的手，冲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便把手放下，试探性的向着山魈靠近。
这时，那只山魈好像认出老魏头是老熟人，所以并没有做出攻击的举动，木桩似得站在原地，只是眼珠子随着老魏头的移动而移动，外漏的獠牙也收回了嘴里。
关于这一点，我很好理解，虽然不知道山魈的具体寿命是多少，更无法判断这只山魈是不是老魏头最先看见的那一只。
不过这么多年来，它已经和老魏头形成一种畸形地默契，老魏头负者开棺盗宝，它专攻偷尸灭迹。单也要知道山魈的嗅觉灵敏，它不可能没发现老魏头，只不过没对他出手，或许还觉得老魏头是个朋友。
而现在，老魏头终于如愿以偿的一睹偷尸贼的真面目，多年来的猜想也随之变的支离破碎。什么偷尸养鬼？不过是一个妄想，一只畜生能有什么阴谋！
老魏头一手举着手电，虽然是在向山魈靠近，但是并不是径直走过去，而是如同画圆一般，以山魈为中心，在边缘上慢慢移动，是打算绕过去看看秦岭的情况。
山魈的脑袋也跟着老魏头转圈，想弄清楚自己的老朋友到底想要干什么，最后可能察觉到老魏头的意图，知道老魏头要和自己抢生意，于是又发出阵阵嘶吼，试图警告老魏头不要在靠近。
“吼——吼——吼——”
这吼声宛若是愤怒的雄狮所发出，充满威胁警告之意，胸前早好了的伤口，疼的更加厉害了。
老魏头听见警告的嘶吼声后，不敢在前进半步，毕竟年龄已经摆在那里，纵使年轻时有通天的手段、遁地的本领，现在也不得不服老，更何况他没有和山魈硬碰硬的打算。
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不是别的，关键在于人会制造与使用工具，更会运用自己的大脑，老魏头思维活络，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楼下又变的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知道是老魏头关掉了手电，山魈这些畜生虽然天生夜眼，但是适应黑暗也需要一段时间，最关键夜眼也只是能看个大概，视力会大打折扣。
几秒钟后，楼下的灯光再次亮起，此时老魏头已近绕到棺材的正前方，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蹲在地上，手电不是拿在手里而是用嘴叼着，一只手撑着地板，另一手微微抬起，手中的飞刀却不见了踪影。
“吼——”那只山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发出雷霆一般的怒吼，让脚下的木板都在跟着震动，由此我估摸着，怕是整个荒村都能听见它的咆哮。
山魈一只爪子紧紧抓住秦岭，另一只手突然抬起，我还以为它要干嘛，结果却是从头部的地方拔出一把飞刀来，随后狠狠的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老魏头不是白痴，看见飞刀不光不管用还激怒了山魈，连忙再次关闭手电，跟山魈玩起游击战，就在在这小小的房间里你追我赶。
由于没有灯光，我所能看见的不过是两团黑影，最后在黑暗中交叉久了，连谁是谁都分辨不出来。此时，我虽然想要下去帮忙，但知道下去也只是添乱，索性安心看着楼下的情况。
“啊——”
楼下突然传来惨叫，撕心裂肺一般，让我头皮阵阵发麻，心说不该是老魏头被抓住了吧！
我正这样想着，楼下却又变得光亮起来，老魏头好端端的站在棺材边上，而山魈在距离他几尺的位置，一双利爪里抓着一只血淋淋的胳膊，秦岭则被甩到了一边。
秦岭一动不动的瘫在地板上，要不是嘴里发出的喘息，没人会怀疑他是一个死人，红的发黑的鲜血顺着断臂处往外流着，咕噜咕噜跟不要钱的自来水似得，很快就浸红了一大块地板。
“臭小子，还不下来救人，等着看戏么？”老魏头大喊了一声，不过他并没转过来头来，而是和山魈四目相对，眼睛里闪烁着凶光，这是已经起了杀心的表现。
被老魏头这么一喊，我才算回过神来，匆匆的站起身，因为救人心切，也不用走楼梯了，学着老魏头的样子，翻过栏杆直接跳了下去。
其实也算太高，也就两米左右的高度，但我的脚落在地上还是觉得生疼，不过此时不是矫情的时候，我不等身子站稳就冲向秦岭。
山魈听见后方有响动，回过头来扫了我一眼，两只眼睛已经瞎了一只，空洞的眼眶里还在往外冒血。由此看来老魏头和我是真有缘，不光同样遇见山魈，还同样射瞎了山魈的眼睛。
因为山魈满怀敌意的眼神，我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静静的蹲在秦岭身边。但好在老魏头发现我的困境，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眨眼的功夫，山魈胸前多了一把飞刀。
这把飞刀虽然命中要害，但刀身只不过没入短短一两寸，对于皮糙肉厚的山魈根本造不成伤害，不过好在拉住了仇恨，让它把注意力重新移回老魏头身上。
这时我顾也不得老魏头的安慰，赶紧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撕成一块长条，再不给秦岭止血，他就得流成人干啦。
其实我对医学急救这一块是一窍不通，不过是跟着电影里面演的一样来，三下五除二的胡乱包好，结果却发现压根止不住血，反倒让秦岭痛哼几声后，昏迷了过去。
我大学的时候献过血，知道失血过多的感觉，一旦失血量超标，不紧急输血很容易致命，这荒村道路不通，又没有正规的卫生所，所以不由有些担心秦岭的命会丢在这里。
“魏爷，血止不住！”声音有些颤抖，我是真的不想有人在死在我面前，关于章小鱼的死已经够让我愧疚的了。
但是老魏头忙着和山魈玩游击，根本没有闲心回答我，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屋外却传来一阵哨响。
“嘟——嘟——嘟——”
山魈如同听见命令似得，立马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不等我们反应过来，抓着秦岭的断臂，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臭小子快去追！”老魏头说着话就把手电给我丢过来，急忙说道：“秦岭交给我来照顾，断臂一定要追回来。”
得了老魏头的命令，我慌手慌脚的接过手电，站起身就跑出门外，看准山魈的背影就朝之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