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蛟龙鸣(10)

蛟龙鸣(10)

墨痕的信息在纸张烧尽那刻就流入他的脑海中,真要说其实信息是送到冥道里,但冥道与守道人血脉相通,所以他立刻就能得知一切,然而……知道他在阳世怎么不拨通手机就好?施术是多一层麻烦,墨痕不会这么无聊。

摸出手机,放到耳边触滑着屏幕,凤隐眨眨眼。

居然没有信号?怎么可能?这里又不是哪个荒山野岭。

凤隐不晓得的是,在缀心入水后,他周围方圆百余尺内只剩下了坐在公园椅上戴着帽子的那名男人,那人运用背包里的信号干扰器,施展了点小技巧,让附近人们不自觉的逐渐离开此地。

当凤隐拿起手机时,男人帽檐下的双眼也正紧盯着他。

不过,收不到讯号对凤隐来说并不是问题,他仍然拨通了墨痕的电话,刚刚的信息让他心中有点挂意。

“阿痕,怎么会问起缀心的事?”他们不是去查那个男人吗?

墨痕可不着急这些,而是反问:“阿隐你人在哪里?为什么手机没信号?”凤隐不是派大黑来传讯,就表示他人在阳世而非冥道,自己的猜测错误。

“南港公园……”凤隐才说完,身边原本乖乖趴伏着的黑狗就突然站起身来,向他发出警讯。

“咦?”

凤隐才要转身,一只手就猛然冲出来拍飞了他的手机。

“扑通”的水声在漫长的一秒后响起,突如其来的偷袭让凤隐心中相当吃惊,却不动声色的牢牢注意着那只手的主人。

“……这么做很没有礼貌。”凤隐不愠不火的轻声说。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还能打电话?”那个人却像是在自说自话般,不可置信的反复着:“你为什么能徒手破解魇术?为什么?你到底是谁?”

凤隐觉得这人真有点奇怪:“你在问你自己呢?还是在问我。”乍听之下好像是在问他,但对方根本没有要等他回答的意思,一个劲儿自顾自的说话。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妖物!是装成人的妖物!”对方嚷着。

这哪门子结论?“你弄错了,我可是活生生的人类。”

虽然感到啼笑皆非,但凤隐仍然万分小心着这个人,现在正是日正当中,阳世影子最稀少的时间,大黑的行动也最为受限,如果争斗起来,对他来说十分不利。

“妖物,你为什么要迷惑沉香?”那个人显然根本没在听他说话。

凤隐越听越困惑了:“你是沉香的同事吧?既然能任职主管,精神状况应该不会有问题,或者你是故意的?”

转身面向对方,凤隐的身后就是湖水,不知道缀心何时才会回来,他悄悄伸手到背包内握住盲杖。对方是人类的前提之下,他不打算动用守道人的力量。

对方没有响应,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金属擦响。

是甩棍!凤隐瞬间抽出自己的盲杖,才按下机括,金属甩棍就迎面破风袭来,大黑飞快的跳上来咬住那人的手臂,让凤隐赶得及抵挡下这一击!

“当!”的一声交击之中,凤隐也发现了其它异常之处。

附近本来应有的动静,现在全消失了,周围的人都到哪里去了?偌大的公园里,现在只剩下风吹草动、虫鸣鸟叫。

这是怎么回事?再想起刚刚莫名收不到讯号的手机,他忍不住在危险中分神。

但分神的凤隐并没有留给对方可趁之机,大黑的力量能压制当初身受狐魅病影响的许沉香,当然也足以制衡一个大男人,紧咬住对方拿着甩棍的手往地上拖。

“该死!你们这些妖孽!”挣脱不开黑狗,那人愤怒的吼叫着,另一手向着凤隐挥出。

眉头一皱,凤隐盲杖换手,张掌抓下了袭来的阴邪,附近没有其他人在,他便不再直接驱散,而是想仔细察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攫住阴邪的手才刚收回面前,一枚比十元硬币要小的东西就借着那片阴邪的掩护,打中了他的肩膀!

“啊?”凤隐低呼,稍退了小半步,一脚踏入浅水中。

那东西颇为轻细,肩膀上并没有伤得很重,只有微小的刺痛感。

被黑狗拖住的男人,帽檐下的嘴角扬起了无声的笑容,但还是继续胡言乱语着:“看我打死你们这些妖孽!”边把口袋里的细碎东西往外随意丢掷。

凤隐有些无奈,他的阴眼看得出这人分明没有被附身或失魂,为何却像是癫狂一般?边疑虑着,他垂眼检视手中的阴邪。

看得出这是一种魇术之流,魇术虽然没有主动伤人的力量,但被魇昧的人要是在不对的时间地点、就很容易出意外,自古以来就有许多恶徒或邪异会用这种方式致人伤亡。

这不稀奇,只是一个没有灵脉的人类,怎么能使用魇昧之术?

凤隐收起盲仗,双手在阴邪之中拨弄几下,展开于眼前,观察其中细节。

放眼全世界,也只有守道人能做出这种绝无可能的事情了,既然只有守道人能办到,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名词能形容,因为对人们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没有的东西,哪来词汇能使用。

他到底在看什么?他得知了什么?那男人目瞪口呆的盯着,甚至忘了手臂还被黑狗紧咬着。

详细拨看后,凤隐心里有了定见。

这整片阴邪的气息相当杂乱,仿佛就像是一块拼布,从各个不同的地方摘节串连而成。

也就是说,这个人没有能力自己制作、就摘节别处的来用,表示他虽无灵脉、却有修炼灵脉的资质……既然这样,为什么不修炼呢?这些又是从哪里摘节来的呢?

翻手打散了那些阴邪,化散在空间中平衡为无害飘流的阴气,凤隐对莫名安静下来的那个男人问:“这些是从哪里来的?你为什么不修炼灵脉?或是……为什么不能?”

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怎么知道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那人心神大乱,急促的呼吸,却没开口。

从对方的呼吸声中,凤隐知道自己已经打乱了那人的阵脚,正中问题的核心,暗自满意这个进度,但又想起了墨痕刚刚的信息……

缀心,这件事会跟缀心有什么关联?

“你跟……”正想上前再问,话还没说出几个字,凤隐就察觉不对,身体一晃,他连忙举手抓住了肩膀上的东西,拔了出来。

“嘿……嘿嘿、哈哈哈!”前方那人此时才终于又惊喜的笑了出来:“你真的是个人类!”

果然是假装疯癫的吗?凤隐扔下了手中的那枚东西,他摸不出是什么,但是上头有根针,有点像似短了大半截的针筒。

“大黑!”

黑狗松开敌人,扭头窜回了凤隐身边,在他倒地之前鑽到肩臂下方为他支撑住,然后在那个男人举起甩棍狠狠砸来之时,一人一狗如同陷入流沙般,顷刻消失在影子里。

“什么?”

凶狠砸下的甩棍扑了个空,男人还来不及回神,前方水面就浮出了一名白衣黑裙的女子,冷哼一声,扬袖一道水鞭卷住了握著甩棍的手。

“恶人,吃水去吧!”缀心怒斥,水鞭一抽。

“是你!”男人却抬起帽檐下的双眼,大惊失色,随后就被水鞭给高高抛了出去。

将袭击凤隐的人抛入湖水之中,缀心轻盈飞身上岸,素衣黑裙片缕未湿,左盼右顾一会,她着急的向不远处的湖畔树荫下跑去。

“凤隐!”

凤隐从树荫的影子里出现,挨着大黑瘫坐在地,他的半边身体已经几乎麻痹,无法行动,但还是向靠近的蛟龙告诫:“缀心……不要伤人,会损坏修行的。”

“我知道,扔他下水而已。”缀心点头,慌张的跪到他面前上下查看:“你怎么样?受伤了?中毒了?”

“我想是麻醉药。”凤隐脸色发白的说。因为血脉特殊,他从小就几乎没接受过现代医疗的诊治,也因此身体对西药相当不耐受,这种剂量过高的麻醉药让他很不舒服。

“那、我该怎么做?”缀心不知所措的问。

凤隐温和的对她微笑:“我没关系,你尽可能制住他,我想墨痕和许沉香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了。”

“好的。”

“水下你探到了什么?”趁着还有说话的力气,凤隐忙问。

“对!”缀心这才想起,赶紧说:“湖底最深处有几具尸骨,可是好怪,感觉不到……怎么说呢?像是假的一样、又是真的。”她努力试图描述,却又不知该怎么说明。

这是什么意思?缀心难以说明,显见她也不明白这种情况,凤隐便没追问下去,脑中似乎有些模糊的轮廓,但还琢磨不出来。

缀心也没再说话,神色警戒的迅速转过身。

那个男人已经游上岸了,正一步步的往他们这边走来,原本遮掩面容的帽子掉落遗失,一身湿漉狼狈的模样,目光却直勾勾的盯着缀心瞧。

“红愁绿怨送春归,徒倚无聊几夕晖,十载光阴如一梦,游魂时逐落花飞。”他一边沿着湖岸涉水走来,一边呆滞的喃喃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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