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琛勾了勾嘴角:“杜小姐好敏锐啊,可惜你猜错了,我说的全是实话,什么幕后之人,我只是为自己而活的人。”
她轻轻摆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已承认所有罪行,杀人细节也都清晰,你们怎么还不将我关起来啊。杜小姐,少看点推理小说,搂着你身边这条狗回府洗洗睡吧。”
“啪——”
清脆的掌掴声响起,许琛的脸歪倒一旁,杜蘅捂住微微发热的掌心,怒视着她。
“哈,怎么?看样子你们还没睡过啊?”许琛不怒反笑,目光在俩人之间徘徊。
“闭嘴。”乐九里将刀插进她的手心,她惨叫了一声,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喘着粗气安静了一会儿。
“死不悔改,不知你背后的人给了你什么好处,杀害了这么多无辜的女子!”杜蘅掏出一张信件,甩在她的脸上,信纸划过她的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这是什么?”许琛看不清信件上的内容,表情带了一丝不解。
“杀害了那么多人并因此沾沾自喜的你是否能想到自己也会被人挑唆欺骗,引得对相爱之人痛下杀手,这是那封没有被调换的信件。”
“你恨着的爱人并没有抛弃你背叛你,而是打算坚定地选择你、包庇你,而你,亲手杀了她。”杜蘅看着她的眼中带了一丝怜悯。
“什么......你说什么!”
许琛牢牢地盯着地上的那封信件,目眦欲裂,她似是听到不可置信的话一般,双手用力挣脱着,麻绳上快速地染上鲜红的血液。
“九里,将她的手松绑吧。”
乐九里有些犹豫,忌惮着许琛的动作。杜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微笑,“没事,她眼下没心思,伤不了我们。”
得到示意,她将许琛的手解绑,几乎是同时,许琛扑到地上,小心地捡起那封信件,仔仔细细地看着,目光仿佛能把纸张灼烧出个洞来。
她双手颤抖着,握着信件之处变得皱巴巴。
许久之后,她才放下手中的信件,低下头肩膀颤抖着发出大笑声,只是那笑声中混着哭腔。
她抬起头,擦拭掉泪水,手中的血液混着眼泪弄花了她的脸,她又变得平静,抬着头对杜蘅开口:“你们不会以为我看了这封信件就会幡然悔悟吧,得知了真相又如何,人早已死了,我不会对我做过的事情后悔。”
不知她指的是那些被害的女子还是被她杀掉的爱人,亦或者两者都是。
杜蘅确实是没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许琛坐在地上,眼神还是那样的空洞:“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这世间太过无聊,我早已活够了,随你们处置吧。”
杜蘅幽幽地叹了口气:“这恐怕由不得你,在没调查出你幕后之人时,我们都会留着你这条命。不想吃太多苦的话,还是早点交代吧。”
许琛不知道是否在听她说话,低下头默不作声。半晌,她突然挣扎着站起身。
乐九里见她突然间起身,警惕地架起刀,却见她再无动作。
许琛瞥了她们一眼:“就算查到又能如何,你们二人一个是深闺小姐,一个是毫无背景空有武力的侍女,难道你们想凭一己之力去改变去阻止?简直异想天开。”
她这话说得云里雾里,她的背后之人究竟在策划什么?
杜蘅沉吟后缓缓开口:“那又如何?我只管做我想做的事,能不能改变能不能阻止都只是一个结果,比起那个,我更愿意先付出行动。抱歉,我这个人最不怕失败了,何况我身边还有这个人信任着我,什么都听我的,是不是?”
杜蘅对着护在她身前的九里挤眉弄眼道,九里露出浅浅笑意回望着她熠熠生辉的面庞。
“是的,小姐。”
“现在,跟我们去暗无天日的牢里等待着审讯吧,你会在一次次审问下一遍遍回想起亲手杀害自己爱人的过程,求死不得,直到你肯开口报出全部实情。”
不知这样对铁石心肠的许琛会不会有效果,但是也只能一试了。
许琛像丢了魂一般看着二人再次束起她的手脚,被官兵押送着出了府门。
她们跟在队伍后,杜蘅因为案件有了进展而感到稍许放松,她拽着九里的袖子用指尖捏出一段段褶皱重叠在一起,再挤出一朵花的形状。
她歪头对着九里说:“如果幕后之人真的是我们难以对抗的,你当真不会害怕吗?”
乐九里看了眼前面被押送着的许琛,对她摇了摇头,“不会,我的命是小姐救的,我只怕小姐你受伤。”
杜蘅脸色一红,想掩饰住内心的慌乱,嘴角却忍不住地上扬。
这个九里,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地说出让人误会的话。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还在飘飘然的杜蘅走路都有些不稳了,就在她神游之时,一把短箭呼啸而来。
“小心!”
乐九里揽住她往后退去,官兵们一下子乱了阵脚,往箭矢来的方向看。
她将杜蘅藏在安全的建筑后赶往许琛所在的位置,这恐怕又是那幕后之人在捣鬼,目标就是许琛。
在她距离许琛身前几步之时,又是一箭划破天空直直射入许琛的胸口。
她还是晚了一步。
乐九里咬牙,皱眉喊到:“你们保护好小姐,再去叫大夫来医治许琛。”
话没说完,她身影已经冲着箭矢来的方向追去,留下嘱咐的话。
她紧追着那人离去的方向,越过了一条条七弯八拐的小巷,眼见那人的衣角消失在拐弯处,她快速跟了上去。
却在转角处见到了神色慌张的段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