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初醒
这时候的陈静萱从湖里浮出了水面,看向还坐在黑色头颅之上的我,用手摸了把脸上的水,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变化,但这个细节,似乎对于她而言,并没有太在意,而是将好奇的目光,投向了我身下的东西。
要说我身下的东西,我虽然见过,不代表陈静萱也见过,她惊讶的神情,在脸上保持了能有数秒之久。
而说到我身下这东西,它与黑子有些不一样。
它有两个角,而且还是开叉了的,浑身的鳞片,与这湖水有些近似,泛着荧光,藏与湖下的身体,足有三十来丈长,给人的感觉似乎还要比黑子大上那么点,更是奇怪的地方,这龙的背脊还有两个隆起的肉包,就跟十月怀胎的妈妈似的。
对于这样一条龙,为何会出现在这,又为何会帮助我们,光从我和陈静萱的惊讶,就能看出来,我们不知道。
而这条龙,可能也是因为在注意到陈静萱投来的目光,感到有些不适,用力呼出了口气,从鼻孔里窜出了两条水柱,激射在了陈静萱的脸上,将她的头打地如同一团团的还带,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婆子。
陈静萱被撒了一脸的水,皱着眉看了看我,显然也是对这条龙的活泼举动,感动有些不开心,但并没有轻言呵斥,而是在和我一起观察了阵后,用着试探的语气问道:“泠穆兰前辈吗?”
巨大的脑袋在点头的同时,将我晃悠的一上一下,根本坐不稳,“哗啦”一声掉入了水中。
对于这幕而言,可能是最好的回答了陈静萱的问题,她顿时就松了口气,游到我跟前,上下打量着此下我的状况,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冒出的细小鳞片,对我道:“我说,咱这也算是不人不鬼了,出了这龙穴,估计不用日本人,咱自己人就得给我们搬研究室里去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知道陈静萱的意思,别看她平时穿得酷酷的,可光从她随身带小镜子的习惯来说,就知道是个爱漂亮的人,话说这世界上,也没有哪个女人不爱漂亮的不是?
只是对于这样的变化,我也是头一次,自然就无从去回答她了,只能安慰道:“嘿,这有啥啊,不蛮酷的,挺适合你的。”
话没说完,“啪”一个脑瓜就下来的,这一下,可不比胖子轻,弄得我喝了好几口水。在浮出水面时,有些气急败坏道:“神经病啊,你这样子又不是我搞的,大不了出去我娶你就是了。”
“嚯...?”陈静萱的目光,此刻变得有些古怪,看向我嗤笑道:“那你的晓茹妹妹怎么办啊?”
此问要说尴尬,那的确是尴尬,我挠着脸,避开陈静萱的视线,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到我的样子,陈静萱面露讥讽:“果然啊,男人都不是好东西,这就变心了啊?”
要说这当我媳妇的是陈静萱,现在嘲讽我的还是她,让我有些感到伤自尊的“切”了声:“谁说我变心了,我是说你要是出去没人要,我娶你,有人要的话,我给他发个红包,OK?”
“啪”
一个大嘴巴甩在我的脸上,酥麻麻的,也亏的是有一身鳞片,不然也不知道这巴掌得扇掉我几颗牙齿,反正是不疼,我自然就懒得去计较,得意的嘿笑了几声,说不得,还真有点受虐倾向的感觉,被打了,还笑得这么得意...
陈静萱见我这副德行,自知不疼,也懒得计较,看向了那面已化身成龙的泠穆兰:“前辈,你变成这样子,还能再变回来吗?”
巨大的龙首,在这时点了点头,随即一口张开了大嘴,就向我和陈静萱,咬了过来。
我见状,有些惊讶,本能的就想躲开,但陈静萱在这时拉了我把:“躲什么,这湖那么大,它要吃我们,躲哪都白躲。”
下一刻,我们的眼前一黑,就坐在泠穆兰那软软的舌头之上,虽然有些粘,但可比坐在沙发上舒服多了。
而此刻的泠穆兰,是闭着嘴的,只是将我们含在口腔内,我和陈静萱只能感到空间略有些狭小,两人贴在一起,都感到有些疑惑。
但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悦耳的女声传来:“先安分点,我带你们过了岸,哪里有彼岸花,只要你们摘下后吃了,很快就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听到声音,我和陈静萱的身子,出于本能的轻颤了下,可当这声音把话说完时,就都有些古怪起来,要说这声音,是谁所发出的,不难想象,但如此悦耳好听,跟先前那沙哑如木片的动静,简直有些无法比较。
黑暗中,陈静萱挤了挤我,发出声音道:“前辈,你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的?”
陈静萱话音刚落,那悦耳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们知道,这个湖叫做什么吗?”
对于这个发光的湖,其实我和陈静萱早就看出了蹊跷,光从我们身上的变化来说,就绝不会如表象那么的简单,只是要问我们这湖叫什么,自然是说不出来了,只得向泠穆兰提问。
而泠穆兰在听到我们的问题后,又叹了口气,加上此刻这悦耳的声音,听着让人就感觉有个美女在哀怨,想来在她变成这幅模样钱,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吧。
泠穆兰在叹气后接着道:“这湖,名叫忘川,实则是叫羊水之湖,若非我族人所过,必须载舟而行,滴水不可触之,但若我族之人入水,必定会脱胎换骨,这也是众先辈们,为何会在出棺后,选择进入这湖里的原因,呵,说来我还是要谢谢你两啊...”
我闻言,有些好奇道:“谢我们什么?”
陈静萱在黑暗中推了我一把,“啧”了声:“谢我们让它脱胎了呗,你傻嘛。”随即又接着向泠穆兰问道:“那前辈,进入这湖水的魇魂师,都能脱胎吗?”
“嘿,你这阴脉的小女娃是真聪明,我喜欢得紧啊,我要是男的,指定把你抢到手。”泠穆兰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不难猜出,这话是对我说的,而它并没有停下来,又接着道:“不错,不是每一代的魇魂师,都是能脱胎的,更多的则是化为了龙晶,消散在这湖里,也就是你们所看到发光物质,引魂石的粉末。”
听到这话的我们,也就自然想到了,泠穆兰所说的水下生物,其实也就是它自己了。
但这时候的我,突然萌生了一个古怪的念头,立刻就问道:“额...前辈啊,照你这么说,下这湖水还是挺危险的,那你先头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下湖啊?”
泠穆兰沉默了阵,随即道:“你这么问,不就代表你已经猜出来了嘛,是不确定吧?那好,我就给你说说吧...”
泠穆兰所说的我已经猜出来,确实如此,但我并不确定,只知道下这湖水,要脱胎的话,必然是有个契机的,不然如果是这么简单的话,当年的泠穆兰完全可以下这湖,也不需要那么多顾忌了,而要说到契机这个问题,显然就是出在我和陈静萱的身上,特别是我两此刻的样子。
不多久,泠穆兰就开始说了起来。她先是告诉我们,当年的她,是为何不敢下水,原因还是出在阴阳二脉的不合上。
阴阳二脉不合,自古以来即是如此,加上必须通婚,魇魂师之间,可说都是没了择偶的自由,而泠穆兰这样一个带着淡淡忧伤的魇魂师。她同我父亲一样,喜欢了上嘉庆年间的一个进士,至于那进士叫什么,她没细说。只是说自己在喜欢上那个人之后,阴脉的人,就派人去杀那位进士。
而作为爱人的泠穆兰自然不愿意,于是就与之相争,可无奈,她的此举同样得不到阳脉的认可,只能一个人去面对整个阴脉,所以,自然是寡不敌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