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燕王是杨青天,这叫大清若贪!
“我们惧怕燕王淫威?”
为首的捕快听闻此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狐疑之色。?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
他再度看向大乾皇帝和杜润,似是有几分恍然大悟的开口说道:“二位看上去不像是本地人,也不像是从东北其他郡县而来的。
二位应当是外地人吧?”
此话一出。
大乾皇帝和杜润相视一眼。
旋即,二人便心照不宣的冲着面前的捕快点了点头。
捕快见状,这才露出了一副极为释然的表情。
而后冲着面前的大乾皇帝和杜润沉声说道:“想必二位也是其他郡县来看热闹的。
只不过,此事并不是想外面传闻的那般,更不是像您想的那般。
此案在处理上,虽有几分武断,但燕王殿下办的却是一件实实在在的大好事儿。
不光是在我们这些新鹤城百姓的眼中是一件大好事。
若是能让天下的百姓都了解到这个案件的原貌。
那天下的百姓都会认为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的。”
说着。
本就一头雾水的大乾皇帝和杜润,眼神中更是多了几分懵逼之色。
一个驻地藩王。
不仅入股赌场。
而且还帮着赌场。
逼死赌客,最后用区区三百两白银的赔款。
就让赌场的负责人免除了牢狱之灾。
要知道。
在此之前,杜润和大乾皇帝可是打探过消息的。
被逼死在赌坊门前的那个赌客。
是家中的独子。
他上有八十八岁的老母,下有刚刚过门的妻子。
现在家中只剩下了老母亲和一个遗霜。
杨宁此举弄得人家家破人亡。
这还能算是大好事儿?
难道在他这个大乾燕王的眼中,在整个东北百姓的眼中。
三百两白银,当真要比一条性命还要更重吗?
想到这儿。
大乾皇帝更是忍不住的开口发问道:“先不论别的,单单说这赌客,他就算欠了赌坊的钱还不起,也应当属于是民事纠纷吧?
此事为何会有燕王府的参与?”
听闻此言。
捕快眼神一怔,眸中陡然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道:“我观二位绝非是等闲之辈,能够从二位的眸中看出,那股异于常人的高贵之色,想必二位是非富即贵吧?
前方不远处有一茶楼,我请客,待我将真相一五一十的告知二位之后,还望二位能在离开东北之后,向天下昭告,燕王殿下并非是徇私舞弊,善恶不分之人,如何?”
看着这位捕快的盛情邀约。
大乾皇帝和杜润相视一眼。
二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大手一抬,便沉声说道:“请!”
“请!”
捕快见状,也是大手一挥。
一行三人很快就上了茶楼,找了个雅间坐了上去。
一壶陈年龙井,几块掉渣的糕点。
捕快为大乾皇帝和杜润恭恭敬敬的斟茶。
而他自己,也挽起了袖口,轻轻抿了一口。
旋即将目光看向大乾皇帝和杜润二人,沉声说道:
“二位所说之情况,乃是外面的传言。?j!i.n-g?w+u\x¢s-.^c′o′m/
最开始,这确实是赌坊与赌客之间的纠纷。
赌客欠了八十两白银,已经逾期了一个多月,但他还是一直去赌,一直去赌。
赌坊不借给这赌客钱,赌客便大闹赌坊。
一次、两次,赌坊老板尚且还能忍受,权当吃饭的时候吃到一粒沙子。
可这名为李大牛的赌客,却并非是一个善茬。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赌场老板的尊严。
甚至还要在赌场行凶。
无奈之下,赌场老板便派出了许多打手,将那李大牛给打出赌场。
可谁料,这李大牛非但不跑,还胆敢反抗。
这一来二去的,赌坊的伙计们也上了火气,便一怒之下,将那李大牛当街打死了。”
听闻此言。
大乾皇帝和杜润不约而同的端起茶盏,略显深思的抿了一口。
旋即继续开口问到:“所以说,这李大牛,其实是咎由自取?”
“不错。”捕快淡然一笑,旋即继续说道:“这李大牛就是咎由自取,他在新鹤城内原本就是一个十足的地痞蛀虫,早在几个月前,新鹤城尚且还在漠北人控制之下之时。
整个南城的百姓,全都吃过李大牛的迫害。
如今李大牛被赌坊的人打死,南城的百姓拍手叫好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有一分一毫的怨气?”
“那李大牛的妻子和母亲呢?”
杜润一语中的,眼神极为犀利的开口问到:“李大牛就算有罪,但他也毕竟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啊。
就如此纵容赌坊将李大牛打死,那他的母亲和妻子,岂不是要一辈子屈居人下,受人白眼?”
“这位大人说的不错,按常理来说确实是如此。”捕快深吸一口气,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得意之色道:“若是按照常理去断案的话,那么赌坊老板应当要进大牢待上十几年。
可燕王大人在得知了这个情况之后,也考虑到了李大牛的妻子和母亲。
便争求了整个新鹤城百姓的意见,最终以八成百姓同意,选择让赌坊老板以赔代罪。
这三百两白银,只是一半的预付款。
等到燕王殿下将此事正式归档,还有三百两白银,要付给李大牛的妻子和母亲。
二位客官应当也知道,燕王殿下生性好玩,但人却不坏。
这新鹤城内的赌坊,也有燕王殿下入股。
所以啊,这六百两白银看似是赌坊出的。
实则,完全是燕王殿下一人所出啊!
此举,不仅让祸乱城南的大蛀虫李大牛死了。
还让赌坊老板免去了牢狱之灾。
更让身为孤儿寡母的李二牛遗霜和母亲,有了一笔足够养老送终的钱。
如此一来,那便是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啊?”
听闻此言。
大乾皇帝缓缓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杜润的眼神中也不禁闪过了几分狐疑之色、
“可就算是退一万步讲,此事燕王也并未按照正常的流程去办啊,况且,李大牛的妻子和母亲,当真觉得这三百两,啊不,六百两白银会比她们的丈夫、儿子,更为重要吗?”
大乾皇帝轻抚下颚,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质问之意。
可尚不等大乾皇帝对面的捕快开口回应。
在一旁听了许久的店小二,都忍不住端着一壶热水。ˉ×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一边加水,一边冲着大乾皇帝说道:“若是这位客官不相信,大可以自己去问一问李大牛的妻子和母亲,我们的话这位客官可以不信,但是李大牛母亲和妻子的话,这位客官总该相信了吧?”
说着。
大乾皇帝一时哑语。
而杜润见状,则是立刻冲着对面的捕快沉声问道:“李大牛的家在哪里,他的妻子和母亲彼时还住在家里吗?”
“这是自然。”捕快点了点头,他看出了杜润和大乾皇帝眼神中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旋即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随身携带的地图。
而后冲着面前的大乾皇帝和杜润沉声说道:“这份地图上所用墨水标记出来的,便是李大牛的家,二位客官若是想要前去,直接前往便是了。”
说着,捕快缓缓站起了身子。
而后冲着大乾皇帝和杜润,以一种极为严肃的语气说道:
“二位若只是为了此事前来,知晓全貌之后便可了。
切记,莫要出言重伤老人家,更不要对李大牛的遗霜不敬。
这二位都是城南鼎鼎有名的好人,若是二位客官惹了他们,那便是惹了整个城南的百姓。
到那时,恐怕二位客官还没走出城南,便会被城南的百姓分而食之。”
听闻此言。
大乾皇帝和杜润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二人便双手一拱。
先是拾起桌面上的那张地图,而后又冲着捕快沉声说道:“放心,我们二人自然是有分寸的,若是真的出了问题,那也是我们咎由自取的。”
“告辞。”
说罢,捕快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茶楼。
一旁的店小二见状,更是连问都没问一句。
便大手一挥,直接将大乾皇帝和杜润面前的茶盏给端走了。
也就在此时。
大乾皇帝和杜润才意识到。
在新鹤城所有百姓的眼中。
此案已经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清案。
若是想要挖掘其背后的真相。
便绝对不能继续从案件本身入手了。
而是应当用些旁敲侧击,甚至是旁门左道的办法。
想到这儿。
大乾皇帝和杜润二人相视一眼,几乎是一瞬间,二人便心领神会的相互点了点头。
“去找李大牛的遗霜和母亲问问,这燕王到底为何要入股赌坊,若是他这个燕王不入股赌坊,岂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大乾皇帝声音一沉,脸色明显有几分阴沉的说道。
杜润闻言,也是双手一拱,即刻开口回应道:“黄大人所言极是,马车就在外面,咱们即刻出发!”
……
与此同时。
燕王府内。
伴着夕阳西下。
杨宁伸了个懒腰,放下了手中的大乾算术。
“整整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就算是本王这一身极品根骨,多多少少也有几分受不住啊。”
杨宁一边说着,一边扭了扭腰:“前世还总觉得当个在办公室吹空调的九九六是最好的工作,现在看来,若是让本王整日整日坐在这一亩三分地的木椅上。
与要了本王的命,也没什么分别啊。”
可就在杨宁感慨之际。
一个满头大汗的小斥候,便一个滑跪。
直接冲到了书房的门槛前。
小斥候双手一拱,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殿下,出大事了,陛下和杜大人去那李大牛的家中了!”
“去就去呗,慌什么?”
杨宁淡然一笑,他的脸上尽是从容,没有哪怕一分一毫的错愕。
而一旁的小斥候见状,则是双目发怔。
他单膝跪地,冲着面前的杨宁沉声汇报道:“殿下,据线人所说,陛下和杜大人去李大牛家中,为的可是调查您为何要入股赌坊啊。
此事无论怎么解释,都是入股赌坊,这是上不得台面的。”
“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杨宁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气愤。
旋即,他一把抓住了小斥候的衣领说道:“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本王若是做出什么动作刻意隐瞒,那才是真的做贼心虚。
况且,入股赌坊也是为了赚钱,赚钱有什么寒碜的?
本王哪怕一两银子都不向大乾国库讨要,如今入股赌坊赚些外快,也是合情合理。
别说是父皇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说不出什么不对的!”
小斥候闻言一时哑语,他只是缓缓抬起头,一脸错愕的看向杨宁:“可是殿下......”
“下去吧,此事不必再来汇报了。”
杨宁摆了摆手,旋即沉声说道:“对了,从现在开始,汝等也不必再因为父皇之事向本王禀报任何情况了。
现在横在本王头顶的尖刀不是父皇,而是春闱!”
“属下领命!”小斥候闻言,也不再负隅顽抗。
而是双手一拱,冲着杨宁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杨宁见那小斥候走远,也缓步来到了窗边。
而后冲着窗外的夕阳,露出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
他深吸一口气,嘴里喃喃道:“想不到父皇和杜大人竟会比我预计的还要快。
不过无所谓了,他们滋要是继续查下去,本王入股赌坊的真正用意便会大白于天下。
到那时,呵呵,什么三皇子杨建,什么楚王杨楚。
都只能瞪大双眼,干巴巴的看着,本王是如何将这大乾民心,收入囊中的!”
……
不多时。
新鹤城,城南。
一间砖瓦房内。
欢笑声不断从中传出。
袅袅的炊烟,更是在夕阳西下的红光中多了一抹勾勒之色。
大乾皇帝和杜润,二人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砖瓦房前。
听着里面欢快的交谈声。
若不是这砖瓦房外面挂着三尺白绫。
大乾皇帝和杜润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自己找错人家了。
但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二人绝不是找错了人家。
“哎,二位客官是?”
就在大乾皇帝和杜润还在迟疑,要不要叩门发问之际。
砖瓦房的大门却悄然打开,一个风韵的女子,手里端着一盆洗菜水。
热情大方的看着大乾皇帝和杜润二人。
见此一幕。
大乾皇帝和杜润都不禁为之一震,二人面面相觑,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才回过神来,开口说道:“我们是从京城来的,听闻燕王办了一个清案,特来了解一番。”
“呀!京城来的,那二位一定是大官了,快请进快请进。”
妇人闻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她放下了手中的洗菜盆。
便引着大乾皇帝和杜润朝着屋内走去。
走进砖瓦房内,一股烙饼的香气扑面而来。
桌上还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大碴子粥。
两碟小咸菜,一叠咸肉。
便是这妇人和老妇人的晚餐。
虽看上去有几分寒酸。
但实际上,这却是东北家家户户都在吃的,最有人情味的餐食了。
“娘,这二位是从京城来的大官,您再乘两碗粥,我去隔壁买块豆腐,给这二位大官加个菜。”
妇人冲着炕沿上半躺着的老妇人说着。
老妇人闻言,眼神中则是立刻有了光亮。
她连忙起身,从妇人的手中接过大乾皇帝和杜润,便安排二人坐在了餐桌旁。
“京城来的大官,想必也是为了报燕王清案之事吧,老妪我便是那死人李大牛的母亲。”
老妇人佝偻着身子,满嘴牙已经掉了大半,但一说到燕王杨宁,却又像是充了电,重新恢复了精神一般。
见此一幕,即便是大乾皇帝,也不禁为之感到几分震撼之色。
尚不等二人回过神来。
老妇人便顾自的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布包,包里不是别的,正是明晃晃的二百两白银。
“你们看,这就是燕王殿下给老妪我的,老妪我把先前逆子欠下的赌债全都还完了。
现在还剩下整整二百两,过段时间,燕王殿下还会派人再给送来三百两。
到时候,老妪我就拿钱让我这好儿媳改嫁,然后老妪我自己潇潇洒洒的度过后半生。”
说着。
大乾皇帝和杜润相视一眼。
看着老妇人来你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
大乾皇帝和杜润一时间竟双双哑口无言了。
见此一幕。
还是大乾皇帝率先打破了僵局,他深吸一口气。
冲着面前的老妇人沉声发问道:“老妇人,可是你毕竟是丧子之痛啊,难道你就不怪那燕王吗?”
“什么?丧子之痛?”
老妇人闻言,眼神中明显生出了几分鄙夷之色道:“老妪的儿子在娘胎里就死了,老妪若是知道,此子就是一个如此狼心狗肺之人,老妪宁可死,也绝不把他生下来,祸害百姓!”
“罢了罢了。”杜润见大乾皇帝又问到了案情,便连连摆手道:“先不谈您儿子的事了,我们是听闻,燕王身为一地藩王,还身兼监国之位,但他却公开入股赌坊,向包括您儿子在内的许多赌客,都抛售贷款。
此事......究竟是真还是假呢?大乾王朝有明确规定,皇子藩王不可以青楼、贷款、贩卖人口等红线之事盈利。
在您看来,这位燕王究竟是利欲熏心,还是别有所图呢?”
此话一出。
老妇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了几分。
就连一旁的大乾皇帝的眼神中,都不禁生出了几分沉思。
老妇人深吸一口气,将展示在二人面前的白银收了回来。
而后沉声说道:“二位官人不是本地的,自然不知道燕王殿下的良苦用心。
燕王殿下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身为燕王入股赌坊是有失礼仪的。
但.......朝廷不给燕王殿下拨款。
修路也好、互市也罢,每一项都是燕王殿下自掏腰包。
他是燕王,他不欠我们的,况且,我们还只是一群降民。
燕王殿下入股赌坊,只是想多赚些银子,多为我们做些实事。
这燕王殿下好不好,我们心里清楚,你们二位官人若是来追查燕王的,就请回吧,从老妪嘴里,你们只能吃到闭门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