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一定如实说。」
「我真的一点儿可能都没有吗?」他的眼瞳漆黑浓郁,脸颊微微泛粉,像个娇羞的少年,神色却异样冷肃。
「你知道我小心翼翼藏了多少年吗?如果不问,我会很不甘心。要是以前,你和发财哥过得好,我心甘情愿,你高兴,我替你高兴。可如今……我以为,我总能再争取试试,先头你那样……我不敢,过了这么久,我想问你,你肯给我这机会吗?」
我嘴唇翕张,正待说话却被他阻断。
他坐立起来,身子前倾,脸色更红:「不要你怎样,只要肯给我一个机会,能像堂堂正正的男人一样对你好,而不是作为你弟弟。」
我默默地看着他,完全不知如何开口问出我想说的话。
直到他面红耳赤地抱住了我,我才后知后觉地缩了下肩膀。
他大概以为我要挣脱,按住我的后背,将我拥得更紧。
我能听到他过分蓬勃的心跳和缓急不一的呼吸,想到他那些过往,顿时心软得一塌糊涂。
我不知道他在外是什么样子,他在我这里,就只是个不设防的无害柔软的少年。
我娘以前说,一旦你怜惜起一个男人,那就是心动的开始。
须得承认,有些瞬间,真的很难不心动。
我抬手安抚地拍着他的后背,并不说话。
他滚烫的脸颊贴着我的耳廓:「宝儿,至少给我个机会,我试一试……如果在我登基之后,你依旧要走,我给你送行。我会好好过后半生,决不让你担心。」
他果然比我清醒,我原想问他的也不过是希望等我走后,放下执念,做个好君王,娶个好妻子,爱惜自己罢了。
这下也不必问了,我问:「当真?」
他说:「当真,我绝不骗你。」
第73章 73
官家的病一直时好时坏。
小云一边要侍疾,一边要上朝理政。
即便有君烨协理,依旧吃力。
可他还是常抽空来看我,话不多,没有过分热络殷勤,只是陪着我。
我刺绣,他就看书写字,有时也耍剑给我看。
安乐在我这里喝茶,他也会同我们多闲话几句。
之前行冠礼是特意挑的吉日,如今他真正娘给的生辰快到了。
我们商量着单独给他庆生。
安乐说自己没有拿得出手的东西,到时候只好给她皇兄扎一盏鼠尾灯。
我说我也什么都不会,到时候只好送他一条金线蟠龙腰带。
小云给我们逗乐了,说送什么无所谓,大家好好聚一聚最难得。
他难得空闲,起了兴致,着人寻了纸笔来,又要教我们习字。
我和安乐都苦着脸摇头摆手地不肯就范。
小云就劝道:「安乐,你别想着溜。皇兄也不需你如何精通,总不能一点儿不会?前阵子不学得不错吗?近来没人督导,又懈怠了。」
安乐走得飞快:「太子哥哥……我宫里还有事,先走了。」
小云拦不住她,转头用一种无可奈何的神色眨眼看我。
我只好举起双手道:「我学还不成吗?一大把年纪了还得被抓进学堂。」
他听罢眉眼舒展,将沾了墨的毛笔递给我:「你先写写之前的,别学了新的,忘了旧的。」
我接过笔,别扭地囫囵画了几个大字。
「还有呢?」他踱步靠近,「我记得我不止教了你这些字。」
他弯腰仔细地看:「啧,还写错了两个。」
「……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他执笔轻敲了下我额头:「哪有人三十不到,总说自己年纪大了。」
「我说过,我可以不厌其烦地教你,只要你还愿意学。如果有朝一日你真要走,我会给你写信,你要如何亲自看?」
「你还愿意给我写信吗?」我顿觉恍惚。
他低声道:「愿意。」
对啊……就算我总归要走,那我还可以给他写信。
「那你再教我一遍,我愿意学,我好好学。」我摊开一张宣纸给他,满眼期盼。
他微微怔愣,取了镇纸压平宣纸,挽袖提笔,一笔一画地将我写错的字拆分开来,讲给我听。
我从未学得这样认真过,一口气写满了三张纸。
写完了急不可耐地送去给他查看。
小云原还高兴我这好学的劲头,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举着看了半晌,才缓声道:「宝儿……以后还是别一口气写这么多了。」
我期期艾艾地盯着他的脸:「勤学苦练不好吗?」
官家随时都可能没了,我不过是想尽早学会写信读信。
他挑起一边眉头,忍俊不禁:「本来是没什么不好,就是你基本功太差,同一个字练多了,简直像是字成了精,越写越歪,好似四不像的妖怪。」
「啊……」我哀嚎一声,又抢回去看,才发觉最后一字和小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