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十六岁那年。本文免费搜索: 进入她 jinruta.com
童欢回过神来,肩带已经回到了它应该在的位置,何南北已经开始对着镜子细细地涂口红。
“愣什么?”何南北将唇膏的盖子盖回原处,看了童欢一眼,“我把杜梨的电话发给你了,有事联系她。”
童欢问:“那你呢?”
“我要去跟人吃个饭,有点事谈。”她最后检查了一次手包:“到饭点就下去吃饭,别饿着,晚上不用给我留门,你先睡就行。”
“好。”
看着童欢的沉静模样,何南北终于没忍住,出口调戏道:“别太想我,嗯?”
回应她的是一声“砰”的关门声。
门外,何南北望着薄薄门板,摇摇头笑了一笑,兀自下楼去。
门内,童欢出神地望着门口的猫眼,半晌,动作极轻地叹了口气。
如果有人在她触到何南北肌肤的那一刻给她做个心电图,一定会惊讶地发现,折线竟然在一瞬间飙上峰值。
为什么呢?她想,谁说得清呢?
是夜,童欢婉拒了杜梨邀她一起吃饭的邀约,早早睡下。
夜半时分,昏昏沉沉之间,她被一声细微的“咔哒”惊醒。
睁着眼思考了一会,她翻身下床,手里举着在拨号界面按好110的手机,小心翼翼地从猫眼向门外看去。
两秒钟后,她松了一口气。
哪里有什么小偷,只有喝酒喝到意识不清醒,连钥匙都对不准锁孔的何南北。
她小心地拧开门,将对方连拖带拽地弄进屋子里,又将屋里的灯全都打开。也不知道她去跟什么人吃饭,居然放心让她这么醉醺醺地上楼。
童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何南北平放到床上,没叫任何人帮忙。时间太晚,大家都已经睡下,再叫起来显然不太合适。
她打湿一条毛巾,给何南北擦了擦脸,低声道:“何南北?”
对方完全没有反应,童欢只能听见她低匀的呼吸。她抽了张卸妆湿巾给何南北卸掉妆容,又替她盖上被子。
童欢关上灯,正准备再次入眠,枕套角忽然被人一把抓住。她条件反射似地转过身去,对方双眸紧闭,却能清楚地看到曲折的泪痕。
“求求你,别离开我,求求你……”
第十三章
何南北睁开眼的时候,童欢已经收拾完毕,坐在茶几旁看书。她瞥了一眼,这次不是欧·亨利了,换成了村上春树。
她活动了一下左右手,暗暗惊叹自己昨天晚上的表现:居然全须全尾地从酒局上逃回来了,而且还记得把自己收拾的利利索索地睡觉……
何南北心里美滋滋的:我简直是个天才。
她神色如常地坐直:“早上好。”
童欢颔首:“早上好。”
没人提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何南北是真的不记得,童欢是因为避嫌而不想说起。
除了她对自己的暧昧态度,何南北怎么说也算是她的老板,妄议主上是非的人,在历史上几乎都没什么好下场。
童欢合上书页,问:“我现在去吃早饭,要不要帮你拿一份上来?”
“好,谢谢。”
因为条件所限,早餐并没有什么可供选择的,选择顶多就是要咸菜还是不要咸菜。童欢默默吃完,端着碗回到屋里时,何南北正端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最后对拍摄计划做一些细微的调整。
她轻轻将白粥放到旁边:“给你的。”
何南北没说话,她也没在意。一工作起来就翻脸不认人,可能大概也许……算个优点吧。
她躺到床上,闭了闭眼,试图将自己沉浸到那悲伤的氛围里去。
作为一首伤情歌,配器用足了十成十的缱绻调子,恍惚一秒钟就将人拉到回忆里。虽说歌词全文没提及到性别,但童欢总莫名地觉得,这是夏应夕写给一个女人的。
现在是不是应该说一句,贵圈真乱?
过了会,何南北将电脑合上,端起碗笑道:“谢谢你的粥。”
“没关系,”童欢淡淡说:“举手之劳。”顿了会又问:“昨天晚上——”
“你回来得好晚,没人跟你一起么?”
“怎么着,”何南北促狭道:“现在就开始关心我的朋友圈了?”
“不是,”童欢从善如流地接上:“我怕你出事,没人发我工资。”
“哎呦,”何南北轻勾起唇角,拿起勺子准备喝粥,“要不要这么绝情?”
她以为童欢会就此打住,不会接茬,让这个话题沉默地过去便再好不过;谁成想,童欢很认真地说:“日久生情。”
何南北惊得勺子都差点掉了:???
童欢:“这么点时间,本来就生不出什么感情。”
她低低笑了一声,没再提:“去见个朋友,一下没收住,昨晚回来的时候吵到你了?”
童欢摇了摇头,面色平静: “没有,我睡得死,什么都没感觉到。”
何南北放下心来:“那就好。”
她慢慢喝粥,童欢像是不知道在想什么似的,微合上眼,似要再睡一会。
半晌,童欢忽然叫她的名字:“何南北。”
“嗯?”
“你不是出去见朋友的。”
“……嗯?”
“因为,”童欢专注地支着下巴,语气清淡:“真正的朋友不会放心让这样的你独处。”
何南北盯着屏幕,眼也不眨地道:“朋友倒是真朋友,就是太混蛋了。”
兰意这个缺心眼子,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给对方打了多少暗号,还是一个劲儿地把酒瓶往她面前推。是,她是能喝,但也不至于能一口闷整瓶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