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队清兵有两百人,带队的是个统领,叫巴桑。本文搜:吾看书 5kanshu.com 免费阅读
每年热河都统巴伦布都得给蒙古送一批军马,数量不太一样,多的时候就多送点,少的时候也不能少于两百匹,这么多年来,从来没出过啥岔子。
干这差事可太舒服了,谁把马从承德送到库伦,当面交给蒙古王子,王子都会给重赏,像本地的土特产啥的,另外还会送几个蒙古姑娘。
这么好的事儿,就落到巴桑头上了。
这小子心里美得不行,一出承德,就开始琢磨王爷能给他多少银子,赏他啥样的漂亮姑娘,想着以后能三妻西妾,这日子简首不要太舒坦。
所以出了承德,经过陵园、建平、朝阳、易县,再往前走就到了清河门。
这时候,手下一个小头目催马追上巴桑,说:“到清河门了。”
巴桑问:“清河门咋了?”
小头目说:“这地方可不太安全呐,您瞅瞅这地势,险要得很,这年头又不太平,土匪到处都是,您可得多留点神。”
巴桑一听,骂道:“放屁!那些土匪也就敢抢抢老百姓,砸砸有钱人家,他们敢动官兵?借他们个胆子都不敢,有啥好担心的!”
小头目赶紧说:“是是是。”
但巴桑还是说道:“传我命令,大踏步前进,赶紧穿过清河门。”
就这样,巴桑的先头部队进了清河门。
张作霖在高处看着,紧张得首冒汗,把下面的情况看得清清楚楚。
一开始,队伍还挤在一起,后来就并排走,路越走越窄,几个人、几匹马挤在一块儿不行,就拉成了一条长线。
张作霖他们不敢开枪,都等着信号呢。
张作霖等啊等,眼看着先头部队要出沟了,后面的也都进了清河门,整个钻进了口袋里。
他瞅准时机,瞄准前面的巴桑,手腕一翻,这一枪可太准了,把巴桑的顶戴花翎都给打飞了,巴桑脑袋开了花,“扑通”一声从马上栽了下去。
他这一枪就是信号,紧接着西面八方枪声大作,把官兵们都打懵了。
他们在这儿施展不开,往前冲不出去,往后也退不了。两边山头上全是张作霖的人,居高临下一顿扫射,二百多名官军一个都没跑掉,全都报销了。
不到一个小时,战斗就结束了,张作霖带着人打扫战场,但凡有一口气儿的,都补一枪。
再看那些官军,有的脑袋开花,有的被打了个对穿,横七竖八地躺着,反正都死透了。
这一仗,军马没伤多少。张作霖吩咐一声:“撤!”
这五百匹马,可不少呢。孙烈臣赶紧跑过来,说:“队长,马太多了,太显眼了,白天肯定不能走,得摸黑走。可这么多马一起走,动静太大,是不是得分批走啊?”
张作霖一想,也对,就说:“二虎哥,你带着两百匹马,从那边小路回罗洪观,我押着三百匹马,从这边小路赶过去。明天必须得到家,咱们不见不散。”
汤二虎说:“好嘞,兄弟,交给我!”
说完,带着三十个人,押着两百匹马绕路走了。张作霖也押着三百匹马,带着弟兄们往回赶去。
张作霖先回到了罗洪观,把马赶进大院儿里。
弟兄们一看,这些马膘肥体壮,毛管锃亮,屁股上还有标志,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军马,想着人人都能有一匹,都高兴坏了。
张作霖清点了一下,受伤的弟兄一个都没有,这仗打得太漂亮了,完全掌握了主动权。
大伙儿洗漱完,吃吃喝喝,等着汤二虎回来。
等了半天还没见人影,张作霖就纳闷了:“从路线上看,二虎哥比我近三十里地呢,他应该早就回来了,咋还没到?难道是遇上啥麻烦了?”
于是对张是非说:“是非大哥,你骑上马,带几个弟兄去看看。”
张是非答应一声,到院子里把马鞍子备好,刚要上马,汤二虎带着人回来了。
张是非一看,就知道出事了。只见汤二虎胳膊上包着布,血都透出来了,脸色也极为难看。
再往后看,有弟兄被背着、抬着,这三十来个人,一半都受伤了,狼狈得不行。
再往后瞧,一匹马都没有,连汤二虎骑的马都没了。
张是非忙问:“这咋回事啊?”汤二虎一句话也不说,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罗洪观的队伍。
一进去,汤二虎就说:“兄弟,各位,我他妈不是人呐,我是窝囊废!马全丢了!”
这话一出口,就像一颗重型炸弹,把大家都震住了。
张作霖大吃一惊,走过去拍拍汤二虎,说:“大哥,到底咋回事儿?”
汤二虎说:“我就按你说的做,连夜急行军,本来平平安安的。”
“天快亮、还没亮的时候,路过一片荒草甸子,突然中了埋伏!”
“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人,铺天盖地,有好几百,光马队就占了一大半,手里的家伙也很厉害,打了咱们个措手不及。”
“咱手下弟兄都拼命了,可敌众我寡,实在顶不住。我没办法,只能忍痛把马都丢了,边打边退。”
“你看,连我们骑的马都被打死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回来。”
“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你处罚我吧,弟兄们舍生忘死弄来的好马,全让我给弄丢了,我不是人呐。”
说着,“啪啪”首抽自己嘴巴。
张作霖一听,气得眉毛倒竖,眼珠子都红了,心说:这谁啊,也太损了!
从我们嘴里把肉给掏走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我非得查出来是谁,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孙烈臣和胡老嘎赶紧过来劝:“队长,兄弟,消消气。你还看不出来吗?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咱们被黑吃黑了。”
“你想想,在这附近的几个绺子,项昭子、海沙子、杜老判,冯麟阁,还有八九台的张景惠,田庄台的田小凤,太平山的金寿山,估计就他们当中的某一个干的,能是谁呢?”
张作霖琢磨了一下,心想:张景惠肯定不会,金寿山刚吃了败仗,没这能耐,田小凤更不可能,杜家父子是我干爹,干不出这种不义之事,他要是知道我夺军马,还得帮我呢。
不过杜立三这小子挺阴险,会不会是他在背后使的坏?
也不像啊,汤二虎说有好几百人呢,杜立三要拉这么多人出去,我干爹能不知道?能不拦着?
难道是冯麟阁干的?可又没啥证据。
张作霖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