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不死心,还想劝郭松龄,可就在这时,他的副官急匆匆跑进来说:“少帅,国民军背信弃义,正在攻打保定,咱们好多弟兄都受伤了。”
听了这话,张学良“腾”地一下站起来,用力拍了下桌子说:“冯玉祥,咱们刚签完协议,你就进攻保定,太不像话了!”
但张学良没敢轻易下决定,要是他下令还击,这仗肯定就打起来了。
于是赶紧吩咐给张作霖发电报,这事儿还得他爹做决定。
电报发出去后,很快就收到了回电,上面就西个字:“欺人太甚”。
张学良拿着电报,不知咋办才好了?
心说,这“欺人太甚”是肯定了,可到底打还是不打呀?
要是打,我好下令还击。不打的话,又该咋办呢?
电报没给明确指示,张学良不敢贸然行动,只命令奉军固守,一定要确保保定的安全。
保定是北京的南大门,要是丢了,对奉军太不利了。
就在这时,电话铃响了,电话就在郭松龄旁边。
郭松龄伸手拿起电话:“喂,是我,你说。什么?你再讲一遍。”
郭松龄的声音越来越高。
张学良不知道电话是谁打来的,也听不清里面说啥,就见郭松龄猛地一拍桌上,站起身来说:“欺人太甚!”
张学良不知道出啥事了,就问:“茂宸,谁打的电话?发生啥事了?”
郭松龄说:“杨宇霆跑到前线视察,我是副司令长官,他视察我的军队,是不是该跟我打个招呼?”
“他像个贼似的溜到前线,不问青红皂白,就把六团团长黄成才给撤职了。”
“黄成才可是我的人,就算犯了错,他杨宇霆也该跟我商量商量吧,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么?”
张学良也觉得杨宇霆这么做有些过分,就劝道:“茂宸,你消消气。我想杨总参谋长既然要撤他职,肯定是有原因的,等调查清楚了,你再发火也不迟。”
话还没说完,就听外面喊:“杨总参谋长到!”
紧接着杨宇霆就走了进来。
郭松龄一看是杨宇霆,连个招呼都不打,把脸一扭,假装没看见。
见状,张学良就站起身来说:“总参谋长,您啥时候来的?”
杨宇霆笑着说:“汉卿,我一猜你就在这儿。”
然后又看向郭松龄说:“茂宸啊,我来看看你,最近身体咋样?恢复得如何呀?”
这时,郭松龄再也压不住怒火,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杨宇霆的鼻子说:“总参谋长,我问你,六团团长黄成才犯了啥错,你为啥下令撤他职?为啥事先不跟我打个招呼?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被郭松龄指着鼻子质问,杨宇霆显得很不自然,但还是笑着说:“茂宸,你先消消气。,你咋说我欺人太甚呢?”
“我是总参谋长,奉大帅的命令到前线视察,这不用跟你打招呼吧?”
“考虑到你身体不舒服,就没惊动你。结果我到前线一看,防守太疏忽了,咱们面对的可是强敌冯玉祥的国民军,这么麻痹大意,不是等着挨打吗?”
“我就把负责防线的黄成才团长训了一顿,可这个黄团长竟跟我顶嘴,在我面前大喊大叫,这不是以下犯上吗,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撤了他的职。”
“我冷静下来后,才知道这个黄团长是你的心腹,我事先不了解情况,怕和你产生误会,这才来医院找你,把这事儿说清楚。”
“可你倒好,一见面就大发雷霆,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听了杨宇霆的解释,郭松龄冷笑一声说:“总参谋长,你的意思是,黄成才不称职?”
杨宇霆说:“那当然,要不我能撤他的职吗。”
郭松龄说:“总参谋长,你干脆把我也撤了得了。黄成才是我提拔起来的,要是他不称职,那说明我这个副司令也不称职。你下令吧,把我也撤了。”
郭松龄说完,转身就往外走,把张学良和杨宇霆给晾在那儿了。
这时,杨宇霆的脾气也上来了,指着郭松龄说:“郭松龄,要是我连撤个小小团长的权力都没有,我这个总参谋长还有啥用?”
“既然你这态度,那我请示大帅后,咱们再做决定。”
郭松龄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听到杨宇霆这话,又转身走了回来:“杨总参谋长,你张嘴大帅,闭嘴大帅,你也就这点儿本事。”
杨宇霆咬牙切齿地说:“好你个郭松龄,我不跟你逞口舌之快,咱走着瞧,这笔账以后再算!”
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
看着杨宇霆的背影,张学良叹了口气说:“茂宸,何必呢,犯不上这样,吵起来对谁都没好处。”
郭松龄气呼呼地说:“我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好了,你别再劝我了。”
张学良说:“那行,不过有件事儿你得听我的,不管咋样,你得给我个面子。”
郭松龄问:“你说吧,啥事儿?”
张学良说:“跟冯玉祥的这场战争己经避免不了了,你还得指挥部队,领兵出征。茂宸,这事儿你能答应吗?”
郭松龄一听又是这话,就不耐烦地说:“汉卿,你咋又提这事儿啊?我说过不止一回了,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
“汉卿,咱俩是过命的交情,换句话说,你就是我的恩人,没有你张汉卿,就没有我郭茂宸的今天。”
“所以,我就把我的心里话,全都说出来。”
“我希望你爹能下台去休养,汉卿你来掌管东三省的军政大权。到时候,我郭松龄一定全心全意辅佐你,汉卿,你看咋样?”
“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吗?要是你同意,咱俩就携手共创大业。”
听了这话,张学良足足呆愣了好一会儿,才苦笑着说:“茂宸,我听明白了,多谢你的好意。但儿子反老子的事儿,我张学良做不出来。”
说完,张学良就站起身向外走去。
郭松龄也没挽留,往沙发上一靠,心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己经没有退路了。
这时,韩淑秀拿着一封密信走了进来。看张学良不在,就问:“汉卿呢?”
郭松龄说:“走了。”
韩淑秀忙问:“走了多久了?”
郭松龄说:“刚走,还不到五分钟,你问这干啥?”
韩淑秀说:“你看看这封信。”
说着,就把手里的密信递给郭松龄。
郭松龄接过密信,打开一看,原来是冯玉祥派人送来的机密文件。
上面就五个字:“扣留张学良。”
郭松龄拿着密信,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见状,韩淑秀忙问:“你咋了?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啥犹豫的?”
郭松龄说:“夫人,汉卿跟我可是过命的交情,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我咋忍心对他下手啊?”
韩淑秀说:“当断不断,必留后患。想要成就一番大业,就不能儿女情长。”
郭松龄问:“那夫人你的意思是?”
韩淑秀说:“马上扣留张学良,绝不能让他回奉天,晚了他可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