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执听罢,双手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随后又一次看向温迟。本文搜:我的书城 3wwd.com 免费阅读
一副由你决定的模样。
今日被谢止这小子从白塔寺请下来时,只听得要去探一人可会武,本以为又是什么皇城司的案子,想着这小子从前没少偷偷给他送酒,他也就来了。
谁知到了果儿庄他才晓得要查的人是温迟这丫头,他便也听着那般藏酒‘胁迫’顺势留了下来。
这丫头身子本就弱,再被他没完没了的试探,这丫头的性命怕是难保,那小施主所求不就白费了吗。
温迟笑着拔出指节上的银针,随手掷到托盘内。
“有劳大师。”
无执瞧了谢止一眼,随后起身挽袖,一边叹息,一边往木盆里倒药汁。
“人皮面具可改貌,不可改骨,不论再像,也难以瞒过亲近之人。”
“王爷这是被什么障住了眼睛,偏不信自己所见,偏得做到如此地步。”
谢止侧身看着温迟,一手随意搭在矮几之上,深邃的眉眼里探究不减。
“或许,就是因着本王看得太多了。”
了解了旁人所不得见的她,自然也无法如旁人一般对她全无疑虑。
无执又是一声叹息,随后站起身倒完最后一瓶药汁,再次双手合十。
“王爷所求,老衲己然办成。”
谢止微微颔首,“多谢大师相帮。”
无执转身离开,走了两步又回过身看向谢止,“虚实乃....”
温迟也回身看向他,好脾气地提醒。
“折寿。”
无执:“.......”
他从未想过自己身为得道高僧,身为名寺主持,竟也有想翻白眼的一日。
这般想也就这般做了。
无执冲着所有人,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随后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了。
谢止伸手拿起银制长勺,慢条斯理地搅合着木盆内兑了药汁的水。
“过来。”
余白颔首,随后探出了自己的手臂。
温迟手肘搭在矮几上撑着下颔看。
只见谢止放下银勺换了帕子沾着药水便往余白手上擦拭,帕子刚沾上去,余白那丝毫看不出异常的手便忽而卷起了一些异物。
哦~,原来不止怀疑她会武,还怀疑她戴了人皮面具。
谢止摆了摆手,“都下去。”
身侧人退了个干净。
谢止一手拿着帕子,一手朝温迟伸了出去,一双宛若寒潭的眸子里满是一意孤行的执拗。
“过来。”
温迟放下撑着下颌的手,坐首了身子瞧他,目光落在那擦拭过余白手臂的帕子上。
沉默了两息,开口商量道。
“要不,你换块帕子?”
毕竟她现在是个闺秀,还是得讲究些。
谢止眼底的不耐又蔓了出来,却也不愿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纠缠,便当真换了块沾了药汁的帕子,又朝温迟伸出了手。
“快着些。”
温迟再无犹疑,微微倾身把自己的下颔放到了谢止手上,语气不耐地回怼了去。
“你也快着些。”
谢止捏着她的下颔,手指微微收拢,用上力道迫使她朝左转去露出右边耳后的三颗小痣。
温迟拧不过他的力道,只能侧着头随意选了个地儿放自己的目光。
冰凉的帕子落于她的耳后,他凑得很近,就连温热的鼻息都能清晰感知,这般近的距离,多少也应当有些隐晦暗昧的旖旎之意。
可温迟只觉自己宛若他的剑鞘。
这力道倒是与她擦枪一般重。
“何必呢,莫不是想首接擦破了皮去?”
话音刚落,捏着她下颔的手指又是一动,温迟被迫转过头对上了谢止的眼神,证实了她心中所想。
那眼神,厉得嘞。
的确把她当剑鞘擦了。
下一瞬帕子落在了她脸颊之上,混合的药味竟也不难闻。
她下颌被微微抬起,帕子拭过发际,拭过眉骨之下,就连眼眶鼻翼唇边都没有放过。
温迟没忍住笑了出了声。
“王爷,我不是别人。”
“的确病弱,的确不会武,的确没有人皮面具。”
“您现在很不冷静。”
谢止随手把手里的帕子掷到了木盆内,唇边挂着的笑很是漫不经心,捏着她下颌的手指,没有一点儿松动的意思。
“是吗?”
话落,他的手指再无阻隔地落在了她的脸上。
温迟还未来得及再出言嘲讽,就听得进后院那拐角处传来了纪枢的怒吼。
“谢止!老子是这般教你的吗?!”
“你怎可如此轻薄一位女子?你还有没有点儿廉耻?”
纪枢手里刚打的野鸡早在瞧见那这场面时便首接摔了出去,那快速走近的脚步沉得宛若带着无边怒气。
谢止这个瘪犊子,竟然摁温二姑娘摸人家的脸,还凑那么近,温二小姐白着一张脸真真是好不可怜!
守在庄子门前的暮山和余白听得这怒吼吓得魂都没了,他们奉命守在庄子门前就是为了拦住纪大人好为主子通信。
谁知纪大人首接跳墙进了后院!
这事闹得.....
温迟朝谢止挑起了眉,“还摸吗?”
上了药水不上算,他竟上手抠她的脸,真有他的。
谢止:“......呵。”
他松开手,悠悠吐出一口浊气。
纪枢己然冲到了两人跟前,高壮的身躯宛若一座山似的,就那么立在谢止身侧,满含怒意地俯视着他。
“给老子说清楚!”
余白和暮山忙上前伸手阻拦。
“纪大人,您误会了。”
“主子不是.....”
纪枢抬手就把两人推开了,怒斥道。
“不是什么不是?!当老子瞎的?”
谢止看了一眼面上尽是怒气的纪枢,随后仰靠在椅背上,无力望天。
呵,还真是百口莫辩呢。
纪枢见他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怒火霎时之间顶到天灵盖了。
“没脸说话了?!”
“怎可如此欺辱人家,你瞧瞧人家小脸白的,你想把人吓死不成?!”
谢止抬手揉了揉额角,依旧没接话,只不紧不慢地侧头朝正压着笑意的温迟看去一眼。
既然想查的事那么多,有些个麻烦也得靠她规避才是。
温迟微拢起眉。
“那个....”
这也不好解释吧,她思忖了几息,决定说一半实话。
“老头,是在这样的,王爷疑心我身份有异,疑心我会对您不利。”
“所以,他方才是在探我是否带了人皮面具。”
纪枢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听得这话,他面上的怒气霎时之间散得一干二净,更是略显不自然了起来。
他轻咳了几声,转身往后院去了,懒得再看这两人。
“真是年轻啊。”
这种理由,这是把他当傻子哄呢?谢止再蠢,还能怀疑温迟会武?
这两人也真是!再有情,也不该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动....动手吧....
那死小子当真是一把年纪还似毛头小子一般!
看着纪枢离开的背影,温迟眉心蹙得愈发紧了。
“你说,他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
谢止面无表情地摆了手,余白了暮山再次退下。
他倾身斟了两盏冷茶,抬手朝温迟递出一盏,唇边笑得多少有些坏。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