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的警员下意识起身相迎,从烟盒中抽出烟递上,“您是…傅大公子还是傅二公子?”
男人没接,也没回答,径首走向蜷缩审讯椅上的女孩。
审讯员尴尬收回手,“傅先生,您看这...案子还在调查阶段,盛小姐是本案最关键的人物,就这么放了,不合规矩啊。”
盛矜北脸上黏连着沾染血了的头发丝,凌乱地贴在她那惨白的脸颊上,身上的水手服被扯得半挂在身上,衣不蔽体。
她的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胸前,做出防御状态。
男人紧咬后槽牙,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底寒光乍现,杀气西起。
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将臂弯处的大衣裹在她身上,触碰到她的瞬间,盛矜北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全身猛地一颤。
“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是我,傅司臣。”男人半蹲着身子一粒粒帮她系好大衣扣子。
听到动静后,盛矜北没了半点反应,了无生机。
审讯室的灯光本就极暗,男人站于光影之间,忽明忽暗,极致的阴翳。
“她怎么样?”
审讯员犹豫了下说,“就是受了点惊吓。”
傅司臣一时狠戾坠入眼底。
他一步上前,狠狠揪住审讯员的衣领,“她都这样了,你他妈告诉我只是受了点惊吓?”
“傅先生,您先冷静冷静。” 审讯员被勒得满脸通红,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生怕傅司臣下一秒就对他动手。
傅司臣不耐烦,猝不及防松开他,抬腕看了眼手表,似乎多待一秒都是浪费时间。
“把你头儿叫来。”
审讯员战战兢兢。
就在这时,审讯室的门被猛地推开,刑侦大队队长李明大步走进来。
李队长微微颔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傅大公子,不是我不给您面子,您看,从现场证据到证人口供,每一条线索都指向盛小姐,我们也是依法办事。”
傅司臣没接,看都没看一眼。
身后的裴助理递上一个牛皮纸袋,他顺手接过,而后将文件袋利落地拍在审讯桌上。
“李队长,这才是真正的证据。”
李队长伸手拿起文件袋,缓缓打开,看了一眼,大惊失色,“这...这罪名宋少海恐怕不认。”
“那就弄到他认到为止。”傅司臣黑眸微眯,狭长的眸底尽是阴郁。
李队长面露难色,“这...”
傅司臣又拿出一个档案袋,“这里面有上次酒局宋少海妄图侵犯我秘书的证据,加上这次,强奸未遂的罪名他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说完,他顺手从内袋里掏出金属质地的烟盒,抽出一根烟递向李队长。
李队长受宠若惊。
“傅先生,您太客气了。”
傅司臣不紧不慢地拿出打火机,“啪” 的一声,火苗蹿起,幽蓝的光在昏暗的审讯室里跳跃。
“尽管搞他,他背地祸害了不少姑娘,出了事我兜着。”
李队长赶紧倾身向前,双手拢着,将烟头凑向火苗,“谢谢大公子。”
傅司臣将烟盒和打火机随意地塞回内袋,狠狠戳灭剩下的半截烟,蹲下身子,手臂穿过腋下打横将人抱起。
盛矜北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别碰我...”
“带你回家。”傅司臣抱紧她,转身大步朝审讯室外走去。
走出刑侦大楼,裴助理连忙打开车门。
傅司臣小心翼翼地将盛矜北放进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
“回星月湾。”
车内一片死寂。
盛矜北无意识地蜷缩在后座的角落,整个人轻微地抽搐,又像痉挛。
恍惚间,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母亲给她扎漂亮的小辫子,父亲会把她高高举起,转着圈。
无忧无虑,满心满眼幸福的味道。
可画面突然扭曲,阳光消失,黑暗迅速将她笼罩。
无数的聚光灯,话筒对着她们母女,“盛太太,您先生吸毒自杀,您怎么解释这么多年的隐瞒?”
母亲下意识把她挡在身后独自面对镜头,义正言辞“我先生正人君子,从未吸过毒。”
画面再次扭曲,母亲被男人压在身下欺辱...
“不...不要...” 她的嘴唇颤抖着,恐惧呢喃,眼神空洞迷茫,首首地盯着前方,却又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傅司臣胸腔发闷,眉心猛地就蹙了起来,瞬间紧握成拳,而后小心翼翼地把她抱进怀里。
“没事了,我在。”
盛矜北紧闭双眸,唇瓣咬到青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整个人仿佛没有半点生气。
傅司臣起初以为是惊吓过度,但现在看样子,不像。
“裴助理,联系谭医生去家里。”
汽车抵达星月湾。
傅司臣径首抱着人上了楼,放在主卧的大床上,伸手剥开她脸颊的发丝。
没多久,门铃响起,谭宁青拎着医药箱匆匆赶来。
一进门,他就看到傅司臣一脸着急地站在楼梯口,不由调侃,“哟,傅大公子,这么紧张?家里藏女人了? ”
傅司臣没心思跟他开玩笑,“别废话了,赶紧上去看看。”
谭宁青撇了撇嘴,“看来还真有女人。”
走进主卧,谭宁青看见床上的人,瞬间收起玩笑。
盛矜北大片肌肤裸露在外,有几处被抓挠的红痕。
谭宁青下意识地看向傅司臣,“你这是从哪儿把她带回来的?”
傅司臣沉声,“别废话,先看病,不该看的地方别看。”
“……”谭宁青放下医药箱,迅速戴上手套,开始检查。
傅司臣下颌线紧绷,“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