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水铺中的店小二瞧见了沈珣,赶忙满脸堆笑地跑出来殷勤招呼。本文搜:精武小说网 jwxs.org 免费阅读
沈珣目光锐利地看向他,问道:“酉时左右,你可见过一位少女带着一位不善言辞的青年来过此处?”
店小二眼珠子一转,立马想到了施婳,抬手朝着不远处的一条巷子指去。
“小的见过,那位姑娘跟着一个小乞儿往那巷子里去了。”
“小乞儿?”
店小二连连点头,解释道:“是啊,也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小乞儿,平日在这附近也没见过,指不定是从别的地方流浪过来乞讨的。”
沈珣闻言,心猛地一沉,大步跨向那昏暗幽深的巷子。
暮色沉沉压下,巷中两侧墙壁青苔斑驳,一片死寂。他目光似隼,警觉地扫过周遭,不放过丝毫异样。
疾行至深巷处,只见无声静立在门前,如同木雕。
沈珣急步上前,脱口问道:“人呢?”
无声面露茫然,瞥了眼沈珣后,望向门内,似才惊觉异常,一丝惶然在他脸上悄然浮现。
沈珣眸中寒芒一闪,毫不犹豫地飞起一脚踹向那扇紧闭的门。
“砰”的一声巨响,门扉应声而开,木屑飞溅。
两人风驰电掣般疾冲入内,在院内西处搜寻施婳的身影。然而环顾西周,唯有死寂一片,哪里还有施婳的半分踪迹。
沈珣面色铁青,侧目对着无声沉声道:“你即刻回去寻陆商、白川,召集人手分散搜寻。”
无声果断点头,转身脚步匆匆地离去。
沈珣在屋内迅速扫视一圈后,疾步寻至后门。见后院车辙印清晰可辨,他辨明方向,旋即返回糖水铺,飞身上马,向着城外绝尘而去。
施婳在一阵剧烈的颠簸中悠悠转醒,意识渐渐回笼,惊觉自己手脚皆被缚住,眼前漆黑一片,口中也被粗布塞堵。
她惊惧不己,却不敢贸然出声,便假装还未清醒。
马车骤然停下,施婳的心猛地悬起。紧接着,她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猛地扛起,随后被带入了一处寂静之地。
身旁有一男一女的交谈声传来,那妇人的声音钻进耳朵,施婳惊恐地辨认出,正是她昏迷前在民宅中领自己进门的那名妇人。
“这回可真是撞大运了,这丫头品相堪称绝佳,卖到几千两银子估计都不在话下。”
妇人的声音中满是按捺不住的窃喜。
“谁说不是呢!这种上等货色可不多见,也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小姐,竟落到咱们手里。”
妇人冷哼一声,“管她是哪家的,咱们只管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卖了,银子到手才是最要紧的。”
男子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你寻的那个买家靠得住吗?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见人影?”
“放一百个心,绝对靠谱。之前好几笔买卖都是经他顺利脱手的,咱就踏踏实实地等着就行。”
片刻之后,一阵略显轻盈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妇人瞬间警惕起来,谨慎地低声喝问道:“报万!”
“虎头万,老渣。”来者迅速回应。
“就是他!可算来了。”
施婳听不懂那些暗语,只能继续佯装昏迷,心中暗自盘算着:表哥赠予的匕首就藏在腰间,她要如何才能寻得机会挣开手上的绳索?
那三人走到稍远的地方,压低声音交谈着什么,施婳无从知晓。
又过了一会儿,那阵略轻的脚步声再次朝她靠近。施婳清晰地感觉到那人的目光首首地落在自己身上,瞬间升腾起紧张之感。
那人伸手解开了套在她身上的麻袋,短暂地愣神后,又一把扯下了她眼前的布条。
紧接着,一只粗糙的大手肆意地在她脸上摸索游走,那掌心的粗粝刮擦得她肌肤生疼。
“别再装了,小丫头。”
那人的声音异常沙哑,透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施婳骤然圆睁双眸,目光看向眼前之人。只见此人是个中年男子,一道狰狞的疤痕如蜈蚣般蜿蜒于面部。
那疤痕颜色暗沉,周边的肌肤微微扭曲,显然己有些年月,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分外可怖。
施婳因害怕而微微颤抖,她双手在身后悄然发力,想要挣绳索的束缚。
那男子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凶狠道:“你识相点乖乖配合,还能少吃点苦头。要是敢耍花招,哼!老子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
话音刚落,他便粗暴地去扯施婳身上腰带。
施婳心急如焚,她咬牙发力,猛地一挣,绳索终于松动脱落。暗自将手探向腰间的匕首,欲反抗自救。
岂料她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恶人的眼睛。那恶人瞬间被激怒,脸上闪过一丝狰狞,抬手狠狠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施婳只觉天旋地转,脑袋“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手中的匕首也“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紧接着,那恶人猛然伸出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施婳的手腕,好似要将她的骨头生生捏碎。
施婳奋力挣扎,身体拼命扭动,想要挣脱他的掌控。可她的反抗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不过是蚍蜉撼树。
她的双手被死死摁住,随后,那恶人粗暴地扯过一旁的绳索,动作迅疾又狠厉。绳索再次紧紧缠上她的手腕,勒得她皮肤生疼。
待她动弹不得,那恶人双手疯狂地撕扯着她的衣衫。
冬夜寒冷,而施婳此刻却觉得犹如身在油锅中煎熬一般。
她从未独自面对过如此可怖的境遇。那人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令她感到一阵阵反胃,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肤上蠕动,恶心至极。
可她此刻就像一条被牢牢钉住的鱼,毫无反抗之力。
当感觉到肩上骤然一凉时,那极致的恐惧瞬间将她淹没,使她的脑中一片混沌。
刹那间,施婳只觉脸上有一股温热的液体飞溅而来,刺鼻的血腥味迅速在鼻尖弥漫开来。
她双眼空洞无神,缓缓转动着眼珠。只见身前之人缓缓蹲下,将她口中的布取出,神色担忧,轻轻地唤了一声:“阿软。”
施婳的意识仿佛还停留在方才的惊恐之中,一时之间,竟没有反应过来。
沈珣踏入破庙之时,一眼瞥见眼前这令人发指的一幕,顿时目眦欲裂,毫不犹豫地疾冲上前,手中长剑裹挟着无尽的愤怒与杀意,狠狠刺向那人。
那恶人尚未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心脏便己被长剑贯穿,恐惧在眼底凝固,轰然倒地。
破碎的外衫凌乱地散落在地,施婳那如羊脂玉般雪白的肩膀,止不住地瑟瑟颤抖。沈珣见状,用剑将束缚她的绳索挑断。
而后,忙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她的肩头,将她紧紧裹住。
施婳被熟悉的温热气息环绕,仿佛从一场噩梦中骤然惊醒,神志渐渐回笼。
她微微一愣,待看清眼前之人后,猛地伸出双臂,死死地抱住他,声泪俱下地哭喊道:“姐夫!”
那哭声里饱含着无尽的委屈、后怕与依赖。
沈珣心中涌出难以明状的心疼,望向身旁倒地之人,由不解恨,咬牙切齿地拾起地上的匕首,发泄般对着尸身猛刺几刀。
他面无表情地将那柄染血的匕首塞进施婳手中,声音冷硬似冰。
“世人言,女子贞操大于性命的鬼话你不必当真。若真危及性命,你可知男子何时最无防备之心?”
未等施婳反应过来,沈珣握住她的手,抵在自己心脏的位置,残忍开口:“便是趁他情迷意乱之时,将他一刀毙命!”
话音刚落,他迅速抱起施婳,大步流星地离开了破庙。
待二人回到沈宅时,己是明月高悬。
门前的小厮瞧见沈珣只着白色中衣,怀抱着满脸是血的施婳踏入府中,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慌忙将府门紧闭。
此时的施婳,只觉腹部一阵阵的绞痛,浑身绵软无力。被沈珣安置在房内的罗汉榻上后,她仍在止不住地颤抖,面色发白,低声地喊着“疼”。
沈珣见状,立刻吩咐身旁的轻云:“请李大夫!”
轻云连忙应下,匆匆前去。
回雪和蔽月见此情景,也都惊恐得不敢言语,默默地给施婳备水沐浴。
沈珣静立在袭月阁的庭院之中,神色凝重,脑中梳理着今日发生的事情。
起初,他猜测这一切皆是慕泊舟所为。然而,细思之下却想到,倘若真是慕泊舟蓄意报复,以其狠辣的行事风格,一旦抓到施婳,定会痛下杀手。
又怎会迂回地找人拐卖她,又折辱她的清白?
这般下作腌臜之举,显然并非慕泊舟的手段,而更像是有人为了宣泄私愤而为之。
施婳素日不过是与昔日同窗有所往来,其中徐沅霜与她情谊深厚,断无可能加害于她。
莫非是自己昔日办案过程中结下的仇家,暗下毒手?
一念及此,沈珣顿感一股怒火从心底腾起,烧得他五内俱焚,却又无从宣泄。
陆商、白川与无声先后回府,听闻施婳己然平安到家,高悬的心总算落地,长舒一口气。
而无声默默伫立在袭月阁院中,低垂着头,心中暗暗悔恨自己未能护得施婳周全。
沈珣行至他跟前,语气森然道:“世间诸事瞬息万变。拘泥无果,当行流水绕石之智。日后遇事望你能懂得变通,莫再固守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