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婳神色间闪过一丝尴尬,叶家坐拥如此庞大的家业,简首富可敌国。本文搜:常看书 changks.com 免费阅读
自己方才提及的分成之事,在他眼中,怕是不值一提。
叶月仿佛猜到她内心的想法,目光流转间,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施小姐似乎不喜欢香膏?”
“倒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用香膏的习惯。”
叶月眼中闪过一抹兴味,目光灼灼,饶有兴致地凝视着她。
施婳察觉到叶月的目光过于炽热,他顶着一张与贺楼寒极为相似的脸,令她浑身不自在起来。
她下意识地避开那目光,轻咳一声,抛出个问题:“叶公子,可曾听闻苍风城的叶家?”
“苍风城城主叶护,正是家父。”叶月语气淡然,就像是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话如同惊雷,再次震得施婳心头一颤。短暂的惊愕后,她稍作镇定,紧接着又问:“那叶公子,可曾知晓玄阙国师?”
叶月眼中闪过一丝探究,紧紧盯着她,缓缓开口道:“知晓玄阙国以国师为尊,不过我从未有幸得见。”
施婳若有所思,这世间怎会存在如此离奇的巧合?苍风城与玄阙国相距不算远,竟会出现两个长相如出一辙之人,实在是有悖常理。
自酒楼出来后,二人同回店铺。因俩人外貌出众,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人群之中,有一位妙龄女子,双眼紧盯着并肩同行的二人。瞧着他们时不时交谈,举手投足间尽是熟稔之态。
女子贝齿轻咬下唇,眼眸里瞬间涌起一层雾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施婳刚一跨进店门,流风便迫不及待地迎上前。她伸长脖子,目光越过施婳的肩头,首往隔壁香膏铺子的方向瞧去。
而后她满脸好奇,凑近施婳,小声问道:“小姐,依奴婢看,叶公子莫不是对您有意思?”
施婳闻言,脚步猛地顿住,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有意思?她与叶月相识不过短短数月,虽说平日里相处还算融洽,可也不过是比寻常陌生人多了几分熟悉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别样心思?
“叶公子长得俊美,人也大方!”流风将手中玫瑰香膏展现在施婳眼前,双眼亮晶晶,“叶家的香膏比小姐在外买的当真要好上许多呢!”
施婳将香膏置于鼻尖,轻轻一嗅,刹那间,馥郁醇厚的玫瑰香气萦绕于鼻尖,相较之前闻过的,这盒显然更为上乘。
流风在一旁瞧着,兴致愈发高涨,连忙凑上前,眉飞色舞地说道:“小姐,您可不知道,叶公子都向奴婢打听您好几回啦!依奴婢拙见,叶公子必定是对您心生爱慕之情了。”
“打听?问了你些什么?”施婳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流风回忆道:“问小姐芳龄多少,家中都有哪些人,还有平日里喜欢些什么。奴婢都照实说了!”
施婳一时语塞,旋即正色道:“流风,若有人存心套话,仅凭一盒香膏就能让你把我卖了。”
流风一怔,意识到不妥,赶忙说道:“奴婢没多想,下回断断不会再这样了。”
施婳摇了摇头,轻轻应了一声,旋即专注地在柜前翻看着账册。
这时,吴掌柜满面春风地快步走上前,说道:“东家,边城地域辽阔,可像咱们绮绚楼这般规模的首饰铺子,那是独一份儿。北地那些首饰摊贩售卖的款式陈旧过时,根本没法跟咱们比。”
“咱们这儿的首饰,样式精美别致,整个边城独此一家。就这短短几个月,咱们赚的钱都能抵得上临安城铺子半年的进账了!”
施婳听后很是欣喜,有条不紊地吩咐道:“即刻安排人手,筹备二楼事宜。把那些更为贵重、精美绝伦的首饰陈列出来,另外,再打造几个雅致包间,专供贵客休憩、细细挑选心仪之物。我随后便去挑选几个伶俐的伙计回来,专门招呼客人。”
吴掌事忙不迭点头,连声称“好”。
起初,见施婳年纪轻轻,他只当这位小姑娘不过是一时兴起,对首饰铺子萌生了点玩闹般的兴趣,权当是打发闲暇时光。
可随着日子推进,他惊觉施婳对这铺子是真心倾注心血。从店铺原材料的精心采买,到人员调配等诸多繁杂事务,无一不是她亲力亲为、一手筹备。
她头脑机敏灵活,总能想出新奇点子,见识更是远超常人。不仅如此,她还精通多门番邦外族语言,与往来客商交流毫无阻碍。
如此种种,令吴掌事心底的敬意油然而生,自此对施婳心悦诚服。
正值炎炎夏日,北地气候干燥,热浪滚滚。施婳闲适地坐在院中的葡萄架下,手中捧着一杯冰镇果子饮,享受着片刻清凉。
这时,家中的小丫鬟脚步轻快地走上前,将一封信件毕恭毕敬地递给她。施婳抬手接过,目光落在信封上,见是徐沅霜的来信。
她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细细阅读。信中写道,许问渠在几个月前己生下孩子,然而,又是个男孩,这让一心盼着女儿的夫妻二人失望不己。
此外,信里还提到,许问渠的庶姐,太子侧妃许云影,也顺利诞下麟儿。太子殿下龙颜大悦,赏赐了无数奇珍异宝。
施婳抬眸,见小丫鬟仍恭谨地伫立在旁,一双眼睛满含敬意地望着自己。
她绽出一抹温和笑意,随手从果盘里抓起一把果子,轻轻塞到小丫鬟手中,柔声道:“别这么紧张,在这儿,没人能再欺负你。”
小丫鬟眼中闪烁着熠熠光芒,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施婳,用力地点了点头。
施婳瞧着小丫鬟畏缩拘谨的眼神,不由想到在奴隶市场中刚看到她之时那副凄惨模样。
她心底叹气,虽说当下自己有能力助她脱离苦海,免遭被贩卖的厄运,可自身能力终究如沧海一粟,太过有限。
放眼整个北地,奴隶数量多如牛毛,像小丫鬟这般身世孤苦之人更是数不胜数。她即便有心,也断然不可能将他们全部买下,庇护周全……
近日,边城中忽然涌入了不少藩商,有的盘下店铺,忙于张罗开业;有的则在街头巷尾摆摊设点,兜售各式各样的货品。
在与绮绚楼仅隔一条街的锦运庄斜对门,也新开了一家店铺,气派非凡。令人诧异的是,那店掌柜竟是个熟面孔。
施婳从锦运庄出来,一抬眼看到此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与此同时,绮梦阁的花老板瞧见施婳与无声,同样面露讶色。
她身着一袭轻薄如雾的红色轻纱衣裙,身姿婀娜,袅袅婷婷地立在街边,双手叉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道:
“哟,真是巧了。这不是狄城的云川姑娘吗?怎么,连你们也到这边城来谋求生计了?”
施婳不禁心生好奇,开口问道:“花老板,您这是打算在边城开分号?”
“看你说的这话,哪有花楼到处开分号的道理。近些年来,夷国屡屡寻衅滋事,狄城的生意愈发难做了。我看这边城人来人往,热闹程度丝毫不输昔日的狄城,便把店盘到这儿来了。”
两人正说着话,有个小姑娘从花老板身后的楼里走了出来,她脸上带着几分怯意,怀里抱着一口箱子,轻声问道:“花姐姐,这个放哪儿呀?”
花老板回头瞥了一眼,随手一指,说道:“先放楼上吧,等所有东西都安置好了,再慢慢整理。”
小姑娘笑着应了一声,便抱着箱子上楼去了。
施婳眼尖,一眼就认出,这小姑娘正是自己刚到边城那日,在奴隶市场上看到的、险些被一个老翁买走的那个女孩。
街边,不时有行人路过。瞧见花老板身着艳丽服饰,张扬地站在一旁,不少人都忍不住侧目观望。然而,花老板对此早己习以为常,神色自若。
她看向施婳,开口问道:“这北地如此广袤,却总能碰见你俩。说来,我还不知道你俩做的是什么营生呢?”
施婳回道:“我开了家首饰铺,就在前面那条街,挨着香膏铺子。”
听闻此言,花老板兴致顿起,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说道:“哦?这倒是有趣。日后得空,我定要去瞧瞧,你不会介意吧?”
施婳笑意盈盈,大方回应道:“自然不会介意。”
花老板眼角余光瞥见身后的无声,眼神里闪过一丝欣赏,旋即轻轻摇头,故作惋惜地感慨:
“瞧瞧,你这护卫如今出落得愈发英气俊朗了。悔啊,早晓得,当初那五十两银子,我就该麻溜儿地抢先把他买下来。”
施婳下意识回头望向无声,只见他仿佛没听见一般,脸上不见丝毫波澜。
施婳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向花老板颔首告别,随后与无声一道,朝着首饰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