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喜起身拱手:“正是小的,大当家的也听说过小的?敢问大当家字号,来日小的也好报答。搜索:小说魂 xiaoshuohun.com 本文免费阅读”
见萧燃犹豫穆喜也不勉强,“看大当家的也是道上的人,小的抢了赌场,冒充警察,不论大当家的是黑道白道,放了我都会惹出麻烦,小的记下大当家的大恩大德,定当后报。小的命以后就是大当家你的了。”
说完穆喜提着包裹,一溜烟没了踪影。
萧燃作为刑侦警察当然听说过鹊贼穆喜,这贼飞檐走壁穿房跃脊如履平地,他专门偷盗日本商户,临走还要画上一只喜鹊算是名号。
警察厅悬赏捉拿,鹊贼行踪诡异。
偶有目击的中国人也不愿配合警察提供线索,所以几年下来,此贼不停作案却一首逍遥法外。
络腮胡子终于醒了,他被捆绑了双手拇指,冻僵的八个手指还要在身后顽强地提着没有腰带的裤子,只要他手一松,裤子就会掉落绊住双腿,根本没有了反抗能力。
他就这么一路许着愿,哀求着,跟着萧燃来到了他们进入赌场前的藏枪地点。
远藤次郎在那里焦急地等着他。
远藤次郎一把扯掉犯人的胡子,果然和通缉令画像上的公孙瀚一般无二。
他甩手打了公孙瀚两记耳光嘲讽道:“你这熊样的,还敢叫独狼?”
络腮胡子脖子一挺:“大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赌狼公孙瀚,赌博的赌,不是独狼。”
远藤次郎再给公孙瀚一巴掌:“我管你赌狼还是独狼,你是公孙瀚就行。”
远藤次郎确认了公孙瀚身份,这才向萧燃检讨自己的疏忽和赌急疯狂。
三个人开车回哈尔滨。一路漫长,远藤次郎边开车边问萧燃:“萧君,你咋整赢的?”
萧燃说:“次郎,这十赌九诈。你赌的是大小点,每个骰子都被庄家做了手脚。”
“真的?我咋没看出来?”
“谁都能看出来,那还咋开赌场了?他们从骰子一点钻眼埋进磁针,利用磁铁异性相吸,同性相斥的特性,在赌桌下两个固定位置分别放置了阴阳极分别向上的两块磁铁,通过骰盅的固定扣押位置就可以控制大小点。”
“磁铁我知道,那你是咋知道桌子下磁铁位置的?”远藤次郎问。
“我之前钻到你桌下捡麻将牌,就是确定有磁铁,看你们赌几天己经确定了磁铁位置,我扣骰盅第一局是确定骰子和桌下磁铁的阴阳极,第二局和第三局我们就是稳赢。”
公孙瀚在旁听得来了精神:“我不信,有这猫腻?”
萧燃笑了:“你辛苦抢的钱都被他们骗了,我们三把没换骰子,你还记得这三把数字各是多少?”
远藤次郎答:“第一把,1、2、3。”
公孙瀚抢着答:“第二把,第三把是4、5、6和1、2、3。”
萧燃说:“磁针从一点穿入,有桌下磁铁干预他就只能显示1和6;从5点正心穿入,他就只能显示2和5;从3点正心穿入就只能显示3和4。”
“为啥要从这几点穿孔?”公孙瀚问。
“从这几点穿入是为了用骰子点的凹坑掩盖钻眼痕迹。为了不引起赌徒注意庄家一般会不停更换骰子,或者三个骰子只用一到两个做了手脚的,远藤你赌的这局较大,庄家一口气用了三个做了手脚的骰子。”
公孙瀚崇拜萧燃己是五体投地:“警官,被你抓我服了。蹲封眼出来,我拜你为师。”
远藤次郎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攀师兄弟?蹲封眼是啥?”
公孙瀚嫌远藤次郎孤陋寡闻斜眼白了他一下,不搭理他。
萧燃解释着:“咱哈尔滨叫‘蹲笆篱子’是俄语监狱的意思,三纲堡一带就叫‘蹲封眼’,咋来的我也不知道。”
远藤次郎说:“公孙瀚,你再白愣我,我现在就给你来个封眼,你信不信?”他还是好奇地问,“公孙瀚,这是天局赌,查赌来了跟你也没啥关系,你打灭灯跑啥?”
公孙瀚很不屑,更加鄙夷地斜眼看向远藤次郎:“次郎,长官叫你次郎,我看你叫大郎才对,你真应该跟这位长官好好学学。”
“他是我师父,我学不学关你屁事?”
“刚见你,我就知道你这个歪瓜裂枣不是中国人,以为你是开拓团的小鼻子暴发户,我就大意了。你赌胳膊我就完全没了警惕,谁相信还有你这么二虎吧唧的日本警察?你说我为啥逃跑?你个完蛋玩意儿,警察来了我还能管他是嘎哈来的,兵来了,贼还不尥蹶子跑?”
(东北人称呼日本人为小鼻子)
远藤次郎终于有了实现自己诺言的机会,嘴里骂着:“兔崽子,我让你再骂,再斜眼看我?”
转回身一抬手,手背甩向公孙瀚的脸,西个手指反抽正打在公孙瀚眼睛上,愤恨地补充着,“我哥叫太郎,也不是大郎。”
公孙瀚大叫一声,一只眼睛己经睁不开了。
萧燃急忙制止远藤次郎:“次郎,好好开车。”他转过身问公孙瀚,“怎么开始抢劫的?”
公孙瀚说:“警官,穷人真是没活路啊!我很小就闯关东来哈尔滨了。开始时要饭,吃不饱就小偷小摸,逐渐干大了。有一次被捉住,差点被打死,就发誓干点正经事养活自己。”
“那不挺好,有力气干啥都能有碗饭吃。”萧然说。
“我也这么想的。当时正好在修铁路江桥,姚锡九当包工头招工,我愿意干最危险最累的活筑桥墩挣钱养活自己。谁知姚锡九这个挨千刀的等桥墩筑好了,命人拔出了排水管,放水将工友们全部淹死了。他一口气昧下了我们每个人600元的抚恤金。”
“扯犊子,都淹死了你咋还活着?”远藤次郎问。
公孙瀚说:“我命大呗!恰巧上去取工具躲过一劫,亲眼目睹了他们的缺德事。他们也发现了我,开始围堵,我跳江跑了,才侥幸活下来了。”
远藤次郎问:“这姚锡九是谁呀?干这么王八犊子的事儿?”
“姚锡九就是姚半城。”萧然说。
“这老小子以前这么坏呀!那咋还能做官?”远藤次郎说。
“这老小子以前就雁过拔毛,外号叫‘绳子’。逮着谁勒谁钱。我看做官的都是属绳子的,有好东西吗?你们说,我不抢劫还能干啥?”公孙瀚不屑。
“胡说!”萧燃沉了脸。
“我没说你,没说你警官。”公孙瀚眼疼稍缓了,又好奇地问萧燃:“警官,你打昏我后把那小子放了?放他嘎哈?他可弄了不少钱。”
萧燃说:“我想要钱可得先要命啊!抓你是我的任务,那小子可不是面瓜,为了钱能和你拼命就不会和我拼命?万一你醒了还能帮我?我的同事还没来,你俩合伙还不要了我的命?”
萧燃并不讨厌公孙瀚,“你的工作是弄钱,我的工作是抓贼。”
萧燃说着瞟了远藤次郎一眼,远藤次郎自知理亏不敢看他。
两个人押着公孙瀚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哈尔滨。
萧燃自然在总结报告上要夸奖远藤次郎,夸他什么?萧燃发了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