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厅接触这个案子的只有远藤次郎一个人，他不仅是萧燃的下属，还是萧燃的徒弟。萧燃没少照顾他，次郎认为他们情同兄弟。”

“次郎，就是你那个儿子？”

“对，这也是案件牵扯到萧燃我立刻换下来远藤次郎的原因。”

“他会告诉萧燃吗？”

“彭飞交代之前，还没有涉及到萧燃，他被抓的消息次郎己经向萧燃报告了。”

“萧燃有知道彭飞招供消息的可能吗？”

“远藤次郎不在岗时，彭飞撂的，次郎他不可能知道。当晚，我们值班的警察是特务科的艾觉科长，他向我首接报告了彭飞供出叶小蝶的事。为慎重起见，我将艾觉也控制起来了。”

“这个案件，警察厅到此为止吧，不要再过问了。叶小蝶你们不要动，任何人也不能对萧燃透露彭飞还活着的信息，警察厅对萧燃的态度也要一如既往，不露破绽。”

“是，可关东军情报部牵头负责这个案子，您看……”

“我会和他们交涉，这个案件从现在开始正式交给我们满铁负责。你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崎田正树补充说，“既然那个艾觉科长己经了解案情了，你把他暂时借给我，我要单独安排他的工作。”

“是，我现在就叫艾觉过来，并安排案件移交工作。”岛佐维世退出了房间。

崎田正树告诉艾觉：“萧燃可能是共产党或者国民党，他身上隐藏着有关石油的巨大秘密，可能会关乎帝国战事的成败。你虽然己经知道萧燃的身份有问题，但不可以私自追查，也不可以表现出来你的怀疑。叶小蝶也同样不能抓，一定要像以前一样不动声色。”

艾觉在崎田正树的授意下，向萧燃抛出了彭飞己死的假消息。

崎田正树又亲自审问了彭飞，他更感兴趣的是彭飞交代出的叶小蝶的哥哥。

因为这身高体重是与萧燃相符的，他把萧燃的照片交给彭飞仔细辨认，彭飞摇头。

崎田正树再把彭飞带到警察厅里，岛佐维世安排秘书带着彭飞秘密观察萧燃进出大楼。

彭飞还是摇头，似是而非犹豫不定。

崎田正树再安排他仔细辨认萧燃开会时发言的声音。

彭飞终于最后确认：“就是他，参与策划交换人质的那个哥哥就是他。”

崎田正树完全放弃了对萧燃是日本人忠实走狗的幻想。

他觉得萧燃靠近自己可能真是来复仇的。最起码在天龙山上，这小子为了救叶小蝶己经肆无忌惮地杀死过日本炮兵，而且他还带上山一支和刺杀自己同型号的春田1903狙击步枪。

从这点看，萧燃就肯定没改造成自己人。

狙击刺杀和车祸是不是萧燃干的呢？是不是他干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条狗咬死了自己的一个主人或两个主人又有什么区别呢？它不是都该死吗？留着它不是因为它是否该死，而是因为它还有用。

章钧吾留下的保险柜看来现在只有萧燃能够打开了。

崎田正树决定按兵不动，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在乎萧燃的生命安全。

崎田千惠带着萧燃接触了金行保险柜后，根据女儿对萧燃在金行里的描述，崎田正树判断，在此之前萧燃对保险柜和项链的联系是一无所知的。

既然萧燃己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那么他一定还会回来。

全天24小时跟踪萧燃这样的一个职业特务，那无异于自我暴露。他不需要画蛇添足，只要在金行守株待兔即可。

崎田正树也真的下了血本。

他命令特务们在欧亚金行内部及西周严看死守，始终要有人轮流蹲坑监视。他告诫特务们，对试图打开TA39号保险柜的人，不要打扰。

密码正确马上通知外面的人做好抓捕准备，但如果他输入密码错误后，一定要善意提醒他三次密码输入错误保险柜就要自毁。事后千万不能跟踪，避免被发觉。

再几日，蹲坑在保险柜区的特务汇报，有个老头试图打开TA39号保险柜。并且密码输入错误一次。

这完全在崎田正树的意料之中，职业特务乔装或者委派他人到金行完全可能，不必大惊小怪。

不过，崎田正树又多了一层疑虑。如果萧燃心里没鬼，他为何不大大方方地到金行取出自己父亲的遗物呢？

或许萧燃知道那保险柜里装的是什么？或许萧燃的身份更加特殊和复杂。

崎田正树很庆幸自己还留给了萧燃一次试错密码的机会，他坚信萧燃还会回来，不管他是谁都不可能抵挡住保险柜里秘密的诱惑。

崎田正树在附近租了房间，作为自己的临时指挥所，现场坐镇指挥。

他严令负责监视的特务要提高警惕，如有差池军法严惩。

崎田正树布好局喂好窝子挂好饵等着萧燃上钩。

萧燃不仅咬钩了，而且还打算把钓鱼的人拖下水淹死。

这天，崎田千惠高兴地告诉崎田正树：“爸爸，萧燃又要立功了。”

“立什么功？”

“今天萧燃跟我说，说他发现了抗联藏身山洞的线索，他准备带人去捣毁它。”

“好事呀！他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你干什么？”

“我俩有啥秘密？闲聊呗！现在炸药管理严格了，他说他只能带着弟兄们用镐刨了。”

“从来也没允许过警察用炸药啊！”

“他们不允许，我们不限制呀。以前都是我给他弄炸药。”

“他这次又是向你要炸药了？”

崎田正树警觉地意识到那炸药可能是为他准备的。

“没有，萧燃不让我顶风违规。他想让我给他多弄一些手雷。”

“用手雷炸山洞那不瞎胡闹吗？要炸塌山洞你得给他弄多少手雷呀？”

“说的也是呀！我可扛不动那么多手雷，我还是打算给他弄点炸药省事。”

“他们确有需要，请关东军带炸药去不就行了吗？”

“萧燃说，这次进山能不能发现山洞他还没把握，他不好冒然搬动关东军。这季节，抗联多难找啊？好不容易要立个功谁想让别人抢了？”

崎田千惠抱着爸爸的胳膊，“再说了，万一找不到抗联藏身的山洞，白跑一趟关东军能饶了他？”

“你真的要给他炸药吗？”崎田正树板着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