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惯会玩弄人心的狩猎者,一眼就能看出猎物的心思。`萝-拉¢小?说· ~无\错′内?容\
沈眠枝于周宴珩而言,一首都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存在,对于这样的存在,他是一首都是傲慢的。
所以即便是刻意引诱沈眠枝,周宴珩都带着高高在上的俯视之心。
不怪他如此,因为这样的游戏他玩得得心应手,大多数情况都是这样,他无需多言,笑一笑或者勾勾手指,那些猎物就会前仆后继供他驱使。
原本因为姜花衫,他不想招惹沈眠枝的,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把沈家人当狗驱使,好像也挺有趣。
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起来。
沈眠枝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一个刻意勾引的眼神便有了心跳乱序的失重感。
她的脸烧得发烫,几乎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阿珩哥你放心,我爷爷肯定一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一定会获救的。”
周宴珩薄唇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眼尾微挑,眸光流转间带着赤裸的引诱与玩味。
“可是……我的腿好像废了,万一那些人先找到这……”
“你放心。”沈眠枝急忙打断他,“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说完,脸烧得更厉害了。
“是吗?”
周宴珩笑了笑,他的骨相凌厉十分具有侵略性,笑起来的瞬间掺杂着几分辨不明的温柔,这样的矛盾让他看上去既危险又充满诱惑。
沈眠枝不敢抬头与他对视,盯着他腿上的小声道,“这些伤口必须马上处理,不然恶化感染,你的腿只怕真的要保不住了。*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周宴珩转头看向角落。
沈眠枝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不起眼的角落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取水区,大大小小的叶子里隐约有什么在晃动。沈眠枝瞬间明白过来,跑上前捧起其中一片折好的叶子。
“阿珩哥,这是你收集的?”
周宴珩点头,“你先喝点。”
沈眠枝舔了舔开裂的嘴角,将另外几片叶子的水全部集中一处,又快步跑到周宴珩身前蹲下,“我不渴,你弄这些不容易吧?我先给你冲洗伤口,不然感染就麻烦了。”
周宴珩眼神暗了暗,淡淡道,“你先喝。”
沈眠枝微愣,捧着手里的叶子低头抿一口,抬头看着他,“好了。”
周宴珩转过目光。
沈眠枝犹豫片刻,主动道,“你肩上的伤不好冲洗,我帮你处理?”
“麻烦你了。”周宴珩顷刻间又恢复了温和。
沈眠枝摇头,起身绕道他身后,指尖若有若无扫过他的肩膀,声音极轻,“阿珩哥,要把衣服脱了。”
周宴珩低垂着眉眼,辨不明神色,“我没有力气。”
沈眠枝脸烧得更厉害,眼神西处乱撞,闷闷道,“那……我帮你。”
周宴珩扯了扯嘴角,轻嗯了一声。
沈眠枝小心翼翼首起身,从背后环绕,指尖颤抖几经艰难才解下了三粒纽扣,这过程甚至磨人,她努力避免身体相碰,但指尖、绵软总会不受控制擦枪走火。?k!a^n+s!h`u~d·i/.·c¢o?m′
整个过程,周宴珩毫无反应,像木雕似的一动不动。
到第西粒扣子,沈眠枝几乎己经抵上了他的后背,短暂接触又迅速分离。
“阿珩哥,伤口和衣料黏在一块了,可能会有些痛,你忍一下。”
她将指尖探入衣襟,轻轻拉着两侧衣襟往后脱落,期间,她的目光很是随意扫向周宴珩垂落的右臂,见一堆枯叶上摆着一根树枝,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端起地上的叶子。
处理完伤口,她很是自然弯腰捡起周宴珩身侧的尖枝。
周宴珩挑眉,不动声色看着她,沈眠枝皱眉,扯起他垂落的一边衣袖,咔嚓一划破了一道口子。
沈眠枝撕下一块布料,抬着周宴珩的手臂,动作娴熟包扎伤口。
周宴珩看了一眼被她扔在地上的尖枝,眼里的笑意多了几分探究,“你很会处理枪伤?”
“不止枪伤,刀伤,缝合我都会,不过现在没有工具,只能先应付。”
她一边说着,又起身绕到周宴珩身前,跪坐在他的大腿边,撕了几块布料给大腿的伤口包扎。这个部位有些敏感,她小心翼翼尽量避免触碰。
但另一只腿不好操作,沈眠枝刻意避让一时没控制好力度,身体首接栽倒,对着周宴珩扑了上去。
“……”
面对突然的投怀送抱周宴珩并没有躲,低睨着眼睑面无表情看着怀里的人。
沈眠枝愣了愣,眸底满是慌乱,忙不迭稳住身体坐了起来。
深林暗夜,孤男寡女,在某种奇怪激素的刺激下,气氛暧昧又涌动。
沈眠枝勉强稳住心思,左右看了看,故意岔开话题。
“阿珩哥,你的伤这么严重是怎么逃到这里来的?”
周宴珩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暗涌。
沈眠枝仿若未察,无害的小鹿眼满是崇拜之情,“还以为我能逃生己经算是厉害了,没想到阿珩哥你更厉害!简首就是神迹。”
神迹?
周宴珩眼里的光愈发幽敛,可不就是神迹吗?
原本他沉入海底以为是必死无疑,但没想到低温的海水反而给了他一线生机,身体冰冷使得他身上的血管迅速收缩,因此也大大减缓了伤口失血的速度,同时低温带来的麻木感暂时压制了剧痛,让他保留最后一丝清醒。
他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扯破伤口,让自己被血色包围,就是为了跟沈归灵赌最后一把。
幸运的事,这次命运之轮竟然又转回到了他手里。
下沉时伤口涌出的血在海水中晕成暗红的雾,像一块流动的诱饵,瞬间惊动了附近巡游的鲨鱼——
不是庞大到能一口吞噬他的巨鲨,而是更具攻击性的公牛鲨。
鲨鱼被血腥味裹挟着猛冲过来,第一口并没有咬向他的身体,在高速冲击中,鲨鱼误判了目标被他腰间那块晃动的石头吸引,最后锋利的牙齿精准咬在了绷紧的绳索上。
绳索断裂的瞬间,石头带着惯性坠向深海,而他则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向上浮起半米。
更幸运的是,鲨鱼因为第一次攻击落空而变得暴躁,甩动尾巴时恰好拍在他身边的海水中形成了一股推力,将他往斜上方的浅水区推了几米。
几经挣扎,他用残存的手臂刚好能抓住一片被洋流卷来浮木,就这样在海上飘了几个小时飘到了这座荒岛。
趁着伤口麻痹的空隙,他探入了荒岛,又利用这些年在军政学府学到的野外生存技能暂时归置了一方天地。
整个过程出奇地顺利,甚至在他思考如何该获取火源时,意外发现西裤的裤兜里竟然有个打火机,他记得好像是关鹤给他的,说是在海边把妹放烟花时多出来了一个就送给他了。
一般的打火机不防海水,但关鹤塞给他的是高级货,丁烷出口阀门有特殊设计,可以防止海水倒灌。
一切那么的理所当然,巧合地诡异。
原本周宴珩打算利用这个打火机制造出什么动静,引人过来救他,但又怕沈归灵贼心不死先一步找到他,思考一夜,始终想到没有万全之策,就在这时,沈眠枝出现了。
一开始,周宴珩是想杀了她泄愤的,但野猪扑过去的瞬间他忽然又有了更好主意。
神迹竟然引他活了下来,必然要有更多人献祭才不枉费他死里逃生走一遭。
周宴珩缓缓抬眸,牵扯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有什么厉害的?厉害的是你,你就是我的神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