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辞关掉水龙头,出水的杂音消失,四周寂静,衬托出里面几人说话的声音更加突兀,也更加明显。首发免费看书搜:一起看文学 17novel.com
洗手台前的镜子干净,镜面照映出陆砚辞的面容。鸭舌帽不知何时被他摘下放在了旁边,他纯白的软发有些杂乱,正恹恹地垂在他两侧。陆砚辞看向镜中,镜中的他戴着黑口罩,下半张脸没有显露,但金瞳藏在狭长的眼眸之间,瞳仁没有神采。而再往口罩之下看,便是他佩戴在喉结之下的抑制环。也是纯黑的颜色,像麻绳一样,勒在他的致命处。“……现在整个陆家也是他的,据说陆老爷子把继承权给了他。搞不搞笑?陆戚然还在呢,他竟然就有手段让陆老爷子把继承权给他,一个私生子!”“……和他妈一个德行,身体脏,手段也脏。”“行了行了,别说了,我们快出去……”“知道陆砚辞怎么出生的?他妈是beta,偷了alha的精子不停做试管,才把他生了下来。真是想进豪门想疯了。”“他妈就是个婊子。”陆砚辞擦干净了掌心当中的水渍,他将脏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伸手将洗手台上的鸭舌帽重新戴到头上。帽檐依旧压得低,挡住了他的全部面孔。陆砚辞手掌插进卫衣口袋里,握住了里面的短刀。他转身就要往卫生间里面走。“厕所是在这边吗?我怎么找不到啊?好好好……我知道了,我看到了,谢谢你啊,我先挂了。”某道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进来,陆砚辞准备进去的动作一顿,他眸上浮上层阴霾,骤然转身往外走。时冕迎面朝他走了过来,他见到陆砚辞脚步不停,招手道:“我刚刚正找你呢,找了一圈儿没找到。你怎么洗个手洗这么久?”他说着,头也不回地要往卫生间里面走。或许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刚刚在里面恼怒不休的声音戛然而止。几秒之后,三个打扮成熟的西装男从卫生间里面走了出来。为首的男人一头蓝色卷发,正是之前给陆砚辞敬酒遭拒的那个。三人见到陆砚辞俱是面色微变,他们没说一言,快步从陆砚辞身侧走了过去。时冕没太在意,继续要往卫生间里面走。陆砚辞伸手拽住他的西装后领,把他硬生生拽停了下来:“干什么去?”时冕一脸莫名其妙:“上厕所啊。”“这是男性alha的卫生间,你不看标记?”陆砚辞语气不善。时冕心想什么男a男b男o,掏出来不都是一个把?他靠近陆砚辞,开口道:“我知道我知道,但我长得和你又没什么不同,我把脖子遮住,你不说我不说的,谁知道我是beta?我很快就出来。”他说完还想往卫生间里面走。陆砚辞眉眼冷下,他攥紧时冕后颈处的西装领口,再度开口:“去你的卫生间。”时冕:“……”“beta的卫生间在楼下,很远。”“几步路你走不了?”陆砚辞眉头蹙起,“去楼下。”时冕有些无语,他转过身,摊手道:“行,我去楼下行了吧?”他说完便往外面走,步伐不快也不慢,走路时还在若有若无地往四周看。陆砚辞落后他几步走在后面,他看着时冕走路的背影,蹙了蹙眉头还是跟了上去。时冕看了他一眼:“干什么?你不回去?”“我看着你进去。”时冕震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砚辞双手插进卫衣兜里,他面上戴着口罩,说出的话都相较平常有了几分沉闷,“你没有道德。”时冕:“……”他默了默一句话没说,到了电梯口就进去按了下降键。电梯门缓缓闭上,时冕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里面。陆砚辞站在顶楼的栏杆处,他选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下一层楼的电梯开关处。大概四五秒后,电梯门打开,时冕从里面走了出来。像是有所察觉,时冕出来后往楼上看了一眼。陆砚辞毫不遮掩,就靠着墙壁敛眸往下看。目光穿透玻璃隔墙,落在了底下的那人身上。时冕脚步顿了顿,他低头,老老实实走去了楼下beta的卫生间。陆砚辞见他的身影消失在里面,转身离开当前所站立的位置。电梯还在运行。陆砚辞走进里面,他按下一楼的按键,闭眸舒缓着自己钝痛不止的脑神经。“……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人,生下了他这个怪胎……”“他那身臭味就是报应,踩着母亲的尸骨活下来的畸形……”“别和他玩!别和他玩!他有味道……好难闻……”“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陆砚辞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还在酒店门前站守的人员见到他便向他低头行礼。“先生,顶楼的同学会结束了吗?时间过得真快,祝您生活愉快。”陆砚辞没有回答,他走出酒店,走进了外面浓黑的夜色当中。隔了两三分钟不到,又一个穿着黑色小西装的男人从电梯里面走了出来。他步伐急促,在走近酒店大门时却奇怪地停了停,直到隔了一分钟才再度恢复正常。工作人员见状上来问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时冕担心跟得太紧陆砚辞会发现他,他弯下腰,小声问道:“刚刚那个男人,他往哪边儿走了?”工作人员给他指了方向,陆砚辞出去后就走进了不远处的商业街,没有通知司机,更没有坐车。“谢了。”时冕道了谢,快步走了出去。同学会一直到了晚上十点才正式结束。里面的人拍了大合照,拍摄结束后他们才陆陆续续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沈望家离得比较近,能徒步走回去。同行的男性alha却是不太放心他,说是开车送他回去。考虑到夜已深,沈望推辞了两句,最终还是上了车。“我要送他他不愿意,那姓金的说要送他,他立刻就上车了。”李想嗤笑两句,点了根烟夹在指缝间。烟头猩红,在惨白的路灯灯光下升起丝缕白烟。黄世源闻言也笑:“人家是用车送,你用嘴送,沈班长愿意和你一起走夜路?”“他就是瞧不起老子,老子知道他什么意思。今晚见到陆砚辞那狗东西,他估计魂又飞走了……”“别想太多了,他不是那种人。不过陆砚辞也是绝,什么也不说就提前走了,竟然连军校的面子都不给。”“哼,他算什么东西……”走着的这条小巷路窄又不平,灯光稀碎,拖长了他们两人的身影。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传来。“谁啊?”李想转头,突如其来地强光刺激得他难以睁不开眼眸,他抬起手,不过一瞬间,他就被一根铁棍直接打断了手骨。“咔嚓”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随之升起。黄世源被吓得白了脸庞,他还没反应过来,那根铁棍便打向了他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