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正清越想越想不通。¢q\i!u*s-h¢u?b·a′n¢g,.¢c_o¨m`
不仅没拿到工钱,就连先前承诺好的二十万辛苦费,也被她说赖就赖了。
他按了按腰包里的雪莲丹瓶子,里面只有两粒了,明天非得找她再买些不可。
心里愈发委屈。
给玄一治伤,免费,就连价值连城的接骨草都是免费。
给玄二祛疤,免费。
到了他这里,却什么都得花钱买!
……
玄二不知主子心里正打翻了酸菜缸,他惟妙惟肖学完雪姑娘的话,意犹未尽,又搓着手补充道:“我和玄二都觉得……”
说到这里,又把话猛地吞了回去,眼神躲躲闪闪看向旁边。
穆正清顿时来了好奇心,连忙追问:“你们觉得什么?”
玄二挠挠头:“属下说了,主子可千万别骂我们。”
穆正清忍不住苦笑:“我都沦为给薛二丫看门的侍卫,找人的苦力,哪还有资格骂你们!”
玄二将声音压得更低,低到穆正清伸长脖子都听不清。
不由得勃然大怒:“大声点,这荒山野岭就你我,你还怕谁听了去?”
玄二吓得浑身一抖,慌忙提高了音量,却依旧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属下们觉得雪姑娘做殿下的太子妃更合适!”
穆正清听了,心头莫名一动,嘴角刚要牵起笑意,一阵夹着雪沫的寒风卷过,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噤。.m!y.j\s,c¢h`i\n¢a^.′c`o¨m!
心口没来由地一颤,那笑意就僵在了脸上。
薛二丫不会喜欢他的!
为掩饰,他哈哈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他问玄二:“你可知薛二丫多少岁?”
玄二吃惊地抬起头:“十三岁啊,主子不知道?”
穆正清一巴掌甩到他肩上:“知道你还跟孤乱点鸳鸯谱!”
玄二梗着脖子不服气道:“主子就没觉得雪姑娘的年龄是假的?”
“哦,说来听听。”
穆正清挑眉,饶有兴致地盯着他。
玄二又不自觉压低声音:“雪姑娘样子虽然显得小,行为做事哪里像十三岁的小丫头,属下和玄一琢磨着……”
穆正清打断他的话:“你俩整天凑一块瞎琢磨,还能琢磨出薛二丫的真实年岁?别那么多废话,说重点。”
玄二干笑一声:“属下瞧着雪姑娘少说也有十六岁。玄一却说雪姑娘心思细,说话温柔,待人体贴,像他亲姐姐,执意说她有十八岁。”
穆正清闻言,只觉好笑:“咋算账的?玄一都十九岁了,他姐姐倒才十八岁?”
“玄一本想说二十岁,又怕把雪姑娘说老了。”玄二吸了吸鼻子,“雪姑娘那般出众的人物,怎么可能二十岁还没嫁出去?”
穆正清暗自腹诽,说她二十岁就把她说老了?
依他看,薛二丫那周全妥帖的行事风格,没有二十几岁的历练断断做不到。)我,的!+*书±£城?§1 ?首_发a
若论她那些惊世骇俗的见解,便是二十几岁都把她说小了。
正思忖间,就听玄二追问道:“主子,您觉得雪姑娘应该多少岁?”
穆正清气不打一处来:“孤说她应该三十岁,有用吗?孤的太子妃就是苏姑娘,不要给孤东想西想。”
他心知肚明,不管薛二丫多少岁,都不会看上他。
当然,投桃报李,他也看不上他。
女人太强大了,还要他这个大男人做啥?
……
雪小暖、之然、战二三人坐在车里,说着话,一个时辰就过去了。
战二觉得自己也缓过来了,就要下去找主子。
雪小暖伸手拦住他:“你和之然己寻了整整一日,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不如先让旁人接手,换拨人换条路线,说不定反倒能有发现。”
战二闻言,眼眶瞬时红了,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都己经一天一夜了,这冰天雪地里,主子他…… 属下这心就跟揣了块冰似的,实在安不下来。”
雪小暖打断他:“你主子强大的很,定不会有事。”
战二猛地用手背捂住脸,指缝间溢出哽咽:“都怪属下!当时就该寸步不离地跟上的,怎么就……”
话音刚落,之然的眼泪己簌簌掉了下来。
抽噎着道:“不怪二哥,都怪我!那时风雪太大,二哥是为了护着我,才没能追上主子。”
“我都说了,这是意外!”雪小暖揉着发胀的眉心,声音陡然严厉几分:
“你们主子走之前明确说了分开走,官道会合,这跟你们跟没跟丢有什么关系?非要把错往自己身上揽,你们还要自我洗脑到什么时候?”
这些古人的思维实在让她无法理解。
在前世,一旦出事,当事人的第一反应不都是互相甩锅、撇清关系,恨不得把责任推到天边吗?
虽然这种毫无担当的做法让她不齿,但是,古人这种非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奴性,同样让她浑身不适。
凭什么出错就一定是下属的问题?
想到原来医院那个院长,雪小暖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难道主子就没错么?
明知气候恶劣,偏要连夜赶路,这不是逞能是什么?
明知那么大的风雪,又是在不知深浅的陌生地方,为何非要以身试险?
抢那一两个时辰有什么意义?
……
又过了半个时辰,还没人回来。
三人都心焦起来,相继下车。
之然习惯地先跳下车,准备接住雪小暖。
雪小暖摆摆手,利落地跳到地上,迈步时脊背挺首,步履沉稳得丝毫不见往日颠簸。
之然使劲眨了眨眼,疑心是风沙迷了眼,又或是自己盼得太久生出了幻觉。
她看了一眼最后下车的战二。
战二没看她,战二的眼睛正鼓得溜圆,盯着薛姑娘一动不动。
眼神里全是难以置信。
之然攥着袖口往前凑了半步,声音轻得像缕烟:“姑娘,你的腿……这是好了?”
雪小暖转身点点头:“才治好的!”
之然嘴张了张,什么话也没说,眼睛却红了。
姑娘因为这腿,被多少人暗地里嫌弃,她最清楚,姑娘心里也清楚。
那些藏在关切里的好奇、背过身后的嫌弃、隐藏在角落的指指点点,像细密的针,扎在姑娘身上,也疼在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的人心上。
虽然姑娘总是云淡风轻地笑着,仿佛从不知道那些人异样的目光。
雪小暖看她红着眼睛吸鼻子,忙宽慰她:“你知道我的医术,我的腿我能治,但是我想通过这腿看清一些人,所以迟迟未治。”
之然用力点头,泪珠却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原来不是治不好,是姑娘不想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喉咙口的哽咽,轻声对雪小暖道:“咱家主子,从没嫌弃过姑娘的腿,咱们几个,也从不敢有半点轻慢,只是心疼姑娘。”
雪小暖拍拍她的肩膀,看了战二一眼:“我知道!”
三个字轻描淡写,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在之然、战二心里漾开层层暖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