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人族入修炼一途,为的是斩妖除魔。.d~1\k!a*n¨s-h-u¢.¨c′o?m/
但世间万物没有什么东西是亘古不变的,尤其是人心。时境过迁,时移世易,就连修炼这事,也从被动反抗,变成了主动掠夺,目的,也从斩妖除魔,变成了成仙证道。每个人天赋所在不同,在此间,有人善于符阵,有人善于炼药,有人善于五行术法,有人善用兵刃,还有的人,善于卜算。如今风头最鼎盛的四大仙门世家之中,萧家便更侧重于五行术法和兵刃,整体来说,在战斗力方面,是四大仙门之首。而这天阙宫,便是卜算一门的始祖。天阙宫宫主一手卦术出神入化,传说当年行走于世间时,只需看人一眼,便能看的透此人的前世今生。不仅能算,还能改。百年前不小心窥得天机,为了少沾染些因果,到底是闭了关。因此,钟隐年这话一出口,萧家众子弟便全部沉默了下来。萧寂方才的疑惑,也消了大半。如果,钟隐年是钟家的人,那他能算到自已的姻缘,便也不足为奇了。而话说到这里,知道真相的037也没忍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甚至险些将自已翻到脑仁发晕。?1\3?x!s!.~n¨e`t·一月前。隐年从魔族领域出来就犯了难。让他直接上青阳山绑了萧寂捆回自已的老巢容易,但真让他追人,他是一点头绪都没有。037对类似的事情有些经验,便提出了一点小建议:【不如你给自已寻个合理的身份呢?那些修仙之人最喜欢搞各种交流学习的事,每年都有,今年也快了。】各家挑选几个拿得出手的弟子,送去其他仙门学习人家擅长的东西。【当初长明仙君也是这样,想了个法子,窃取了别人的身份。】隐年闻言,犹豫片刻:【结果呢?顺利吗?】037已经想不起其中细节了,但结果毋庸置疑:【顺利。】于是隐年也决定采取类似措施。037为隐年筛选了一些中上流仙门,供他选择。但隐年看不上,觉得配不上自已,届时为了隐藏实力,做什么都要束手束脚。037便亮出了其他三大仙门。符阵一道所在仙门主姓司徒,隐年觉得四个字名字太繁琐,不喜。丹药一道所在仙门倒是没什么问题,但隐年对炼丹这事一窍不通,也不想学。¢w′o,d!e*s¨h^u-c′h¢e.n`g?._c?o?m′而主攻卜算一门的钟家,神秘莫测,钟家之人极少在世间行走,而他们能掐会算,最是懂得变通,懂得什么事是可以挣扎的,什么事挣扎了以后,后果不堪设想。于是隐年直接去了一趟天阙宫。将天阙宫老宫主堵在卧房里,勒令他给自已安排一个钟家人的身份,否则他就让钟家上下全部逆天改成早夭枉死的命。而事实证明,天阙宫宫主果然是个识时务又能掐会算的。几乎早就料到了隐年此举,没有半分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只提了一个要求,将来若是有一日纷争再起,隐年不得牵连天阙宫。 如此这般,隐年才大言不惭,理所当然地在萧寂面前说出了“天阙宫钟家,钟隐年”几个字。说完,还朝着萧寂扬了下眉稍,看着他那一头如瀑墨发:“萧家如何会有佛修?你若是佛修,又为何不剃度?”佛修在此间数量稀少,比起灵根仙根,更讲究缘分,清心寡欲一词说来容易,却不是世间常人说能做到就能做到的。如萧寂这般年幼时便能自已领悟佛法为他人诵经祈福超度者更是寥寥无几。萧寂,是有大缘分的。但换言之,缘分一事,强求不得,萧寂未进正经佛门,无论是他就这般在青阳山上长大,还是那断裂的佛珠,又或是眼前的姻缘,都是他的缘分。顺其自然,便罢了。只是这些,他又无需对眼前这初识的少年说起,便只是淡淡道:“与你无关。”隐年撇了撇嘴,也不再追问。而眼下的问题,便是如何将萧寂送到这“新娘子”手里。隐年看出他的疑惑,一边转身向角落里的草垛走去,一边打着哈欠道:“那是你的缘分,你自已感悟到了,时机便来了。”人在年少时,总有用不完的心气,心浮气躁才是常态。但萧寂却总觉得钟隐年看起来年岁不大,说出来的话看似轻浮却又不无道理,带着些不属于这个年岁该有的通透。很奇怪。萧寂也在角落盘腿坐下,手中总想捻些什么,是难得的不够平静。眼下的情况,萧寂似乎成了在座众人能否平安离去的唯一希望,周围人见他开始入定,都自觉安静下来,除了呼吸,无人发出半分声响。萧寂起初一直在走神,捉摸不透这突如其来的姻缘终究是福是祸,那所谓的新娘子又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未见萧然口中对于这福安村婚宴的描述,但冥冥之中却能感觉到,这所谓的姻缘,绝不简单。至少,绝对不会是那上吊自尽的女人。那又会是谁呢?将他们留在这儿,就为了等他萧寂到来的,到底会是什么东西?钟隐年所说的“感悟”和“时机”,迟迟未能到来。萧寂开始放弃琢磨,逐渐放空。于是,他脑海中便晃过了钟隐年的脸。而下一秒,待他猛然睁开眼时,便发现自已坐在了一面铜镜前。偌大的房间,摆放着铜镜的,是一张金丝楠木的雕花妆台。他环顾四周,无论是房间的格局还是物件儿的摆放,都绝非是这普通的福安村村民能住得起的地方。再看铜镜中的萧寂自已,虽未施粉黛,却是凤冠霞帔,雍容至极,就连四大仙门的家主结道侣时,也不见得这般张扬华贵。此时,他身边还有两个小丫头,正往他沉重的凤冠上戴着什么。萧寂抬头看了那两个小丫头一眼,脸色苍白,嘴角咧着,笑容僵硬。从那脸色来看,已然死了不知道多少时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