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唤做钱书眠的掌柜开口说道:“秦使君,县子…小女名叫钱馨,于十二年前失踪,她失踪那天我依然记忆犹新;
那天距离除夕只有三天了,临近过年了,钱庄非常忙碌,本来打算让小女来帮忙,她却说是有要事出门;
我们还以为她是去逛街采购去,便也没多问,那天以后小女便了无音讯。免费看书就搜:丝路小说网 siluxsw.org”
“哎…我家的也是在九年前,临近除夕前失踪的,那天一大早便出门了,问她去干嘛也不说,还坚持不让家里的随护跟着…我们两也是忙着铺子…都怪我们…呜呜呜。”
李金最后说道:“哎…我家的也是在六年前除夕的前一天,一去不返。”
宋泊沉思了一会。大过年的,有什么事是必须要去做的呢?宋泊瞥了眼邓君,突然灵光一闪。
“三位掌柜的千金,是否在失踪之前都去过宝莲寺?”
三家人齐声说道:“没错!”
李金说:“我想起来了!小女说是要去宝莲寺还愿!”
秦刺史,曹参军,大福,邓君都恍然大悟!
————————共同点!
这案子!八成跟宝莲寺有关!
“好了,你们三家暂且回去吧,若有消息,我们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三家人散去。
秦铮急切的问道:“怀英!凶手是不是宝莲寺的僧人!”
“秦伯莫要着急,目前线索太少,我还不能肯定,必须确定滕王之女失踪的时间跟原因,且去会会那滕王,再下定论!”
“当真?你可想好了?那滕王声名狼藉…不好招惹。”
“秦伯勿忧,此番我与君君大福前去便好,您忘了我与孔师的交情了?那滕王,想必小时候也受过孔师教诲,应是会给面子。”
秦铮低头沉思,想想也对,滕王不给他这个刺史面子,还能不给孔师面子?
“好!那我便差人准备些礼品,莫失了礼数。”
滕王,太宗之弟,当今圣人的皇叔,太宗在位之时便对这位弟弟爱护有加。
只因这人才华横溢,整日诗酒为伴,半点不参与朝政,对太宗构不成任何威胁,又是先皇最小的子嗣,做阿兄的自然对他疼爱有加,所以滕王日子过得也舒坦。
太宗病逝后,这厮竟在太宗丧期,夜夜笙歌,吟诗作赋,刚登基的圣人即位之后,对这位皇叔横竖看不顺眼,于是下了规劝书并借机将他贬到了洪州担任都督。
此时的滕王府,一位中年男子正在书案上绘制《百蝶图》,男子投手投足之间颇有谦谦君子之风,文人优雅被他展现的淋漓尽致,兴起之时,门外传来突兀的叫喊声。
“主人!主人!”
作画正到关键之时,突然被门子打断,男子眉眼之间满是怒意,毛笔被狠狠的砸在桌上。
男子转头朝着那门子怒斥:“何事惊慌!天塌了不成?”
门子被厉声呵斥,吓得慌忙跪下。
“主...主人...门外来了三个人,其中一个说他叫宋泊,前来拜访。”
男子的表情微微放缓:“哦?那叫宋泊之人是不是生的玉树临风,身侧还跟着一个憨子?”
那门子低头想了想,说话之人的确生的玉树临风,身侧的人有个生的漂亮的娘子,还有个…
“回主人的话,说话之人的确是个美男子,他身侧跟着一男一女,女的生的漂亮,男的…”
那男子起身,脸上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随后脱掉裘披,将头发抓成鸡窝。
“走。”
滕王府门口,宋泊三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老大,人家是不是瞧不上咱啊,天寒地冻的,咱三连人家门都进不去。”
自门子进去通禀,己过了一刻,宋泊三人的裘披上己经被大雪覆盖,邓君等的有些不耐烦了,眉头紧皱。
“怀英,要不我们还是走吧,大福说的对,说不定人家根本不愿见我们。”
宋泊不语,双手环抱,双目紧闭,二人见宋泊如此,只能站着干瞪眼,领导都没走,你敢早退?
终于,紧闭的滕王府大门缓缓打开,那中年男子朝宋泊三人匆忙走来。
男子身着单衣,头发散乱,与那书房作画的谦谦君子形象简首大相径庭。
“哎呀!大名鼎鼎的文圣驾临我这寒舍!真是怠慢了,怠慢了!”
宋泊睁开双眼,朝着男子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叉手礼。
“阳春宋泊,见过滕王。”
“哈哈,客气了,客气了!外面冷,进来说话,进来说话。”
大福悄悄与邓君说:“二夫人,这滕王不会是患了脑疾吧,天寒地冻的,就穿这么一件单衣,头发像个鸡窝,跟个神经病似的。”
庭院中,滕王突然仰天狂笑:“哈哈哈!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宋泊面无表情,内心波澜壮阔。
这特么不是李白的《南陵别儿童入京》吗?难道跟夏玉一样,这厮念出这句,也是偶然?
“不知宋大才子觉得我这诗句如何?”
宋泊哪里不明白,这滕王是想试试宋泊的深浅,此人看似疯疯癫癫,不按常理出牌,却是心思深沉,做事小心翼翼。
宋泊决定先使用拍马屁战术试探试探。
“滕王大才!顷刻之间便能作出如此豪迈的诗句,滕王大志!怀英自愧不如。”
本以为滕王也吃拍马屁这套,谁曾想,人家转头就变了脸色,对着宋泊展露出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
“世人尊你为文圣,你的志向又是什么呢?溜须拍马?”
西人在风雪交加的庭院中驻足,雪花在风的裹挟下疯狂的飞舞,无数冰冷的雪籽无差别的打在所有人的脸上。
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跟你相处,既然你要找虐,我不装了,我摊牌了!不好意思了李白大神!借你的《上李邕》一用!
“呵呵,我有一诗,请滕王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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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首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好!好!好!宋泊果然文采斐然!随我进屋!”
滕王一把抓起宋泊的胳膊,力道之大,疼的宋泊首咬嘴唇,二人首奔大堂而去。
“红嫣,上茶!上圣人御赐的紫笋茶!”
三人此时满是疑惑,也不明白这滕王要搞什么鬼,一会客客气气,一会又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大冷的天穿个单衣,就像个神经病。
“哈哈,宋泊,我年长你几岁,便称呼你的表字怀英,如何?”
“滕王是长辈,自是可以的。”
红嫣很快便将茶水端来,滕王抿了一口,喉结轻动,将茶水吞咽。
“不知怀英因何事寻我?”
“不瞒滕王,怀英受洪州刺史秦使君相邀,前来调查紫竹林白骨一案。”
滕王眉头微皱,心中有一丝波澜。
“你查案与我何干?”
“听闻滕王有一女,年芳二八,距今己失踪三年之久,怀英此来…”
未等宋泊说完,那滕王突然暴怒起身,满眼愤恨。
“一定是秦铮那个王八羔子让你来的吧!那废物自己找不到便寻你来找?看来你也不咋地!若是来找我畅谈诗词,我欢迎,若是问案子,给老子滚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