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和我谈买卖?”侯副师长听到我说的话后,并没有表现的很吃惊,只是坐到一张椅子上,颇为玩味的看着我问道。
“是的师座,现在南昌反攻迫在眉睫,每天都有大量的人员物资补充到北岸,我想用这笔钱,和您换点人员物资。”我看着侯副师长的眼睛说道。
那侯副师长听我这么说,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就这点钱嘛?”与此同时,看都没看那袋大洋,转身就要走,这时候,我知道我得大出血了。
“侯副师座,那些大洋是我下孝敬您老人家的,和你做的买卖我另有价钱,您看这。”说着,我从怀里拿出了那块足足有五十克重的金条——那是我最后的身家。
那侯副师长并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毕竟,在他的眼里,我们不过是一群侥幸从永修逃出来的散兵游勇罢了。一群散兵游勇,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可当他看到我手中的金条的时候,他原本轻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的目光,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还是让我捕捉到了,毕竟自从我来到这里,我见过太多这样贪婪的目光了。
“这样看来,我们的确可以谈一谈,李团长。”侯副师长一边说一边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而当他的口中念出李团长三个字的时候,咬字特别重。
这让我知道,这个老混蛋动心了,不过换做是谁都会动心,自从抗战以来,委员长滥发货币愈演愈烈,物价那是一天一个样,任谁都能看出来,用不了多久,发到手里的法币就要成为一堆废纸。
所以说,无论军政体系,无论官职大小,只要有能力的都会给自己捞点硬通货傍身。而黄金,绝对是硬通货中的硬通货。
当我捕捉到他眼中的贪婪之后,我立刻对侯副师长说道:“侯副师座,是这样的,我对要求很简单,说白了就两个,第一个,我要委任状和与团长位置相配的军衔,第二个就是,我要足够把预备第十三团编制补全的兵,我们现在只有六十人,别说团了,就算是一个连都算不上。”
还不等我说完,那个侯副师长就发话了:“委任状和军衔,还要商讨,但人员补充,我可以给你一定的倾斜。”
我当然知道我对要求他不会同意,但既然是买卖,那肯定是要试探出彼此的底线的,我现在提出了我的两个要求,第一个就是把口头晋升变成实授,第二个就是要兵,前面的能确保我不会被别人摘桃子,后面的确保我能有一个桃子。
而当我听到侯副师长这么说,也不着急,只是继续说道:“委任状和军衔我可以等,但人员补充方面,我希望师座给的不只是倾斜那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委任状和军衔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发下来的。从上报到授衔各种程序走完最快也得个五六天,哪怕只是一个用来填线的炮灰团的团长,那也涉及到一系列的人事工作。
那侯副师长听我这么说,并没有继续讨价还价,而是拿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随后看着我说出了他的最终价码:“我能做到的就是给你补充五百人,武器方面再拨给你三百把步枪和一挺重机枪,如果不同意的话,李营长大可以带着金子走出去。”
当他用近乎威胁的口吻说出李营长的时候,我知道,这个贪婪的老鲇鱼己经没有什么耐心陪我玩了。但正所谓富贵险中求,于是我加码道:“再给我一门迫击炮,外加十发炮弹。”
那条老鲇鱼看了看我的眼睛,然后冷笑了一声,悠悠地说道:“五发炮弹。”说罢,这条老鲇鱼便不再给我讨价还价的机会,将桌子上的金条拿到了手里。
我看着侯副师长,心里明白这笔买卖,无论我满不满意己经成了,于是便对这条老鲇鱼说道:“请师座放心,有师座的支持,卑职在后面的战斗中一定给师座打出一场漂亮仗。”
那侯副师长连看都没看我,只是写了张条子,随后让卫兵带着我和这张条子,去找军需官。
而当我走后,里头的师长从屋里走了出来,对侯副师长说道:“才一根金条,是不是太便宜他了?”
那个侯副师长则是露出来他那一嘴的金牙笑着说:“既能赚钱,又能让别人帮咱们带兵,何乐而不为啊,反正团长的人选咱们早就选好了不是吗。”
那张师长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指着侯副师长说道:“还得是你啊老侯。”
而就在他们两个说的正开心的时候,里头传出来一阵娇滴滴的女人声音:“两位师长大人,怎么还不理奴家啊。”
与此同时我这边,则跟着那个卫兵往军械库的方向走。由于那一块大洋的作用,这个卫兵对我的态度极好,毕竟,这年头谁会和大洋过不去呢。
而大概走了三十多分钟,那个卫兵指着一个大号的防炮洞说道:“到了李团长,这就是咱们师的军械库,里头的军械官姓蔡,我们都叫他蔡长官。”
我对那卫兵道了声谢,从他手中接过那张小纸条,只见上面写着“现从军械库,调拨步枪三百支,重机枪一挺,七九子弹三千发,60迫击炮一门,炮弹五发到预备第十三团”等字样。
随后那个卫兵便冲着军械库内喊了声:“蔡长官,侯副师长说了,要从你这调点武器。”
不一会,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颇为邋遢的酒糟鼻子从里头钻了出来,身上披着件没有军衔的外套。只见这个酒糟鼻说道:“条子呢?”
我连忙把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并对那个酒糟鼻说道:“蔡长官,这个就是,您收好了。”
那个酒糟鼻低下头扫了两眼那张纸条的内容,随后说道:“现在人手不够,我只负责清点和交接,至于怎么搬运,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说着便领着我走进了预备第五师的军械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