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窗外蝉鸣阵阵。免费看书就搜:书群小说网 shuqundns.com
姜菱换上了短袖替代春装,她手上那个不大的口子早已痊愈,反而是宋?书手臂上那道结痂的长疤痕,迟迟未见好。
姜菱不知道他不愿被人看见身上的伤疤,还是单纯不怕?,不喜欢穿露皮肤的短袖。
宋?书一直穿着长袖春衫,姜菱光是看着就觉得很?。
端午节,厂里给所有工人都放了一天假。
姜菱和宋?书?了些粽叶和糯米,两人在家里试着包粽子。
姜菱上辈子看过许多视频,理论经验丰富,实践起来啥也不是。
反而让宋?书根据他的动作, 加上一些理解,成功的包上了粽子。
尽管那粽子跟正常粽子在外形上有些微差距,不管怎么样,只要不漏米,那就是好粽子。
包了三种馅料的粽子,分别是花生、红枣还有红豆。
天气渐渐?了起来,没有能够保存食物的冰箱,一次包太多粽子,容易变质。
别看他们煮了一大?水,用来煮粽子,实际上一共包了十个粽子。
粽子在?里煮了一天的时间,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只简单的吃了两个粽子?里煮出来的鸡蛋将就。
下午时,粽子将要出?,宋观书翻箱倒柜找白糖。
吃粽子不蘸白糖,总觉得不是那个味。
姜菱想起自己又一次不小心把装着白糖的瓶子打碎,怕宋观书骂她,没敢告诉他,她一个人把白糖和玻璃瓶的碎片打扫干净,然后毁尸灭迹。
“还没找到吗?”姜菱主动请缨道,“我去?吧。”
宋观书看了眼外面的大太阳说,“你在家里看火,我去?。”
姜菱??手,已经起身走了,“两步路而已,我不知道粽子什么时候应该出锅,还是你看着锅吧。”
去家?区杂货铺?了斤白糖,这一路走来很热,姜菱想要吃根冰棍凉快一下,杂货铺的冰棍已经?完了,却没人补货。
姜菱犹豫再三,决定去那家新开的小?店买冰棍吃。
小?店的商品多,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家里不是那么近,不像是杂货铺,走两步路就到了。
姜菱想要说服自己不要去,为了根冰棍要在大太阳底下多走五分钟的路,这真的值吗?
大馋丫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说明到底值不值。
姜菱打怵去小?店,除了距离更?,还因为中途要经过一片玉米地。
玉米地是钢铁厂种的地,关于青纱帐,总有各种各样的传说。说是早年间有姑娘经过这地方的时候,被糟蹋了。
姜菱虽然没有完全当真,心里头却有点膈应这条路。
肖兵的两个父亲先后入狱。
谁也不知道究竟他大伯才是他亲爹,还是他二叔是他亲爹,就是肖兵?也说不准这件事。
肖兵大伯因为故意杀人,被判死刑,立即执行,他甚至没有在看守所里多待几天,就直接被架上了刑场。
肖大嫂犯包庇罪,也被判了刑,但因她主动坦白,给司法机关省去了许多麻烦,她只被判了一年半。
肖大嫂的两个女儿前脚死了爹,后脚?也进了监狱,?人刚参加工作没多久,由于父母的事情,工作上受到了排挤。
她们没有办法承受这一切,跟单位申请调去了偏?山区工作,至少在那里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过去,姐妹?互相作伴,也不怕受了委屈找不到诉苦的人。
肖兵的“二叔”入狱以后,厂里分给他们的房子就被收了回去,肖兵家里的钱早就被调查小组?走了,肖兵?手里没钱,跑去投奔自己弟弟。
肖兵舅舅是钢铁厂的工人,曾经因为亲姐夫是??,他当上了个不大不小的小??。
他嘛,作为厂??的亲戚,平时为人处世带上了几分傲气,同事领导早就看他不顺眼,碍于他有了厂长姐夫,不得不忍着他。
在肖振华入狱之后,肖兵舅舅迅速被撤职,别看只是个小领导,工资津贴比普通工人高出一大截来。
这在肖兵舅舅家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有人埋怨肖振华不走正道?累了家里人,还有人怨他贪了那么多钱也不说给家里人一点。
就在这时候,肖兵?带着肖兵去投奔弟弟家。
就算是肖兵舅舅本人,都不太愿意招待他们娘儿?,更何况还有舅妈表弟,这两个血缘上算不得太亲近的人。
再一问,不是要短期借住,是要长期住下去的意思。
肖兵舅舅不好赶亲姐姐亲外甥走,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了肖兵舅妈。
肖兵妈也不是个好惹的啊,她拿自己早年为弟弟家做的贡献说事,现在她丈夫出了事儿,弟弟弟妹就想要把她一脚踢开。
邻居们都是看着肖兵妈长大的老人,觉得贪污的肖振华可恶,可这娘儿俩又有什么错呢。
大家都过来劝肖兵舅舅让这苦命的娘儿俩住进来,其中不乏一些说话有重量的长辈,肖兵舅舅捏着鼻子让这娘儿俩住进家里。
即便是住进了家里,对他们娘俩的态度非常之不好,呼来喝去,像他是什么脏东西。
肖兵从出生开始就是厂领导的儿子,身边无论大人小孩,没有人不恭维他。
前一段时间来求着他们家的舅舅,如今变了一副嘴脸,肖兵的心里落差很大。
原先他手底下的几个小弟,曾经跟着他一起为非作歹,整天喊他兵哥兵哥,现在见到他就只当没看见,甚至躲了老?。
家里没有能够时不时让他去医院住一住的条件,他的腿就只能靠自愈。
他的腿虽然好了,却留下了病根,被肖振华打过的右腿走起路来会一瘸一拐。
肖兵舅舅家的表弟为此笑话过无数次,他这是坏事干多了。
这个表弟跟被肖兵害了的于家姑娘亲弟弟是同学,同学们知道他表哥的所作所为,都背地里鼓励他,他是个正常人,不可能觉得肖兵是好人做的没错。
肖兵被打的那一次,他跟着同学们一起讨论肖兵怎么没有被打死,靠着骂肖兵最狠,他成功被同学接纳。
因为经常跟着同学们一起骂肖兵,他是这个家里最恨肖兵的人。
如今的这一切,对肖兵来说就像是一场梦。
不久之前,他还是无数人捧着的厂长公子,不过一夕之间,他就变成了人人嫌弃的过街老鼠。
像是背后有一只大手,在操控着这一切,肖兵不知道是谁,也找不到证据。
但是他之所以会成为一个肮脏丑陋的跛子,跟美菱有脱不开的干系。
虽然公安把美菱放出去,说那件事跟她没关系。
肖兵却能够确定,那天晚上出现的女人就是姜菱。
至于说,并非姜菱动手,他为何一直揪着不放。
这就要说起他欺软怕硬的劣根性了,他当初带着几个小弟,都被那个赤手空拳的男人打得浑身多处骨折,现在他只身一人,腿脚也不是很灵便,哪里打得过那个男人。
况且找那男人还需要时间,姜菱却是近在眼前的。
肖兵舅舅家就在钢铁厂家?区住着,肖兵没有工作,在外面流荡的时候偶尔能看见姜菱,不过姜菱丈夫总跟在她身边,这很不好下手。
肖兵妈找了个去医院做保洁的活儿,每天给宝贝儿子塞上几毛钱,怕他在家里吃不饱饭。
肖兵用他妈省下的钱去买烟,他原来抽几块钱的烟,现在就只抽得起几毛钱的烟。
他又去杂货铺买烟的时候,遇见了美菱从里面拎了一瓶白糖出来。
肖兵下意识躲了起来,等看清楚她只有一个人,肖兵捏着裤兜里的刀跟了上去。
下午路上行人不多,今天是端午节,厂里给工人们放假,路上的行人比从前多。
才跟了两步,就遇见了好几拨行人,肖兵想要放弃,这不是个好时机。
就看见姜菱换了个方向,虽然不清楚姜菱是想要去哪里,他还是跟了上去。
随着姜菱越走越偏僻,肖兵都要怀疑她发现了自己,暗中跟人做局,想要把他引到荒无人烟的地方给害了。
不过肖兵没有退缩,他还有刀,这次他未必会吃亏。
看见路上的那片玉米地,他搞明白了姜菱的意图,走过玉米地就是西家属区,他家原来就住在西家属区。
西边的厂领导多,就有职工家属在西家属区开了个小卖部,小卖部的商品又多又全,就是价格贵。
肖兵大喜过望,就连老天爷都在帮他。
他看着前面窈窕纤细的身影,短袖露出来了雪白的手臂,肖兵心中生出了淫邪的念头。
他是个好色的人,自从腿断了以后,就再也没有沾过女人,平时在舅舅家不方便,冷不丁看见女人,还是个漂亮女人,某些念头就像是野草一样生了出来。
“姜菱!”远远的,有人在大声喊姜菱。
隔得太远,姜菱没能分辨出那人是谁,直到这人小跑着来到他跟前,姜菱才认出来,是陈向阳。
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大老远看见背影,就觉得像你。”
“你怎么来了?”
陈向阳把挎着的给她看,露出金黄的杏子,“我邻居家树上摘了些杏子,味儿不错,我不喜欢吃甜,想着你们小女孩喜欢吃,就给你送一些。”
肖兵被陈向阳的声音惊到,迅速的跑开了。
陈向阳指着一瘸一拐跑开的人,“那个人你认识吗,他刚才好像一直在跟着你。”
压根不是什么隔着大老远就看见了姜菱,他跟姜菱才见过几面啊,哪里就几十米开外光看背影就知道是她。
陈向阳却是来找姜菱的,邻居因他前段时间帮着免费修理自行车,给了陈向阳一篓子黄杏。
他不爱吃杏子,留着浪费不如送人。他在北城的朋友不少,却一下子想到了愿意主动借钱给他的姜菱。
他带上黄杏来找姜菱,谢朗曾经带着他来过一次,他大致记得路,走错了几次,正想找人问路。
就看到一个猥琐的男人在尾随姑娘,凭借他多年混社会的经验,这男人肯定不是好人。
他想要提醒被尾随的姑娘,又怕被当作是一伙的,于是他干脆大喊姜菱的名字,就当他是认错人了吧。
令陈向阳没想到的是,那竟然真是姜菱。
姜菱没有意识到有人在跟着她,她只觉得这条路格外的阴森。
光看一瘸一拐的背影,姜菱没有认出那人是谁,肖兵借住在舅舅家恶毒时候营养跟不上,他瘦了将近三十斤,他后背还有些佝偻,就像是个久经风霜的老头,很难将他跟肖兵放在一起。
“不认识。”
陈向阳提醒她,“以后一个人不要走这种路,外面很乱的。”
“谢谢,我以后会注意的。”
陈向阳笑的时候,眼角的格外明显,“你别嫌我多事就行。”
他有提醒别人,却被当成流氓的经验。
“正好你在,陪我去小卖部买两根冰棍。”
姜菱买了三根冰棍,陈向阳分了一根,她把冰块咬得嘎嘣脆,手里还拿了一根买给宋观书的。
怕回家之后,冰棍化掉,她走得很快。
在家里的宋观书迟迟没有等到姜菱回家,他有些不安,姜菱她是不是不要他了?
他不应该放任姜菱自己去买白糖的。
他不能安心待在厨房里,宋观书站在院子里等姜菱。
没等到姜菱,反而等到了老太的大女儿大女婿骑着自行车进到院子里。
方老太大女儿一家跟二女儿三女儿不同,两个小女儿因为母亲急着再婚,要挟母亲如果不跟孙老头离婚,她们以后就不给她养老。
没有儿子的人,其实很在意养老问题,老太内心有些动摇。
孙老头搬出了自己孙女,而方招娣跟俩妹妹不一样,俩妹妹越是要挟老娘,她越表现得通情达理,能够理解母亲。
只要有一个女儿站在自己这边,方老太心里都有底气,这证明她做的没有错。
大女儿婚后愿意跟她亲近,是老太愿意见到的,至少将来还能靠着大女儿养老。
孙老头其实不太愿意方招娣带着丈夫来家里过节,这就意味着他们还要吃他家的粮食。
这对于抠门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切肤之痛。
方招娣的丈夫看见宋观书后,顿时眼前一亮。
他伸出右手,要跟宋观书握手,“同志你好,我是招娣的爱人,我叫?林,这段时间我岳母多亏有各位邻居照看。”
宋观书不喜与人肢体接触,从前还能装一装,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他冷淡地点头,“你好。”
?林似乎没有注意到宋观书的嫌弃,他继续说,“同志也是钢铁厂的工人吗,从前我陪着爱人回娘家,似乎都没有见过你。”
这个人像是苍蝇一样嗡嗡嗡,吵得很,宋观书想要去街上等姜菱。
“宋观书,我回来了,看我买了什么。”
姜菱把没有拆开的冰棍高高举起。
刚才还冷若冰霜的俊颜,霎时间冰雪消融,赵林不由得看呆了。
才绽开的笑容,在看见姜菱身后跟着的陈向阳时微微僵住。
他怎么来了?
赵林跟宋观书的反应恰恰相反,在看见美菱时,他眉心蹙起,很是嫌弃。
却在看见跟在姜菱后头进了院子的陈向阳时眼睛亮了,比见到宋观书的时候更为激动。
他的眼神像是激光射线,在陈向阳身上上下扫描着,他满意的不得了。
“这位小同志是?”
陈向阳就不像是宋观书的态度爱答不理,他不设防说,“我叫陈向阳,是姜菱和宋哥的朋友。”
他学着谢朗称呼姜菱和宋观书。
赵林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尤其是在他伸手时,陈向阳也伸手握手。
“去买冰棍了,路上遇见了陈向阳,我俩就一起回来了。”姜菱手里一直拎着的冰棍递给他。
宋观书先接过被她抱在怀里的白糖,“先回家。”
他们三个人依次进了西厢房,赵林面上有些依依不舍,转头看见方招娣那蠢女人的脸。
他忍住恶心,温和说,“我们也进去吧,咱妈要等急了。”
陈向阳把杏子放下就要回家,姜菱不能让他就这样走了,刚好粽子要出锅,她就说,“一起留下来吃饭吧,你回去也是一个人吃,咱们人多还能热闹一点。”
姜菱殷勤的把冰棍外面裹着的包装纸撕开,“我跟你说,刚才多亏陈向阳,后面好像有人尾随我,被他给吓跑了。
本还因为姜菱突然把这个人带回家里,而有些不开心,听了姜菱的话,立刻问她当时的情况。
“不该让你一个人出去的。”他心里一阵后怕,“那人长了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陈向阳也说,“女同志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我在街上听说过很多这样的案子了,宋哥你可得注意一点,平时出门尽量陪着姜菱。”
宋观书沉沉说道,“这次是我疏忽了。”
因着陈向阳才帮了姜菱,宋观书对他没那么强的抵触心理。
姜菱和宋观书再三挽留他在家里吃饭,闻着厨房里飘香的粽叶味,陈向阳想家了,顺势答应下来,他确实不想回到出租房内面对着冷锅冷灶。
两人原本的晚饭比较简单,粽子蘸白糖,就着一锅出的粽叶味鸡蛋。
陈向阳真是能吃,他两口就能吃掉一个鸡蛋,光鸡蛋就吃掉了五个。
姜菱看的目瞪口呆,“怪不得你长得壮呢。”
姜菱嫌粽子?,晚餐就只吃了一只粽子。
陈向阳不只吃了鸡蛋,就连粽子都吃了两只。
吃完饭他擦擦嘴,不好意思的笑笑,“好久没吃饱饭了。”
陈向阳麻利的收拾桌子洗碗,他比谢朗跟擅长干活,他从小就没少干家里家外的活,离开家以后就更会看人的眉眼高低。
他不愿意给人添麻烦,干完活就主动提出回家。
收了陈向阳的杏子,姜菱不好让人空手回家,视线在卧室里搜索了一圈,看见她和宋观书不久之前发的“工资”。
家里现在最多的就是香皂洗衣膏,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姜菱从箱子里拿出一些香皂牙膏,放进陈向阳挎着的筐里。
陈向阳已经在她们家吃了不少好东西,哪好意思再要。
“我又不是小姑娘,用不上这些东西。”
“家里多的是,你自己不用,送人也好啊。”
陈向阳:“那你自己留着送人。”
撕扯间,姜菱想到了个想法,她说,“你摆摊修车的时候,能帮我们把这些东西给卖出去吗?”
姜菱把她和宋观书收到的工资打开给陈向阳看。
陈向阳吓了一跳,“你们家,怎么这么多?”就是小卖部的库存也就这么多了。
姜菱耸肩,“厂里没钱发工资,就给我们发了些香皂牙膏抵工资。”
产品抵工资,在这一时期不算少见。
陈向阳去摆摊的时候,就遇见有人出来摆摊把厂里抵的产品卖掉,还曾遇见过有人把自己厂里发的东西跟别的厂工人以物换物。
给朋友帮忙,陈向阳从来没有二话,“行啊,没问题。”
“就按照国营商场销售价格的七折来卖。”姜菱思索后说道。
“这……………你们要亏很多钱了。”
姜菱说,“这东西就摆在家里,我俩一分钱都没有,日常生活又不能吃香皂喝牙膏,低价亏钱卖出去,总好过全部放在家里等着过期。”
陈向阳叹了一口气,“你们也不容易,还以为双职工家庭日子过得好,要是遇见这种两口子在同一厂里,两人一起不发工资,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放心吧,肯定帮着你们尽快卖出去。”
姜菱又说,“你抽一成作为佣金。”
陈向阳给朋友帮忙,不可能收钱,“帮忙可以,不要佣金。”
“亲兄弟明算账,不能让你白干活的。”
陈向阳还要再说,被姜菱打断,“你先卖着,万一将来我们的工友同事需要你帮忙,就按照这个一成的佣金,怎么样。”
“不管怎么样,就是不能收你们的钱。”
姜菱把筐塞进他怀里,要送他离开,“你家住哪儿,我们明天把这三箱东西送你家。”
陈向阳报了个地址,两人记下了。
解决了萦绕在心头的大问题,姜菱轻松地拉伸了下身体,随即发现,卧室的温度太高了。
锅里煮了一天的粽子,灶台连接着炕,将热气传到卧室。
即便是开门开窗,炕上的温度还是很高。
姜菱还躺在了炕头,冬天的时候,炕头是个好地方。
夏天的时候不烧火做饭还好,一旦烧火,炕头就很热。
尤其像今天这种烧了一整天的炕,身下垫着褥子,姜菱都能感觉到炕下的燥热。
她躺在炕上,像是烙大饼一样,一晚上不停地翻身。
许是太困了,临近后半夜,姜菱终于睡着了。
炕尾虽说没有炕头热,但也不好受,宋观书也一直没有睡着。
后半夜,身下的温度渐渐凉了下去。
有人比宋观书更先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尽管已经睡着了,寻找凉快地方的本能还在。
宋观书睁开眼,看着黑暗中美菱的动作。
她的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蹬开了,宋观书抹黑起来小心翼翼拿起她的被子,要给姜菱盖上。
他刚盖上,就被姜菱蹬开。
连着几次,不知道是为了躲避被子,还是感觉到炕尾更凉快。
在宋观书好心给她盖被子的时候,某个人不要脸的鸠占鹊巢,躺在了他的褥子上
宋观书呼吸一滞,他以为刚才不小心把姜菱吵醒了,仔细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她呼吸匀称绵长,不像是被吵醒的样子。
总算是来到了舒服的位置,她睡得更沉了。
宋观书犹豫了片刻,也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