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只能胜，不能败！
第六十九章 只能胜，不能败！
“还有，蛮族囤积粮草，必然会用油布覆盖，寻常火箭不易点燃。”亦无归从怀中取出个小巧的黑色油囊，“这是我特制的火油引，只需一点火星，便能迅速引燃，且不易被水扑灭。让奇袭队带上，或可事半功倍。”
沈若岚接过那沉甸甸的油囊，看着亦无归认真的眼神，心中百感交集。
他的到来，不仅是情感上的慰藉。
更在关键时刻，为这凶险万分的奇袭计划，增添了几分胜算。
“谢谢你。”沈若岚低声道，语气中带着真挚的感激。
亦无归微微摇头，握住她因常年握刀而带着薄茧的手，那双手此刻冰凉刺骨。
他用自己的体温，试图温暖她：“我说过，生死与共。”
四目相对，无需更多言语。
完善计划后，沈若岚立刻将新的路线和注意事项传达给即将出发的周霆。
子时将至，夜色浓如墨染。
五百名精锐士兵，身着夜行衣，手持利刃，腰间别着火油引，如幽灵般集结在城门之后。
周霆站在最前方，脸上涂抹着黑色的油彩。
沈若岚站在城楼上，亦无归在她身侧。
“保重！”
沈若岚看着周霆，只说了两个字，却重如千钧。
周霆用力点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抱拳行礼，随即转身，低喝一声：“出发！”
沉重的城门被悄无声息地拉开缝隙，五百道黑影迅速鱼贯而出，敏捷地潜入城外的黑暗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几乎在同时，城墙的另一侧，林辉指挥的队伍开始行动。
鼓声隆隆，火把熊熊，箭矢破空声骤然响起，做出大举进攻的姿态，瞬间吸引了城外蛮族主力营寨的注意力。
无数蛮族士兵被惊动，纷纷涌向城墙方向。
夜袭，开始了。
沈若岚站在寒风中，手紧紧握着城垛，目光投向周霆消失的黑暗深处。
她的心，随着那五百道远去的黑影，一同悬在了半空。
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身旁的亦无归，默默地站在她身边，他的目光同样望向远方，眼神沉静。
他虽未亲自参与奇袭，但他的心，早已随着那支队伍，冲入了敌营。
雁门关的命运，今夜，将再次面临严峻的考验。
而希望的火种，已随着那五百勇士，刺破了沉沉的黑夜。
夜色如泼墨，伸手不见五指。
周霆领着五百精锐，潜行于亦无归所指的那条废弃猎径。
此路果然隐秘，荆棘丛生，怪石嶙峋，几乎被荒草完全覆盖，若非亦无归指点，纵是经验最老道的斥候也难以发现。
士兵们皆是百战余生的悍卒，此刻更是将潜行匿踪的本事发挥到了极致，脚步轻盈，呼吸微弱，只有甲叶偶尔碰撞发出极细微的声响，迅速被夜风吞噬。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腥气和泥土的潮湿味道，偶尔夹杂着从蛮族营地方向飘来的牲畜膻味。
前方已能隐约望见蛮族辎重营的点点火光，如同黑暗中窥伺的凶兽眼眸。
营地规模庞大，帐篷连绵，隐约可见巡逻士兵晃动的身影。
正如亦无归所言，外围看似松懈，实则暗藏杀机。
周霆屏住呼吸，借着微弱的星光，仔细辨认着亦无归描述过的地形特征。
他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如水银泻地般散开，紧贴着地面，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遮蔽物，缓缓向前蠕动。
每个士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息都仿佛被无限拉长。
终于，周霆眼中精光一闪！
他看到了！正如亦无归所料，在营地西侧靠近山坳的地方，两队巡逻的蛮兵交错而过，中间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的空当。
“就是现在！”周霆压低声音，如同林中枭鸟的低鸣。
早已准备就绪的士兵们猛地从藏身处跃起，动作迅捷如电！
他们没有使用弓弩，以免发出声响，而是用尽全身力气，将腰间那一个个沉甸甸的黑色油囊奋力投掷出去！
数十个火油引划破夜空，带着风声，精准地砸向堆积如山的粮草垛、覆盖着油布的辎重车以及密集的帐篷群！
“噗！噗！噗！”
油囊破裂，内里粘稠的特制火油瞬间泼洒开来。
无需火种，遇物即燃！
紧接着，仿佛是约定好了一般，“轰——！”
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走水了！走水了！”
“敌袭！有敌袭！”
蛮族营地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睡梦中的蛮族士兵被惊醒，衣衫不整地冲出帐篷，看到眼前冲天的火光和滚滚的浓烟，顿时惊惶失措。
指挥系统在突如其来的打击下彻底瘫痪，许多士兵甚至搞不清敌人从何而来，只顾着救火或是抱头鼠窜。
“抢！”周霆低吼一声。
趁着蛮族大乱，奇袭队的士兵们如同猛虎下山，一部分人负责警戒，掩护侧翼，另一部分人则冒着灼人的热浪，冲向火势尚未完全蔓延的区域。
他们的目标明确——抢夺一切有用的物资！
几袋沉甸甸的粟米被迅速扛起，几捆锋利的备用箭矢被拖走，甚至还有几箱未来得及转移的弯刀和皮甲，也被眼疾手快的士兵们顺手牵羊。
得手之后，毫不恋战！
“撤！”周霆再次下令。
五百精锐士兵行动如风，井然有序地收缩阵型，互相掩护着，迅速脱离火场。
他们利用蛮族自身的混乱和冲天火光的掩护，再次遁入那条隐蔽的猎人小径，悄无声息地退去。
***
雁门关，城楼之上。
沈若岚的心，自周霆出发那一刻起，就一直悬在半空，随着时间的推移，更是越揪越紧。
她手心冰凉，指节因为紧握城垛而泛白，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那片沉沉的黑暗，仿佛要将那无边的夜色望穿。
亦无归默默地站在她身侧，并未言语，只是那深邃的目光同样投向远方。
突然！
远方夜幕的尽头，骤然亮起了一点橘红色的光芒！
城楼之上，先是一片诡异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