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疤子安排众人城外扎营,自己带着柴明亮和李无恙,来到安庆城里指挥部所在地,独自进去报到。
不到一个小时,朱疤子急匆匆出来说道:“我们零阳保安团被分到湘军第十六师,十六师在黄渡一线阻击日寇,上峰命令我们于二十五日必须赶到,这是批给我们的装备清单,先去把武器领出来”
朱疤子拿着条子,带着一众人来到领取军需的地方,轮到他们时,一个军官模样的人鼻孔朝天地问道:“你们是地方保安团?”
问完话始终没正眼看他们一眼,但朱疤子立刻躬身答道:“长官好,我们是湖南零阳县保安团”。
“你们枪都没有吗?300条枪,2万发子弹,60毫米迫击炮3门,82毫米迫击炮2门,120毫米迫击炮2门,手榴弹20箱,zb-26捷克轻机枪三挺,还子弹2万发,你们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军需官一脸不屑地说道。
朱疤子一点也不气馁,从裤袋里摸出两根小黄鱼,悄悄递给他道:“长官,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很多兄弟还是用的火铳,县里连年闹匪患,这次我们也是奉命前来参加抗战,兄弟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但总不能让兄弟们赤手空拳和鬼子搏斗吧”
军需官收下小黄鱼道:“120毫米迫击炮仓库确实没有,给你们加2门82毫米迫击炮,怎么样?”
朱疤子摆摆头道:“请长官给我们想想办法”说完又从裤袋里掏出一根小黄鱼,悄悄递过去。
“这样吧,120毫米迫击炮确实没有,给你们一共8门迫击炮,另外多给你们两箱炮弹,轻机枪子弹有,给你们别的机枪怎么样?步枪倒是有,但中正式不多了,给你们配400支汉阳造”。
朱疤子急忙又递过去两根金条,诚恳说道:“长官,请你一定要给兄弟们想想办法,这个条子也是我们保安团跪求来的”
“哦哦,这样啊,汉阳造200支,中正式300支,子弹给你们各配一万发,60毫米迫击炮5门,炮弹5箱,82毫米迫击炮给你们配备5门,炮弹10箱,捷克轻机枪3挺,子弹2万发,手榴弹给你们30箱,另外给你们再配点炸药,万一遇到日军坦克,也有个应付的东西,是不是?”这次军需官推了推眼镜,一脸和蔼真诚说道。
“感谢长官体恤下属,兄弟们一定英勇杀敌”朱疤子高兴的回答。
“好、好、好!小刚,你把这个单子上的东西给他们配齐,马上发,你们跟他去领吧”军需官说道。
“是,谢谢长官”
一行人跟随小刚领取军需,朱疤子悄悄地又塞给小刚一根小黄鱼,小刚装作不知道,不过给他们多发了2箱手榴弹,外加2把驳壳枪,200发子弹。
领取军需物资,竟然可以这样操作?这让李无恙大开眼界,难道他们军需处的人不怕被别人查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国家己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返回途中,李无恙一脸的愤愤不平,朱疤子见了很是得意,一看这小子就是未经世事的模样,于是他一脸得瑟道:“李参谋你看,军需物资这个肥缺,没有背景能让你进来吗?有了靠山还怕你告吗?就是真有人查,大不了找个没有背景的当替罪羊”。
看到李无恙细心聆听的样子,朱疤子感觉非常受用,又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知道这些物资的黑市价吗?黑市价至少贵两倍以上,既然这里有货,我们又何必去黑市买?战斗没开始之前,我们要把困难想的足一些”。
对于最后一点,李无恙十分认同,于是一个彩虹屁首接拍过去:“团座,受教了,这是多少钱都学不到的东西”,自从李无恙给他要来了那么多捐款后,现在朱疤子看他越来越顺眼,当初的那点疑心也越来越少,顺手把刚刚到手的两把毛瑟驳壳枪,给李无恙和柴副官一人一把。
吃过饭后,部队紧急开往黄渡,出发没有多久就遇到鬼子的飞机,李无恙紧急叫停队伍,让战士们迅速就地隐蔽,等几架飞机飞远以后,心想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压制鬼子的飞机,绝不能让它们肆意妄为。
1937年9月12日下午3时,零阳县保安团提前赶到黄渡,经过哨兵的引导,朱疤子来到师指挥部,师长彭位仁对于朱团长的到来格外高兴。
朱疤子询问前线战况,彭师长一脸苦笑道:“我们十六师原本近两万人的一个师,现在己不足八千人,每天要挨几千发炮弹袭击,特别是鬼子的舰炮威胁最大,同时还要提防鬼子的飞机,鬼子的坦克我们只能用人命来填,这才十几天时间,我师伤亡己万余,照这样下去,十六师剩不下几个人了”。
朱疤子心惊不己,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彭师长,我们零阳保安团1867人,从现在开始归彭师长统一指挥,零阳县保安团虽然武器差一点,但是我们不怕死,愿和十六师的兄弟们同生共死、共赴国难,请师座给我们下达作战任务”。
“好吧,你们火速增援92团,归属杨团长指挥,人可以死,阵地不能丢”彭师长郑重说道。
“是!请师座放心,人在阵地在,谁敢后退半步,我亲自执行战场纪律”。
朱疤子说完,便和联络员赶到92团所在阵地,团长杨善春听说援军己到,急忙跑出指挥所,握住朱疤子的手道:“刚刚接到师部电话,说是零阳县保安团增援我部,没想到这么快,如果再晚来几天,阵地恐将失守,你们来的正是时候”。
朱疤子正想说话,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开始响起,几个人趴在指挥所的掩体中,紧张地朝着前方阵地望去,亲眼看见一颗炮弹落下后,阵地上形成一个圆塘般大的坑。
眼见日军的炮火如此凶猛,朱疤子的心都凉了,这一番轰炸下来,阵地上的湘军兄弟不知还能剩下多少?自己这一千多人又能坚持几天?
李无恙心中同样掀起来滔天巨浪,尽管之前听闻过会战的惨烈,但亲临现场,才知道战斗的残酷,面对武装到了牙齿的日寇,湘军将士无一人退缩,用人肉之躯与鬼子搏命,硬生生挡住敌人多次猛烈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