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至边关,青岚山连绵起伏,远远看去如一条卧龙。?l^u\o¨l.a\b+o*o+k′.¨c!o^m?
“公主,过了这道门,就到大楚了。”上官景容指着城门道。
查看过文牒,守城士兵打开城门,马蹄哒哒,一行人打马进了城门。
“等等......”眼看朝宁进了城门,承风急的大喊。
“朝宁。”殷暮宸高高扬起马鞭,马儿四蹄如飞
朝宁回首,厚重的城门在此刻轰然阖上,隔绝了她的视线。
“有人叫我,你听到了吗?”朝宁一把扯住身旁上官景容的衣袖。
“公主,我们也听到了。”没等上官景容开口,冼南冼北异口同声。
朝宁连忙翻身下马,提起裙子走向城楼。
守城士兵正要去拦,一块银子塞进手中,“麻烦行个方便。”
“主子,前面是大楚,没有文牒,我们不能再往前走了。”
殷暮宸望着紧闭的城门,双眸通红,“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能见到朝宁了。
“殷暮宸。”
殷暮宸浑身一震。
朝宁的身影出现在城楼上。
看到殷暮宸的那刻,朝宁的眼眸红了。
他到底还是追来了。¢E?¤Zμ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新!?章′?(节!
两个人一上一下,遥遥相望。
朝宁的心口酸胀,“你都想起来了,对吗?”
“朝宁,我都想起来了……对不起。”
对不起,对你说了很多重话,对不起,伤了你的心。
“你怎么一见面就道歉?失忆又不是你的错,何况你是为了救我才失忆......”
望着他的眼睛,朝宁压下喉中酸胀,“母后病了,我得回大楚了,我们在这里告别吧。”
殷暮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喉结滚动,良久,他吐出一个字,“好。”
冲他挥挥手,朝宁勾起一个自认为潇洒的笑,“我走了。”
想起什么,朝宁转过身,从怀里掏出那对同心锁,拿出其中一枚,手臂高高扬起,“殷暮宸,接住。”
殷暮宸抬手,同心锁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落入他的掌心。
他垂眸,一枚做工精巧的玉锁,上面刻着,永结同心,四个字。
“回去吧。”朝宁朝他摆摆手。
转过身,眼泪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马蹄哒哒,逐渐远去。
承风走上前,“主子,公主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去吧。+小,说§宅μ? D?[更#^新1′·最ˉ@?全?+%”
见了面,告了别,是该回去了。
可他的心,被生生撕下来一块,空荡荡的疼。
调转马头,殷暮宸如同被抽走灵魂的木偶,脱力的伏在马背上。
十日后,朝宁一行人抵达大楚京都。
来不及回公主府,朝宁一路进了宫。
凤藻宫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儿。
“公主。”紫苏见到朝宁眼眸一亮,屈膝一礼。
朝宁急道:“母后怎么样了?”
“吃了药,刚睡下。”
朝宁轻轻走近,撩开帘子,云皇后双手交叠,躺在床上,脸色呈灰白色,嘴唇有些青紫。
捞过她的手腕,朝宁伸出手指搭上脉,眉头越皱越紧。
母后这症状,竟是中了毒,薛菲已死,还有谁会给母后下毒?
将床帘放下,朝宁站起身,“紫苏,近两个月内,母后都见了什么人?吃的东西可有验过?”
紫苏心中一凛,“公主可是看出了什么?”
朝宁神色凝重,“母后中了毒。”
紫苏大惊,“娘娘每日的吃食都有验过的,近两个月内见过的人,容奴婢想想......”
“奴婢想起来了,一个月前,贤妃娘娘来过凤藻宫。”
贤妃是五皇子楚长治的生母。
朝宁眉心轻蹙,“她来做什么?”
“贤妃娘娘给皇后娘娘送来了玉容膏,说是养颜润肤,娘娘用过之后,皮肤确实光滑了不少。”
“玉容膏拿来我看看。”
紫苏去梳妆台取来了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朝宁接过来,打开盖子,里头乳白色的膏体,散发着淡淡香味儿,朝宁拔下头上发钗,挑出些许,仔细观察。
没有异味儿,发钗也没有变色,玉容膏没有毒。
那母后身上的毒是哪来的呢?目光落在桌上喝了一半的茶水上,茶汤呈现深绿色......
朝宁走到桌前,垂眸仔细观察茶汤,拿出银针,搅动茶水,银针没有变色,茶汤也没有毒。
心思微动,朝宁将粘了玉容膏的发钗,伸进茶汤里,茶汤顷刻间变得漆黑,银钗也变得乌黑,一股寒意爬上脊背。
朝宁抬眸,紧紧盯着紫苏的眼睛,“紫苏,这是什么茶?”
紫苏自然也瞧见了茶水变黑,她脸色发白,迟疑道:“公主,这是贡茶,陛下的御书房里喝的也是这种茶,已经喝了很久,该是没问题才对啊!”
两样东西单独都没有毒,可是混在一起使用,却能要命,下毒之人,手段了得。
朝宁寒意更甚,父皇每日喝着贡茶,若是经常闻到玉容膏的香味......
“紫苏,这玉容膏不能再用了,茶收起来,不许任何人再碰。”
对方要的是父皇母后的命。
此事非同小可。
“是。”紫苏面色凝重。
“朝宁,是你吗?”云皇后的声音从床幔后传来。
“母后,是儿臣,儿臣回来了。”朝宁上前掀开帘子。
“我这身体不争气,害你担心了。”云皇后的眼眸没有焦距。
朝宁心中一惊,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神空洞,丝毫没有反应。
朝宁的心沉了下去,母后的眼睛看不见了。
“母后,您先躺下,儿臣为您施针。”
云皇后睁着失焦的双眸,摸索着抓住朝宁的手,喃喃道:“母后相信你,你是个有福的,母后生你时,正值大楚动荡,你父皇御驾亲征平定叛乱,母后当时身怀六甲,也随你父皇出征,叛乱平定后,大军凯旋,谁曾想,刚行至云州,便动了胎气,胎位不正,当时我痛的死去活来,你父皇愁的整夜合不上眼,下令将云州城方圆百里的大夫都请了来,还是无济于事。”
顿了顿,云皇后继续道:“也许是天不亡我,正值绝望之际,一个乡野大夫正巧路过,看到告示,揭榜而来,救了我们母女。”
朝宁心思微动,“母后,这乡野大夫叫什么名字?”
云皇后摇了摇头,“他不肯透露姓名,只说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