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异扬眉:“哦?”
比叶婆娑动得更早的,是沈容刀。
笑话,敌人的话也配认真听吗,认真听的死得快。
她只关注对方的动作,对方手指刚刚抬起,她就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粘稠灵力翻卷时,沈容刀已调动起全身力量,只等大脑命令。她早领教过叶婆娑这邪门的灵力,但比起以灵力铸造屏障硬抗,她选择利用所长——果断逃跑。
“呼。”风翻卷而来,衣袖尚未出声已经消融半截,灼烧般蔓延的伤口爬上沈容刀的手臂,又立刻被沈容刀以火舌舔吻,化作一片漆黑。
叶婆娑已察觉,不禁道:“你反应倒是很——”
再一次话未说完。
沈容刀主动冲了过来!
“你找死吗?”叶婆娑脱口而出,身形却不慢,她没有必要躲闪,挥手便要反攻,忽而意识到沈容刀前冲动作只是虚晃一枪,将将靠近又陡然转开,而叶婆娑周围地面突然隆起,转眼间拔地而起,将成堡垒。
曾经困住暴风的招式在叶婆娑面前不过雕虫小技,粗壮的藤蔓钻出地面,又顽强冲破土墙,堡垒破碎,而强劲的生命仍在延续,它们向无尽高处竭力攀爬,在风中摇曳,忽然,爆出一朵又一朵白色小花。那花瞬间绽放,又瞬间凋零,漂泊的花瓣散发出一阵迷人香气,又被突如其来的火焰焚烧殆尽,化为灰尘纷扬落地。
沈容刀反应极快,却还是吸入了一点,眼前有片刻模糊,努力睁眼,视线又恢复明晰。手中火焰仍在,原本为为土城接上的下一招,可因叶婆娑的反击,来不及应对就已经全部交付于焚烧花朵。
就灵力运转的速度而言,沈容刀与叶婆娑无法相提并论,何况又有灵力消失的隐患埋在浅层,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炸出死局。
可眼前无路可走。
叶婆娑的灵力再度袭来,这一次,吸取从前教训,范围极大,是沈容刀绝躲不过的距离。她终究走上消极防御的路,感受丹田内的灵力被疯狂汲取,在她身前铸成屏障,坚强又摇摇欲坠。
就在濒临破碎的那一刻,叶婆娑的攻击停下了。
她打量着沈容刀的面色,说:“灵力该耗尽了吧。”
沈容刀似不知晓自己面如白纸,扯出微笑:“还差得远。”
叶婆娑感叹一声:“不知死活的人是救不得的。”
绿意在她指尖莹光微微,沈容刀能够感受到周围的木系灵气为叶婆娑调动,而她自己,如叶婆娑推测的那样,灵力即将见底。
似乎是被逼到穷途末路了。
真惨。沈容刀叹息一声。没办法了,她从储物锁中取出武器。
降是不能降的,只能战斗了。
她握上剑柄,缓慢地,拔剑出鞘。
第19章 对不起,全是装的。
粘稠的灵力将空气搅成浆糊,沈容刀深陷其中,如在泥潭跋涉,然而当她握上剑柄,一切都变得不同。
一剑。廓清混沌。
霎时间,自渺远处生出一点灵明,如黑暗中的一点火化作光明。
曾受遮蔽的因而涤荡,沈容刀站在那里,分明灵力耗尽、屏障破碎,但因手中有剑,便毕露锋芒。
叶婆娑的攻势停滞了:“你是剑修?”
沈容刀说:“我是人修。”
又是一剑。
她不懂剑修、不懂剑术,只要武器握在手中,便如臂使指、动则有成。
粘稠的泥潭被一次次劈开,自泥潭中生出花朵,叶婆娑手执花枝,迅速生长的枝叶撞上沈容刀凛然的剑气。
花与剑,铿然作声。交缠,而后交错,枝叶与剑尖缠绵黏连,将要分别。
忽然,叶婆娑手腕一翻,花枝微颤,柔却坚韧撞上沈容刀的剑尖。
“嗡”的一声,震颤自剑尖直达掌心,灵力伴随而来,荡入沈容刀的丹田。
沈容刀不由得退开一步。
叶婆娑笑:“你我修士,打架哪有不用灵力的道理。”
强攻不下便用巧劲,沈容刀猝不及防,待要提剑再战,忽而生出一股茫然。
随心所欲的剑术突遭截断,那股流畅圆满的自如顿时消失无踪,沈容刀好像骤然失忆,握着剑,却不知道该怎样挥出。
茫然只是片刻,叶婆娑却抓住时机,刹那间枝叶扶疏生长,转眼枝桠横生,每一片叶浸透深重的绿,每一朵花绽放着极致浓烈,颤巍巍地送到沈容刀面前。
风来,花颤枝摇,将那凄神寒骨的灵力送得更近。再往前一步,便要刺入肌骨。
当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么只有走。当手中只有剑,那么只能挥舞。
什么也不用考虑,什么都统统忘却,将一切交给直觉。那股玄之又玄的自如圆转再度涌现,所有的一切回归得心应手,她随心所向的一剑,便是最圆满的一剑。
一剑,斩断花枝。
几滴溅落的血落在剑尖,又滚入泥土。
沈容刀歪了歪头,笑道:“看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