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术推算我宗门至宝的下落。”
姜太玄道:“能被合欢宗视作至宝,那样的存在,以我如今的实力恐怕还做不到。”
宋烛远似早有预料:“那就算她的下落。”
“她。”姜太玄稍作沉吟:“宗主是以为至宝仍在她身上?”
“是。”宋烛远直言不讳:“我无法感知至宝的下落,若不是她,不至于如此。”
姜太玄:“但她已经死了。”
“所以,”宋烛远道:“我怀疑她没有死。”
“是吗。”姜太玄垂眸:“但弗征与我修为相近,也很难推算。”
“你算过吗?”宋烛远盯着她,目光像要穿透那白纱:“如果没有算过,何必急着否定。”
姜太玄忽而一笑:“我拒绝。”
宋烛远面色未动:“你自然有拒绝的权力。”
“不错。”姜太玄说:“无论她是死是活,当年的事情都已了结。”
宋烛远:“至宝未归,事情就不会结束。”
“不然呢。”姜太玄道:“再杀一次?”
宋烛远:“只要她肯归还。”
姜太玄点头:“她当然不肯。”
宋烛远不说话了。
房间里一阵安静。宋烛远又打破这安静,说:“当年的事情,不是我传出去的。”
“我猜也是。”姜太玄道:“但那只怕也不重要吧。”
“重要。”宋烛远说:“有人放出消息,引七大宗势力围攻弗征,明显是冲我们上天宗来的。”
她起身,踱步道:“七大宗早对我们心有不满,捉住那一次契机,便赶来落井下石,倒把我、把你师母,也把你自己、把整个上天宗都架了起来。而你——”
她转身,向姜太玄道:“却把她们的人都带进圣门里。这算什么,开门揖盗吗?”
她走上一步,近在姜太玄眼前:“七大宗为了扩充自身势力,广收门徒,整个修真界随之凡人化,无论何等资质,但凡有个灵根,统统都成了修士。可笑她们没有悟性,领会不了深奥的道法,多少道法为此遭到肢解,不成系统,只为了适应她们可怜的实力!”
姜太玄道:“这是大势所趋。”
“是啊。”宋烛远道:“所以,只能任道法衰绝。”
“没想到还有与您谈论道法衰绝的一日。”姜太玄抬眸,似真有目光穿透一切地照来:“您和我心知肚明,道法衰绝的原因不在于此。”
“是不限于此。”宋烛远纠正道:“如此迁就底层修士的悟性,只会导致传承水平越来越低。七大宗怎样、天下宗门如何,我不在意,但上天宗不能如此。她们自走她们凡人化的路,但高阶道法决不能因此断绝,真正的修炼天才也决不能因为无差别的低级传承而就此埋没。”
“自然。”姜太玄道:“这一点,圣门同样。”
“但你如今正给她们可乘之机。”宋烛远句句紧逼。
“也给我们可乘之机。”姜太玄微笑着说:“有些事情,只有关系好了,才方便去做。”
宋烛远:“你刚刚说真相并不重要。”
“对您来说的确不重要。”姜太玄笑容深刻:“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宋烛远:“你有怨气。”
姜太玄淡声反问:“不该有吗?”
宋烛远无言,复又轻叹:“也是。你失去挚友,我失去爱徒。”
但属于过往的遗憾转瞬即逝,宋烛远又道:“既然如此,不如更彻底些。”
姜太玄:“愿闻其详。”
宋烛远道:“下个月我的寿辰,我将请七大宗参加。”
伴随着宋烛远的闭关,合欢宗也沉寂多年,仿佛消失。现在她出关了,一封请帖散遍天下,那些想要探知内情的人也该来了。
回到座位,宋烛远心绪平复,闲谈道:“出关后听说你收了个徒儿,人在哪里,怎么不请出来见见。”
姜太玄道:“她正闭关,不方便出面。”
“可惜了。”宋烛远道:“不如下月寿辰,一起来合欢宗走走。”
“嗯。”姜太玄道:“一定携她前往拜会。”
宋烛远此行并未大张旗鼓,为的就是来着方便、走着也方便。目的未能完全达成,但也不会有下一步进展,她没有留恋,就和姜太玄告辞。
只是走出主峰洞府,站到山巅时,圣门一应景色进入眼底,又不免引发诸多情绪。
算起来,修士闭关,时间不过弹指一瞬,何况以她化神的寿命,更是短暂,但此刻于山峰望见天下,心中忽然生出沧海桑田的感慨。
远处,白云雾霭遮不住层林叠翠。近处,你来我往,又是人间景象。
她的目光不动了。
于千百人中,她的神识触及一点,便自然聚焦,锁定在那里。
她看见了那人。那人也看见了她。
她们的目光在漫长空间中交汇。又很快分开。
宋烛远抬眼,见到了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