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士的雪像细盐般簌簌落下,我站在雪朗峰缆车站的玻璃幕墙前,看着手表上的倒计时:距离郑世明的私人航班起飞还有1小时47分钟。
三天前在苏黎世机场,我们差点被"雪莲"的雇佣兵截住。多亏曼谷少年远程篡改了监控系统,让我们像幽灵一样溜出海关。现在,雨晴正在山脚下的安全屋做最后准备,而我负责监视机场动态。
耳机里突然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雨晴急促的呼吸:"欢喜,我刚破解了航班清单...飞机上有儿童!"
"什么?"我握紧望远镜,调整焦距观察停机坪。那架波音公务机旁,几个穿防寒服的孩子正被大人领着登机,看起来不超过十岁。
"郑世明在利用外交豁免权运送'特殊货物',"雨晴声音发颤,"我黑进了机组通讯...他们称这些孩子为'活体容器'..."
我胃部一阵绞痛。用儿童贩毒——把毒品封装在体内通过海关,这是最下作的手段。林正阳留下的芯片显示,这正是"雪莲"近年的新业务,而郑世明此次亲自护送的是批"高价值货物"。
"按原计划行动,"我咬牙道,"但优先救孩子。"
雪下得更大了。我拉高防寒面罩,检查装备:老k给的电磁脉冲器、维猜法师的铜钱吊坠、还有曼谷少年改装过的平板电脑。这些来自三大洲的"武器",将在接下来的90分钟内决定胜负。
缆车升到中段时,平板突然亮起红色警告——机场安保系统已发现异常!我迅速键入备用指令,同时瞥见山下有雪地车正朝缆车站疾驰。曼谷少年发来消息:「他们定位到你了,30秒后系统接管!」
缆车猛地一顿,随即加速上升!这是少年远程超控的结果。后方追兵见状,竟举枪射击!子弹击碎后方车厢玻璃的瞬间,我扑倒在座椅下,碎玻璃像冰雹般砸在背上。
山顶站台空无一人。暴雪中,我跌跌撞撞冲向预定位置——一个能俯瞰跑道的雪堆。趴下后,电磁脉冲器开始自动充能,平板上显示着雨晴那边的进度:她已潜入机场货运区,正设法接近那批"特殊货物"。
"欢喜,我看到孩子们了,"耳机里雨晴压低声音,"他们在vip休息室...有武装守卫..."
"先别轻举妄动,"我盯着跑道上开始滑行的飞机,"等我这边..."
话音未落,一道强光突然从侧面射来!我本能地翻滚,原先趴着的雪堆被子弹激起一片雪雾!三个穿白色迷彩的雇佣兵呈战术队形包抄过来!
"发现干扰源!"领头的对着耳麦喊,"不是目标a,重复,不是目标a!"
目标a是雨晴。我故意大声咳嗽引他们注意,同时悄悄将电磁脉冲器埋进雪里。雇佣兵们果然上钩,呈扇形围拢。就在他们踏入十米范围时,我按下引爆键!
"嗡——"
无形的电磁波横扫而过,他们的夜视仪和通讯设备同时爆出火花!趁他们慌乱摘装备的间隙,我拔出电击枪连续射击,三人抽搐着栽进雪堆。但更多脚步声正从缆车站方向传来!
平板突然震动,显示雨晴发来的实时画面:她伪装成地勤人员,已成功将镇静剂混入守卫的咖啡!画面中,孩子们被安全带出休息室,而郑世明还浑然不觉地在贵宾室品红酒。
"欢喜,飞机要提前起飞!"雨晴突然惊呼,"郑世明接到警报了!"
果然,跑道上的公务机开始加速滑行!我拼命敲击平板,启动曼谷少年预设的最后一个程序——远程入侵飞机导航系统。屏幕上代码飞速滚动,最后跳出红色警告:『需要物理接入!』
物理接入?除非有人能碰到飞机!我绝望地看着即将起飞的飞机,突然注意到雨晴发来的新消息:「孩子们安全,但我被发现了!」
画面切换成她胸前隐藏摄像头拍摄的影像:四个持枪大汉正逼她走向停机坪!郑世明站在舷梯上,西装革履的身影在雪中宛如鬼魅。
"周雨晴,"他的声音通过摄像头传来,带着儒雅的残忍,"你父亲追了我二十年,最后像野狗一样死在曼谷小巷...你以为你能赢?"
雨晴突然笑了:"我不需要赢...我只需要拖住你十分钟。"
郑世明脸色骤变,猛地看向跑道尽头——两辆瑞士警车正鸣笛驶来!他厉声下令:"把她带上飞机!立刻起飞!"
画面剧烈晃动,接着变成机舱顶灯。我被这变故惊呆,直到平板再次震动,显示新消息:「飞机有炸弹,老k安排的,倒计时8分17秒。」
老k?那个傈僳族老头在飞机上装了炸弹?我疯狂拨打雨晴通讯,却只听到杂音。跑道上的公务机已经腾空而起,而警车被突然出现的雪地摩托拦住了去路!
没有时间了。我抓起电磁脉冲器冲向缆车站,那里停着几辆员工用的雪地摩托。追兵刚恢复部分通讯,见我冲来慌忙举枪,但我先一步掷出脉冲器,二次干扰让他们再次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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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到雪地摩托后,我油门拧到底,沿着陡峭的滑雪道直冲山下机场。狂风裹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像千万根钢针。平板上,炸弹倒计时已剩5分03秒,而雨晴的通讯依然静默。
机场围栏近在咫尺!我猛拉操纵杆,摩托腾空越过铁丝网,落地时差点侧翻。远处停机坪一片混乱,瑞士警察正与不明武装分子交火。我弃车狂奔向控制塔,那里有唯一可能联系上飞机的设备!
控制塔门被撞开的瞬间,所有枪口都转向我。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穿制服的官员抬手制止:"你是欢喜?维猜法师的朋友?"
我愣住点头。他迅速带我进内室,指着雷达屏幕:"飞机已飞出陆基通讯范围,但..."他递给我一个卫星电话,"老k说用这个频率。"
电话接通刹那,我听到雨晴压抑的呼吸声:"欢喜?"
"飞机有炸弹!"我大吼,"老k装的!你们还剩不到四分钟!"
背景音里传来郑世明的咆哮和机组人员惊慌的英语。雨晴声音却异常平静:"我知道...我看到了炸弹...就在货舱..."
"想办法跳伞!或者迫降!"
"不行,"她轻声道,"孩子们还在昏迷...而且..."她顿了顿,"郑世明的电脑刚解锁,我正在传输数据...里面有'雪莲'全球成员的生物识别信息..."
卫星电话突然刺啦作响,雨晴的声音断断续续:"...欢喜...如果我..."
"不!"我死死攥紧电话,"听我说,找机上的降落伞,哪怕只有一个!"
控制塔官员突然拽我看向雷达:"雪崩预警!有人在北坡引爆了什么!"
屏幕上,代表雪崩的红线正快速逼近飞机航线!而炸弹倒计时只剩1分22秒!
电话那头,雨晴突然笑了:"是爸爸的铜钱...维猜法师说...当铜钱落入雪中..."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接着是一阵剧烈颠簸和尖叫。雷达上,飞机图标开始急速下坠,而雪崩的红线已经与之交汇!
"雨晴!雨晴!"我对着话筒嘶吼,却只听到风雪呼啸。
控制塔陷入死寂。官员面色惨白地看着雷达上消失的光点,而我跪倒在地,手中卫星电话传来最后的电流杂音...
三天后 - 苏黎世大学医院
我睁开眼时,满目皆白。是天堂吗?直到肋骨的剧痛袭来,我才确定自己还活着。
"他醒了!"熟悉的汉语口音。一个戴铜钱项链的护士跑出病房,片刻后带回个意想不到的人——维猜法师!
"雨晴呢?"我挣扎着想坐起,却被老人按住。
"活着,"法师微笑,"在隔壁病房。飞机坠毁前,她带着孩子们跳伞了。"
我如释重负地倒回枕头,这才注意到病房窗台上摆着三枚铜钱,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维猜法师顺着我的目光解释道:"老k的雪地救援队根据铜钱信号找到你们的...他年轻时是傈僳族最好的猎人。"
"郑世明呢?"
法师表情肃穆:"雪崩吞没了半个山谷...搜救队只找到他的公文包。"他从袈裟中取出个u盘,"数据完好无损。"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的雪崩是"铜钱联盟"的杰作——老k在北坡安置的声波装置,配合曼谷少年入侵的气象系统,人为制造了定向雪崩。而雨晴在最后时刻破解了飞机黑匣子,发出求救信号。
"有人想见你,"维猜法师拉开病房门,一个坐轮椅的老人被推进来。他左眼戴着黑眼罩,右眼却炯炯有神,轮廓与雨晴有几分相似。
"周天鸿教授没死,"法师介绍道,"他是'铜钱联盟'真正的创始人。"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雨晴的生父、传说中的毒枭医生、林正阳追查二十年的"雪莲"元凶...此刻就坐在我面前,面容平静如深山古潭。
"我研发的是抗癌药,"周教授开门见山,声音沙哑如砂纸,"郑世明发现它稍作改动就能变成新型毒品...当我拒绝合作..."他摘下眼罩,露出可怖的伤疤,"他亲自处决我,却没想到我被傈僳族所救。"
他从怀中取出个玉坠——和雨晴的一模一样!"这里面藏着原始配方...等雨晴康复,请交给她...这能救更多人..."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护士赶忙推他离开。维猜法师轻叹:"肺癌晚期...他撑到亲眼确认郑世明死亡才肯就医。"
一周后,我终于能下床去看雨晴。她坐在轮椅上面向阿尔卑斯山,膝上摊着份文件。听到脚步声,她没回头:"爸爸的日记里说...妈妈最爱雪山。"
我默默站到她身旁。阳光穿透云层,给远山镀上金边。雨晴举起手中文件——是瑞士当局刚签发的"雪莲案"国际逮捕令,名单上第一个就是赵立民。
"结束了?"我问。
"不,"她指向更远处正在融化的冰川,"是刚开始。"
一年后 - 泰国清迈蓝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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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的蓝庙金碧辉煌,空气中弥漫着茉莉花香。雨晴穿着白色职业装,在记者簇拥下为"天鸿制药"揭幕。公司首款抗癌药就源自她生父藏在玉佩中的配方。
我站在安保人员队列里,墨镜后的眼睛始终警惕地扫视人群。公司成立半年,已经挫败三次蓄意破坏。老k退休前训练的队伍,现在是我安保公司的骨干。
仪式结束后,维猜法师带我们来到新落成的"轮回殿"。殿中央并排供奉着三尊佛像——林正阳、周天鸿和吴方丈。
"有东西给你们,"法师从佛龛下取出个金属盒,"林警官最后的礼物。"
盒子里是个全息投影仪。启动后,林正阳的影像浮现在阳光下,比曼谷那次清晰许多。他穿着警服,背景似乎是某家医院。
"晴晴,"全息影像温柔地笑着,"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爸爸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为你骄傲了..."
雨晴的泪水落在殿堂地砖上,溅起小小的水花。影像中的林正阳继续说着:"...记得你六岁时问我,为什么当警察?我说,为了让世界变得更好一点...其实不够准确..."
他直视前方,仿佛穿透时空看着我们:"是为了让你这样的孩子,不必再面对我们这代人的黑暗。"
影像最后,林正阳举起那枚熟悉的铜钱,轻轻一弹。金属嗡鸣中,他的身影渐渐淡去,唯有声音回荡在殿内:
"雪会融化,黑暗会过去,而爱与正义...永远轮回。"
雨晴靠在我肩头无声啜泣。殿外,阳光正好,蓝庙的风铃在微风中叮当作响,像极了那年昆明初雪时,我们逃亡路上听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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