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禁的笑意，过于沉浸，滞涩的反射弧半天才开始反应。

“你怎么不走了？”

余思好眼睛亮亮的，嘴角是未褪的笑意。

因为惯性，她先抬了右脚，不带半点停留的，踩到了某不知名排泄物，而陈聿明正好站在她右边，也来不及避让。

要怎么说呢？

笑容这种东西，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转移到另一个人脸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余思好惊觉鞋底绵软的脚感，不带脑子凭直觉都会想到那是什么东西，“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提醒了，”陈聿明低头盯着她很地面紧密粘连的脚，肩头忍不住的颤抖，“但你没听见。”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余思好脸上，失了颜色，此刻她很想鼠。

啪地一声，合上书页。

反复思索还有什么好的解决方式。

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模样，没了之前的不耐，全是演技，“怎么办？小聿哥哥！”

陈聿明一愣，笑着朝她皱起眉头，也不知道是嫌弃，还是对这一声“哥哥”非常受用。是踩到屎让她性情大变，还是漫画让她失心疯，还有待探究。

他目前的挑战是余思好的脚。

他得帮她。

“你先别动，”

陈聿明弓着腰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余思好等的心焦，怎么还要不动，“可不可以快一点？”

“鞋子还要吗？”

他问。

灵光乍现抓到救命稻草般，余思好：“不要了，不要了。”

得到准许，陈聿明低下身子给她解鞋带，拆得非常松散，仔仔细细，鞋舌也让他拨到一边。

“好了，现在看看能不能不动把鞋脱了。”

陈聿明站起身，扶住她。

幸好余思好平衡力够好，但是现在离家还有挺长的一段路，她苦着脸，“我现在单脚蹦回去吗？”

陈聿明被她逗得笑不可支，“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试一试。”

余思好看出他显然是在开玩笑，假装很伤心样子被陈聿明看在眼里。

嘴上虽然那么说，但行动上他已经将自己书包挂到身前，“怎么能让你单脚蹦回去呢？来吧，背你。”

余思好笑得明媚，她就知道，陈聿明不会干那种缺德事。弯下身体，靠在男生脊背上，环住他的脖颈，顺势打开她没看完的漫画。

陈聿明稳稳当当走在回家的林荫道上，余思好翻开的书页时不时刮到他的衣服，好奇地扫了一眼花花绿绿的页面，没怎么看懂大概情节，问了句。

“那么好看？”

“好看。”

“讲的什么？”他问。

余思好看完，合上将薄薄册子，卷成桶装握在手里，声音不大不小。

“少女爱上古希腊神明，并囚禁他的故事。”

陈聿明不甚理解，“爱他，为什么还要囚禁？”

就以余思好看了那么多年玛丽苏漫画的经验得出的一个结论。

“剧情够刺激够狗血才有人看嘛，”她晃了晃悬在半空的脚，思忖半刻，“尤其是那种荡气回肠，爱的死去活来的那种。”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陈聿明笑，总是在认真倾听，背着余思好慢慢走回家。

“你还没回答，你们班新来的是男生还是女生？”

余思好摇头，也太不清楚，“应该是女生吧。”

瞎诌了一句。

“因为今天自习课，老班悄悄提前告诉我明天来的转学生会坐我旁边。”

听她解释，陈聿明心里的担忧化作一阵轻烟飘走。脸上不自禁挂上淡淡的笑意，握紧她的小腿窝颠了一下。

“你想不想快点到家？”

余思好晃了一下，还没等她同意，陈聿明像个脱缰野马，背着她跑起来。

“救命——救命——”余思好迎着风刘海都被掀起来，急忙拍打陈聿明肩膀，说话声也不着调，“陈聿明……陈……哦哦哦啊啊啊——”

不出所料，二十分钟的脚程，飞快地十分钟就到了。

陈聿明放下她，轻缓地呼气吸气，衣服被余思好扯得不成样，还嬉皮笑脸的自夸。

“怎样？快不快？”

快是快。

但余思好快要被颠吐了，也快要晃晕了。

“你是……你是疯了。”

陈聿明洋洋得意地笑，也不知道是开心个什么劲儿。见她没穿鞋的脚掌接刚触到粗糙地面，立刻抬起来，落到她自己另一只脚上，站不稳来回晃悠，主动伸出自己的脚。

“放我脚面上。”

余思好生气，脚上故意带了些力气猛踩上去。

陈聿明脸上哪有半点痛意，单挑起眉头，扯着嘴角朝她笑。

但也没开心多久。

新的转校生来了，是个男生。

——陈聿明眼里那种不着调吊儿郎当的男生。

他绷着脸，透过窗户口，盯着余思好旁边坐的男生，将她今早没来得及拿的牛奶递过去。

“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