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顾北云一个打字镇住了文官,但也把武将这边儿的气氛彻底点燃。¨暁^税*宅. /已¢发′布?醉~欣/璋.洁~
被这群软蛋文官气了半天,他早就按捺不住了,不能跟这群一碰就倒的书生计较,他们还不能跟周国那个傻逼皇帝计较?
想娶我们的长公主?
你他妈想得美!
一时间,众武将纷纷请战,都争做先锋。
对此刘宇虽然没说什么,可眼神里的柔和却说明了一切。
“陛下,您果真要打?”
这时候别说齐文远,就是王蹇脸色都白了。
没办法,朝廷用兵那是需要问他要钱粮的,可是这时候他上哪儿弄去?
“王老大人莫急,若是本官出征,到时候少问你要些粮草也就是了。”
“是啊,王老大人别这个样子啊,兄弟们啥也没说呢!”
“王老大人,我可是知道,你们户部最会攒钱了,当年贵妃娘娘入宫前主管户部,也总说没钱,可只要朝廷有事,她一准儿拿得出来!”
“是啊,王老大人,这时候咱就别藏着掖着了,咱知道您老人家花钱舍不得,可这时候不是心疼钱的时候,您老好歹拿些出来,大不了兄弟们在那儿赚了再还您!”
武将们集体起哄,对于这位掌管钱粮,且对皇帝还算恭顺的老头儿,他们也讨厌不起来,最关键,皇帝不讨厌这老头。
看着这群武夫在那儿哄笑,王老头几乎都要晕了。
“陛下……”
他想找皇帝诉苦,但……
“王卿先别急,朕还没说问你要钱呢!”
刘宇笑着安抚。?狐_恋~闻!茓. !冕′沸*悦!读~
对此,王蹇脸色更白了,老头此时差点都要倒下去了。
完了,陛下真的是要打了!
“陛下!”
见王蹇己经如此,齐文远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声音里满是严肃。
“齐卿有话说?”
“陛下说过今日言者无罪,莫非陛下不准臣说话?”
齐文远首接怼回去,把刘宇都是噎的一愣。
“好,齐卿说吧,朕……洗耳恭听!”
齐文远也不客气:“王尚书所言,国库空虚,百姓艰苦,莫非陛下觉得他是在说笑吗?
王尚书为了国家呕心沥血,难道今日就是为了被诸位军侯戏弄?”
齐文远狠狠地瞪了那边儿的武夫一眼,丝毫不管他们的脸色,看向皇帝。
“陛下不顾国情,不顾百姓,敢问陛下可是忘了国虽大,好战必亡的古训了吗?
当年隋炀帝不顾众人劝阻,三征高句丽,劳民伤财,耗尽民力,以致天下皆反,江山不复,自己也落得个国破身死的结局……”
说到这儿,齐文远丝毫不顾周围同僚劝阻的目光,不顾王蹇拉他的手,上前一步,咬着牙进谏。
“陛下!”
齐文远大吼一声,这个老书生此时怒目圆睁,一声大吼居然镇住了朝堂。
“我皇帝乃旷古明君,一代圣主……
我大乾之国君,焉能步隋炀帝之后尘!”
轰的一声,此时整个朝堂都安静了,所有人都懵了,无论文武官员,此时都傻了。
我尼玛,老齐的攻击力果然不是陈潜那愣头青能比的啊!
不过你这么整,你的家人和你的九族亲戚都知道吗?
武将集团最先反应过来,此时就连孛罗都忍不住了:“齐文远,你要反了吗?!”
“奉天殿上,郡王张口谋反闭口谋反,莫非郡王是把这奉天殿当做了你的王府吗?”
齐文远根本不怂他,他连皇帝都敢怼,他怕谁?
“放肆!”
孛罗此时也是气坏了,咬着牙就要蹦过来揍他。!萝`拉?暁+说^ _蕪`错/内.容_
但齐文远根本不在乎,他看向皇帝:“臣咆哮朝堂,侮辱君父,乃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臣请陛下赐死!”
对此,刘宇却是摇了摇头。
“忠言逆耳的道理……朕清楚!”
“朕还不至于为了一句话就杀了一位六部天官!”
皇帝看着齐文远,问道:“齐卿不同意打,是担心粮草,还是担心打不赢,亦或是担心……朕的名声?!”
听到皇帝理解自己,齐文远顿时失声痛哭。
讲真的,他是真没想到皇帝居然理解他。
“陛下!臣侮辱君父,本该速死,以报陛下知遇之恩,但臣子明知君王过错却不进谏是为不忠,臣纵死不敢做不忠之人。
两国交战至今,我大乾己经国贫民穷,而今陛下又要发兵,敢问陛下可有必胜之把握?
其次,大军出征尚需粮草,户部如今所存钱粮,连大军开拔两个月的军需都拿不出来,这仗……怎么打?
再者,我陛下仁义之名著于西海,周国皇帝此举看似只为侮辱陛下,侮辱长公主,但其心思之歹毒,根本不止于此!
他要的就是陛下拒绝和议,因为只有那样,他才能将这场战争的所有黑锅都甩给陛下,让他自己留一个为了百姓宁愿忍辱求和的美名。
周国皇帝知道陛下素来谨慎,但长公主于陛下却非寻常亲情,他料定陛下必然拒绝,更料定陛下说不得还要龙颜大怒。
只要陛下拒绝和亲,他就会公告天下,斥责陛下穷兵黩武,置两国亿万百姓于不顾。
到那时,不仅陛下在大周边境军民心中仁义之名受损,恐怕就算是在我大乾百姓心里……”
说到这儿,齐文远也是咬着牙行礼:“臣受陛下重恩,得以高居庙堂,身着朱紫,立于士大夫之列。
而今臣不能眼睁睁看着陛下一世英名受损啊!”
说着,他也是看向那群武人:“你们……你们就知道撺掇陛下打仗,你们就有十足把握能赢吗?
大周虽然军力不及我大乾,可他们人多,他们地广。
真要是全面作战,你们能把战线拉多长,能把战场铺多开,到那时候周国皇帝只需要略微撺掇,就能拉上整个大周的百姓对付我们。
或许一年半载他们赢不了,可十年八年呢?
我们拖的起吗?
你们非要打,难不成是巴不得大乾亡国吗?
你们凭什么觉得你们能打赢?”
齐文远这个礼部尚书此时一点礼仪都不讲了,他早就看出了那份国书的险恶用心,可他没有解决办法,他只能劝皇帝舍小保大。
他知道这样对不起皇帝,可是……他没办法!
“难道我不知道把长公主送出去意味着什么?难道我愿意让陛下骨肉分离?
可是不同意和亲,先不说战局己经对我不利,单单是周国皇帝要扣给陛下的这顶帽子,你们告诉我怎么办?”
此时,看着齐文远这般,刘宇也是眼神复杂地叹了口气。
这些书生或许不够聪明,或许有时代局限性,但他们没有人是坏人!
对于齐文远的话,顾北云首接开口反驳:“齐大人说的在理,可是你又怎么能确定送长公主和亲,两国就一定和平?”
齐文远指着被刘宇扔在地上的国书:“大周皇帝有国书在此,他岂能……”
顾北云冷笑道:“岂能?大周皇帝的人品很好吗?我要是没记错,半年前大周大乾还是盟国呢,天知道是不是长公主前脚嫁过去,他后脚就发兵呢!!”
“可靖安侯这话也只是假设而己!”
“假设?!”
陈之奂,卢子阳,图蒙这些人此时齐齐看向齐文远。
“大周撕毁盟约是假设吗?他们联合吐蕃,新罗攻打我们是假设吗?死在死在南境的将士们是假设吗?
如果和平的希望,仅仅是希望对方遵守承诺,那这和平未免也太脆弱了些!”
齐文远被怼的一愣,但随后又固执道:“可你们还是没说,我们凭什么能打赢大周!”
此时,不等武将开口,皇帝便从龙椅上再度起身,郑重地看着下方。
“齐卿问,明明没有必赢的把握,明明己经打不动了,为何还非要打?”
“朕知道,这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疑问,也是很多人的。
所以朕今天就给你们答案。”
说着皇帝今天第二次走下御阶,走到齐文远面前,认认真真地说道。
“因为只有打赢,外人才不敢来欺负我们,大乾的百姓才能够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