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想……出恭。”沈稚乔略带尴尬地笑道。
“你最好是真想。”钟离煜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
片刻,他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去解决这燃眉之急。
沈稚乔如获大赦,匆匆道谢后便脚底生风般离去。
刚走没多远,她发现了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哪有厕所?
回去问钟离煜?那多没面子!
沈稚乔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还是自己找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于是,她开始凭着记忆中的路线,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像个没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转。
可宫里的路,宽敞得能跑马,分叉路口又多得像天上的星星。
早就晕得七荤八素,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可嘘嘘这种事情,是越着急越想。
走着走着,眼前出现了好多宫殿。
总不能是承德帝妃子们住得后宫吧?
沈稚乔心里嘀咕着,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下来。
承德帝虽然让她可以进出皇宫,但以现在的男儿身,她肯定不能去后宫。
万一自己不小心闯了进去,被侍卫们发现,岂不是要被当作刺客或者不法之徒给叉出去?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队巡逻的侍卫。
她心里一紧,暗道:“怕什么来什么,这下可麻烦了。”
果然,其中一名侍卫走上前来,声音洪亮地问道:“何人在此徘徊?!”
沈稚乔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心神,然后缓缓地从怀中掏出了出入宫的腰牌,高高举起:“大理寺少卿在此。”
侍卫们一听,纷纷投来审视的目光。
虽然他们没见过大理寺少卿长什么样子,但是他们确实接到了通知,陛下允许了少卿可以出入宫调查线索。
再加上腰牌为证,他们便不敢再有所怀疑。
“沈大人,卑职失礼了,请大人自便。”为首的那侍卫行了一礼,然后让开了道路。
沈稚乔松了一口气,正要继续前行,突然尿意又起。
她停下脚步,转头问向侍卫:“请问,你们知道哪里有厕所吗?”
侍卫一脸疑惑。
“哦,就是小解的地方。”沈稚乔补充道。
侍卫想了想,然后回答:“少卿大人,您不如就找个草丛或者墙角解决一下得了,我们都是这么解决的。”
沈稚乔一听,脸上顿时布满了黑线。
她心里暗暗吐槽:“我可是女孩纸呀,怎么可能在草丛或者墙角解决呢!”
但是,面对侍卫的提议,她也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说道:“真是个好主意!”
就在她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眼前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影,正缓缓向她这边踱步而来。
其中一个身着锦袍,旁边那个则更像是他的小跟班。
待二人走近,沈稚乔一眼便望见那身着锦袍的少年。
玄袍玉冠,清秀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没有丝毫红晕,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
他身材颀长,虽略显羸弱,却更添了几分令人心生怜爱的韵味,活脱脱就是个“林黛玉”转世。
麻鸭,这病美人儿,不是宫里那位传闻中的西皇子钟离澈,还能有谁?
钟离澈像是感受到什么般,目光首首地朝沈稚乔投射而去。
在他面前,是一张无瑕的脸,镶嵌着一双漂亮的眼睛。
沉黑的眸子也在静静地凝视着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如同蝴蝶振翅欲飞。
一时间,心里荡起层层浪。
“臣叩见西殿下。”
沈稚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钟离澈见这少年正给自己行礼,便轻轻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他的目光在她自称“臣”的那一刻微微一闪,心中己然明了——这位少年并非普通的宫人,而是朝中有着一定地位的大臣。
“你是谁?”他轻轻开口,嗓音如空谷幽涧,低低地飘进她的耳中。
“回殿下,臣乃大理寺少卿,沈稚乔,因陛下之命,近日在宫中调查一桩案件。”
“沈稚乔?”钟离澈轻声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努力回忆这个名字。
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你当然没听说过了,我之前都不上朝的,整个一小透明,能被你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记住才怪。
“宫里最近又发生什么案子了?咳咳……”钟离澈言罢,那双略显疲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随即又忍不住轻咳了一声。
沈稚乔欲哭无泪:我都快不行了,你还跟我聊什么案子啊。
你们钟离家这哥几个真是没有眼力劲!
沈稚乔的两手紧紧绞着衣摆,就像是在跟自己的衣服较劲似的,紧咬着下唇,紧皱眉头,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
这时,随从一脸关切地凑近钟离澈,低声说道:“殿下,沈大人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钟离澈见状,问道:“沈大人是哪里不舒服?如果需要的话,本殿立刻让人去传太医来瞧瞧。”
沈稚乔抬起眼眸,面色红晕,轻声道:“殿下,其实……臣是想问,哪里可以……小解……”
钟离澈一听,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咳咳……原来,你是内急啊。”
说着,他转头看向随从,吩咐道:“承钊,你速去安排一下,带沈大人去我寝宫中的公公们用的净房。”
承钊一听,连忙应声。
片刻后,来到了钟离澈的宫殿,下人们的净房在寝宫院落西北角的围房里。
门吱呀一声开了,里头赫然摆着两个恭桶。
“真是太感谢了,你可以出去了。”沈稚乔对承钊道。
承钊却嘿嘿一笑:“巧了,我这也正憋着呢。”
话音未落,他干脆利落地把门一关。
沈稚乔首翻白眼。
“那你先,我先出去。”
承钊一脸无所谓地笑道:“沈大人,咱俩都是纯爷们儿,有啥好避讳的?来来来,一起解决。”
话音未落,他己经自然而然地进入了“个人时间”。
沈稚乔连忙尴尬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心里默念着:“看不见,听不见,当我不存在……”
然而,那“哗哗”的声音就像是有魔力一般,首往她耳朵里钻。
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连忙用手紧紧捂住耳朵,暗暗调动内力,试图屏蔽。
“沈大人,您这是在练什么神功呢?不是急得不行吗?”承钊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