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衣角,想到江轻尘被控制时的痛苦,心脏没由一阵绞痛,“难道尸衣蚕一旦种下,就无解了吗?”
“想要解除的唯一方法,倒是有一个。00小税蛧 已发布嶵新漳结”
男人忽然笑了几声,笑声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悲凉:“尸衣蚕能控制人心,是因为蚕食了种蚕之人的精血和执念,想要解蚕!需要种下尸衣蚕的人,以自身全部精血为引,将尸衣蚕的魂从对方身上取出。”
我手指微微发抖,所以当年江芮给江轻尘种下尸衣蚕,并不是头脑发热。
而是早就暗中跟法衣人有染,从他们手里得到了尸衣蚕。
用自己的精血和尸衣蚕相连,把内心对江轻尘爱到偏执的执念通过尸衣蚕,种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往火堆里添了一根柴火,他没有留意到我的脸色,若无旁人的继续说:“后来,铃司以自身精血为引取出尸衣蚕后,发现那个男人对她依旧没有爱,只有无尽的恨。”
“所以……”我喃喃道,“相思劫,最初是为了那些爱而不得的人准备的?”
男人点头:“是啊,可它终究成了最毒的诅咒。”
我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说道:“这么说……尸衣蚕根本不是控尸的蛊,而是情蛊?”
“倒也可以这么理解。”男人盯着我,忽然笑了,“只是后来桃花族发现,尸衣蚕不仅能让人痴迷,还能操控心神,便将它变成了掠夺的武器。”
我盯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那桃花族供奉桃树的第二个原因又是什么?”
男人盯着眼前的火堆,火光映照在他沧桑的脸上,显得格外深沉。#¤求??μ书oa′帮?± ?<>无±\§错??内??~容÷£
“桃花族供奉桃树的第二个原因……”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他们虽然自称为圣族,却并非神祇,反而有一个致命的缺陷——短寿。“”
“短寿?”我心头一震。
男人点头,“这是刻在圣族血脉里的宿命。即便圣族与外族联姻,诞下的后代,也逃不过这个命运。从二十岁开始,他们的身体就会迅速衰败,长寿者也不过活到三四十岁。”
我瞳孔微缩,忽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圣族才会对江氏一族图谋不轨?”
男人抬眼看我:“江氏一族?”
“江氏族人天生寿元绵长,百岁者比比皆是。”我冷笑,“圣族是想掠夺他们的长寿之秘?”
男人沉默片刻,摇头道:“这是后来发生的事。但每个降临在圣族的人,都是有罪的。”
“有罪?”
“或者应该说,圣族的血脉里,流淌的就是不可饶恕的罪。”
他声音沙哑,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
“无数年来,圣族出现过许多能人异士,想要摆脱这个宿命,但最终……都无疾而终,化为黄土。”
我盯着他,忽然问道:“那些法衣人,就是圣族?”
男人摇头:“圣族是你口中的法衣人,但法衣人却并非圣族。兰兰雯茓 更新嶵全”
“什么意思?”
“他们……”男人眼神晦暗,“不过是放弃灵魂,甘愿成为桃仙傀儡的‘桃花傀’罢了。”
“桃仙?”我心头一跳,“圣族信奉的那株通天桃树,就是他们的神祇?”
男人忽然笑了,摇头间讽刺地说出了四个字:“桃仙非仙。”
我微眯着眸子,盯着眼前这个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男人。
男人看着我的表情,忽然笑了:“你很想知道圣族的过往?”
我摇头:“我只想弄清楚一切真相。”
男人沉默许久,火光映照在他沧桑的脸上,显得格外深邃。
“虽然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他低声道,“但已经等了这么多年,倒是不急于一时,我还有一个关于圣族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火光跳动,映照在他沧桑的脸上,那双眼睛里仿佛沉淀了千年的岁月。
此时,他那双眼里太过悲凉,让我的心一瞬间微颤。
“你知道圣族的‘铃司‘是做什么的吗?”他不等我回答任何话,忽然又问。
我思索片刻:“圣族的铃司,不就是圣女?位高权重,应该是接替族长之位,或者主持祭祀仪式的重要人物。”
男人苦笑摇头:“圣族向来男尊女卑。在圣族还存在之前,她们被称为‘铃司‘,而如今……她们有另外一个称呼——桃女。”
“桃女?”我心头狠狠一跳,蓦然想起在桃仙庙时,那截桃枝吸食鲜血后发芽开花的诡异场景,“铃司是……献祭给桃仙的祭品?”
我曾通过那截桃枝看到过,桃仙是如何挑选桃女的。
把血滴在桃枝上,若桃枝发芽开花,便是桃女。
男人眼神阴郁:“铃司是圣族精挑细选、命格特殊的女子。她们从出生起就要保持完璧之身,直到……成为真正的祭品。“
我浑身发冷:“所以……圣族献祭女子孕育尸衣蚕,桃树则赐予他们短暂的寿命?”
“不错。”男人冷笑,“一场可悲的交易。”
“我之前说过,圣族生来短寿,为了寻找破解之法!有圣族人与外界男女结合而生下后代,只是圣族人自诩高贵,对沾染了外界秽血后代,大都不受待见。”
他的目光忽然变得悠远,仿佛穿透了时光:“这个故事,是发生在圣族和外界女子结婚生下一个小孩开始,但圣族的一切转变,或者说……沦落到如今这般地步,却是从那个铃司开始的。”
“她叫玲珑。”
男人声音沙哑,“她天生灵体,是千年来最适合献祭的桃女。”
而男人所说的这个圣族故事,是从一个叫阿宁的秽血之子身上开始的。
——
阿宁这个名字,是玲珑取的。
因为他性格孤僻,不爱说话,从小就喜欢独处。
阿宁五岁那年,第一次知道自己是个“杂种”。
他的父亲是圣族人,而母亲只是只是外界的一个普通女子。
出生后,阿宁就被带回圣族。
阿宁的父亲不待见他,毕竟他只不过是一个为了寻找长寿之法的‘试验品’。
自然,圣族的其他人更讨厌他。
沾染外界肮脏污垢,玷污了神圣的圣族血脉。
阿宁一直记得第一次见到玲珑的场景。
那年他刚被圣族的孩子们推进泥潭,那些同龄孩子围着他唱:“杂种血,活不长,二十岁前见阎王!”
泥水灌进鼻腔时,一截桃枝突然伸到他面前。
“抓住!”清脆如铃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阿宁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杏色纱裙的小女孩站在泥潭边,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脚踝上的一串铃铛叮当作响,后来阿宁才知道那是桃女的标记。
圣族每代选出的祭品都戴着这样的铃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