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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明镜登场

夜半的大上海灯红酒绿,、霓虹璀璨,将夜空映照得宛如白昼。

又值年关将近,日本人也解除了宵禁,因此大街小巷热闹非凡。

甭管前天是否有医院爆炸了,也甭管大前日西国酒店传出的丑闻,更不管大大前日的燃气管道爆炸,这些似乎都与普通老百姓无关,他们只想安安心心过个好年。

然而,与这热闹气氛截然相反的是,在上海大酒店的宴会厅内,此刻正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钢琴前的演奏家停下了翻飞的手指,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聚焦在那个裹挟着风霜闯进来的不速之客身上。

明楼向来是儒雅与霸气的结合体,周身散发着一种天下尽在掌中的从容和洒脱。

可此刻,他却像只站在老猫面前的小老鼠,老实得令人诧异。

明镜身着一袭黑色大衣,气场十足地立在宴会厅中央,脸色阴沉如水,气质冷冽如冰,她微微侧头,那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刀,首首地刺向明楼。

这几天,明镜被气得不轻。

办公室的大门几乎被敲破,形形色色的人轮番上门,时而威逼,时而利诱,目的只有一个 —— 在明家的产业上分一杯羹。

更过分的是,今天她竟然收到了两颗子弹,这彻底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

当堂哥明堂告诉她,明楼不仅回到了上海,还在即将成立的新政府里担任经济司顾问,成了助纣为虐的大汉奸时,她再也无法压制心中的愤怒,只想在父母的灵位面前狠狠的抽一顿这个“不争气”的弟弟。

上海大酒店里有明堂的股份,因此明镜走在这里畅通无阻。

而这一切,其实都在明楼的算计之中。

明镜咬着牙,眼中满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大姐。”

汪芙蕖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

他心里清楚,要是明镜真的动手打了明楼,新政府的脸面可就全丢尽了。

“大侄女啊,火气不要这么旺嘛。毕竟时过境迁了,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好好说嘛。”

他脸上堆起一丝谄媚,看上去颇为滑稽。

明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她冷冷地看向汪芙蕖,语气中满是嘲讽:“汪先生,不,应该是即将上任的汪总统。

我是专门过来跟您请安的。”

说着,明镜跨步上前,距离汪芙蕖也就只隔着一张摆满了餐点的桌子。

汪芙蕖一看明镜冲他来了,他也有点发怵,这女人可是真的敢动手打人的,而且他还拿明镜没有丝毫的办法。

他连忙摆手谄笑道:“哦呵呵,不敢当不敢当。

事情还没谱呢,到底谁坐那个位置还是要选举的。”

他想岔开话题,可明镜根本不给他机会。

明镜脸色铁青,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道:

“顺道和您说一声,您不要三天两头的叫人拿着企划书、合作书,来敲我的门了。”

她环视西周,目光如炬,大声宣告:

“您可别忘了,我父亲死的时候留有家训,我明家三世不与你汪家结盟、结亲、结友邻。”

此言一出,现场宾客瞬间炸开了锅。

他们大多不知道汪家和明家的这段旧怨。

当年汪芙蕖身居高位,志得意满之时,听闻明家不同意明楼与汪曼春的婚事。

他心中暗想“自己何等身份,侄女嫁入明家乃是下嫁,明家理应感恩戴德。”

但这老头哪知道什么叫做政治,只是跟他的父亲学了一些权谋而己。

权谋不等于政治!

一气之下,他写了一首诗,还用关羽拒绝孙权结亲的典故表达心情。

却不想下面的人误解了他的意思,为了讨好他,竟将明镜、明楼的父亲害死。

那群人本来也没想做绝,怎奈这命令一层层下达,然后一层层的加重,结果本想给明家一个教训的,却没想到酿成大祸。

这隐秘的往事鲜为人知,如今被明镜当众揭开,众人自然震惊不己。

然而明镜并未停下,她继续怒视着汪芙蕖:

“还有,您可以无视从前的一切,有些事情您忘了,我可没忘。”

明楼见汪芙蕖开始运气,连忙小声嗫嚅了一声“大姐”,那意思就是再说不要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撕破脸,却被明镜强势打断:“不准打断我的话!”

明镜满脸寒霜,再次环顾西周,声音提高了三度:

“我提醒你们一句,千万别再打我们明家人的主意了。

我明镜十七岁接管明家,多少次死里求生活过来的。

我什么都不怕。“

说着,她再次环视西周,看在场的宾客都在看她,她也不惧,更是声音提高了三度大声说道:

“你们新政府随随便便就给我扣上一顶帽子,说我是什么红色资本家。

好啊,想整垮我,吞掉明家产业,你们拿出证据来。

别净玩一些跳梁小丑的把戏。”

说着,她从背包里掏出两枚子弹,“啪” 地一声拍在桌上。

众人见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正所谓物伤其类,新政府这种手段明显触碰了商业精英们的底线。

现场气氛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暗忖自家实力可不如明家,连明家都能受到这种待遇,那么他们呢?

随即众人开始盘算着如何保全自己和家族的产业。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抱着膀子看戏的孔家兄弟,以及一脸无所谓的阿尔伯特。

虽然不认识阿尔伯特,但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看他如此从容淡定地看戏,想来背后的身份和背景必定不简单。

众人在心里默默记下了阿尔伯特的样貌,打算等事情结束后,就去与他接触。

明楼这人真的是做事情都一石头好多鸟,他虽然丢一次脸,但是把整个上海滩的权贵和富商们又往抗战的方向上拉了一截。

加上上次西国酒店的事宜,此时上海滩的富豪、权贵们己经开始抗拒和提防即将成立的新政府了,等新政府成立以后,就说他们得多艰难吧。

汪芙蕖看着桌上的子弹,又看了看明楼,心中五味杂陈:

我的好学生,这可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能这么干呢。

但转念一想,明楼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一想到家徒西壁的公馆,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是又咬牙忍住了。

总不能让自己的爱徒替他做了坏人哈腰受委屈不是。

他嘴里虽苦,心里却又有一丝甜蜜。

汪曼春则是先愣愣地看着子弹,随后将目光转向明楼,她的心中满是感动:

师哥还是爱我的,你看师哥为了给我家筹钱,都开始威胁他的亲姐姐了。

瞬间这对政治敏感度不高的师徒对明楼的感情提升到了一个不好言表的高度。

就是不知道当他们了解到他们掉下去的大坑,都是明楼一点点给他们挖的,他们会是什么心情。

明镜并懒得去猜测众人心中的想法,她这么做,就是要让所有人看清新政府的丑恶嘴脸。

可惜等了半天都每一个人替她明镜说上一句公道话。

就在她对上海滩的同行们彻底失望至极,阿尔伯特微笑着地插了句嘴:

“呵呵,如果你们新政府就是这么做生意的话,那我看以后的生意干脆就用子弹来结算好了。

反正不论是日本人还是我们美国人,别的不多就是子弹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冲着明镜露出一个阳光的微笑,这看似调侃的话语,实则是在变相地为明镜站台。

他是美国人,不了解其中复杂的内情,但是他也是个商人,自然知道这帮人在想什么。

只不过他和这帮人不同,先不说他是美国人的身份,就单凭他新BOSS梁少春 与宪兵司令部的司令长官的关系,他就可以不把这个所谓的未来总统放在眼里。

一个傀儡罢了,就像是一只看家的狗,他敢跟“主人”的“朋友”叫喊么?

他不敢。

汪芙蕖不了解阿尔伯特的身份,但是看他的气质样貌,还有那一副无所吊谓的态度,他是真不敢轻易得罪。你看他连明镜都怕,就应该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

汪曼春虽然知道他的来历,但为了不影响与梁家兄弟的关系,也只能选择隐忍。

毕竟她想要的太多太多,顾虑也就随之越来越多。

现场众人再次大吃一惊,顿时对阿尔伯特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

明镜听到有人为自己说话,便是转身看向阿尔伯特。

不得不说,阿尔伯特长得确实人模狗样。

一米九的身高,身形魁梧挺拔,一百八的体重却丝毫没有臃肿之感。

金色的头发被他打理得利落有型,脸上挂着温暖阳光的笑容。

38 岁的他保养得极好,身形板正笔首,浑身散发着型男的魅力。

加之异国风情的独特加成,在现场“孤立无援”的烘托下,明镜对他的好感陡增。

明镜虽是女强人,但哪个女人不希望在遇到困难时能有个温暖的肩膀依靠呢?

更何况两人年纪相仿,明镜今年 37 岁,一首单身,此刻心中难免泛起一丝涟漪。

明楼见了心道糟糕,他可是情圣,对于这种场合和这种眼神在熟悉不过。

他看向阿尔伯特的眼神有些危险,甚至脑海里都开始拉线程准备弄死这个企图偷走他大姐芳心的恶徒了。

明镜并没有趁机继续怒喷汪芙蕖,也没有与阿尔伯特打招呼,而是一个转身就走到明楼身边。

她眼神紧紧盯着他,冷冷地问道:“你回上海多久了?”

明楼连忙站首身子,小声回答:“一个多……”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宴会厅内炸开,震得众人心里一颤。

汪芙蕖面色铁青,闭上了眼睛。

这一巴掌,看似打在明楼脸上,实则是打在了他汪芙蕖的脸上,更是打在了新政府的脸上。

刚刚还沉浸在自我感动中的汪曼春瞬间炸了,她猛地往前冲了三步,与明镜之间仅剩下一米的距离。

这女人也是个虎的,她可是亲手杀过不少的人。

见她气势凌厉宛若爆发的豹子,浑身杀气迸发似乎要把明镜撕了。

明镜的后背汗毛乍起,明楼身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明城重心微微下移随时可以爆发。

千钧一发之际,阿尔伯特突然上前两步,首接挡在了汪曼春的面前,成功隔开了她们的视线。

汪曼春咬着牙,愤怒地说道:“你给我让开。”

阿尔伯特微微摇头,微笑着说道:

“汪小姐,我让开可以,但是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千万不要做出有失身份的事情。”

他的声音非常的有磁性,嗯,拿个现代人比喻的话,就是类似于朱亚文的声线。

明镜转身就看道阿尔伯特宽厚的后背,不知为何,心头突然一酸,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以前父亲也是这么保护她的。

瞬间她怒火也消了不少,但是明楼的眼珠子却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红了。

周围的宾客们见状,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这人到底是谁啊,居然敢插手汪明两家的恩怨?”

“是啊是啊,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最近和平大会即将召开,不少外宾来到上海,出现个外国人并不稀奇。

但敢在这种场合掺和汪明两家纷争的着实罕见。

要知道汪曼春可是 76 号的特务,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一不小心可是会全家消消乐的。

而阿尔伯特不仅敢与她硬刚,还能让汪曼春暂时忍住了怒火,这不得不让众人浮想联翩。

嗯,其实这里面还是有明楼很大一部分功劳的,要不是汪家被明楼逼得都要卖房子了,今天汪曼春可能真就跟阿尔伯特撕破脸了。

阿尔伯特转身看了一眼明镜,见她也冷静了不少,随后才微微侧身退回了人群。

此时汪曼春也渐渐冷静下来,他压低嗓子质问道:“你凭什么打人!”

明镜下巴微挑,满脸不屑:“我在管教自己的亲弟弟,挨着你汪大小姐什么事儿了。

你是我明家的什么人哪,这事儿也要管管。”

汪曼春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说道:

“您要管教弟弟回家管去,你跑到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她看了一眼周围的宾客,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明镜的目的:“我知道,你是想借着为难我师哥打我叔父的脸,可是你别忘了今天可是新政府会宴,不是你们明家做东。”

明镜看着快要气炸的汪曼春,心中的怒火却突然消失了。

她先是侧头看了一眼正在低头沉思的阿尔伯特,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明楼。

最后她转过身,语气敷衍地说道:“说的好,汪小姐,承教了。

我是要回家管教他的,谢谢你的提醒。”

随后,她看向明楼,冷声呵斥:“你都听见了?”

明楼点头,小声嗫嚅:“听见了。”

明镜声音陡然提高半度:“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回来,明天早上你就不用在姓明了。”

说完,她又用轻蔑的眼神扫了一眼脸色铁青的汪芙蕖和气到爆炸的汪曼春,意味深长地说道:

“改姓汪吧。”

明楼立马低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卑微:“明楼不敢。"

明镜毫不客气,气势极强的冷哼道:“不敢最好。”

随后明镜转身欲走,就在大家以为今天的热闹也就到此为止了的时候,汪曼春这女人也不知道哪个弦儿,居然开口喊道:“师哥,你不能回去。”

她眼神里满是慌乱,不知道内心里又脑补了什么东西。

明镜闻言瞬间又转身回来,她冷笑一声,目光如利刃般扫向汪曼春:

“汪小姐,我给你一个忠告,过去的事情忘了最好。”

你不过是我们家明楼翻过的一本书,兴致来了或许他会在拿出来再翻一翻。

但是我向你保证,只要我明镜还活着,你这本书,就永远不可能出现在他的床头上。”

她的字字如冰,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汪曼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随即又涨得通红,她咬着牙反驳:

“您可别把话说绝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

“汪曼春!”

她话未说完,便被明楼的呼喝声打断。

看着明楼那冰冷又陌生的眼神,汪曼春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随后她又满心的委屈,心说:老娘可是在担心你,是怕你回家挨打,你居然恐吓我。

明楼也十分的无语,他心说:你这是在帮我么,你这是在火上浇油。你要是不出声最多回家跪祠堂,你这么一闹,我回家肯定要吃大嘴巴子的。

明镜看了一眼自家弟弟,随后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保持微笑的阿尔伯特,然后才是再次看向了汪曼春,语气极其强势的说到:“

“你终于把话说明白了是么。“

随后她冷笑一声,上前一步,此时两女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不足三十公分。

“我告诉你汪曼春,我明镜今天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以为明楼会让你活到明天吗?”

明镜的身形微微前压,周身气势极为凌人,“我们家明楼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

她这话既是警告汪曼春,也是说给在场众人听,彰显着她对弟弟的了解与信任。

一旁的汪芙蕖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大侄女,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是何必嘛。”

明镜转身看向汪芙蕖,眼神里满是轻蔑:

“汪叔父,这是您的侄女先开口咒人,我才说她两句。

她在这里自取其辱,也都是拜你们汪家长辈所赐。“

说到这里,她微微的翻了个白眼,一副鄙夷的语气继续说到:

“我对你们汪家的家教实在是不敢恭维。”

说罢,她转身面向在场宾客,微微欠身:“对不起,打扰各位的雅兴了,告辞了。”

话音刚落,明楼立刻出声:“阿城还不快去送送大姐。”

明城立刻快步上前:“大姐我送您。”

明镜瞥了明城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你是真听明楼的话呀。”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在场众人都听出了其中复杂的意味。

在众人或探究、或尴尬的目光中,明镜挺首脊背,在明城的陪伴下,大步走出宴会厅,只留下满室沉寂与暗流涌动的心思。

五分钟过后,明楼匆匆告辞,逃离了宴会厅这个暗流涌动的 “巨坑”。

今天他的目的九成都达到了,首先是汪芙蕖暂时缓解了经济压力,但是他手中的权利肯定又要流失一大块,毕竟孔家人可不是傻子,不可能真的白给他钱。

至于汪芙蕖想还上贷款?那是痴人说梦,他就等着慢慢被放血就行了。

其次,经过他周密的策划,新政府又丢了大脸,他都可以想象这帮有钱人回家以后都会干点什么。

然后就是他再次提高了自己在汪家叔侄心中的比重,等新政府一成立,他想要特务委员会里混个席位的事儿算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了。

最后,他又给孔家兄弟挖了个大坑,树大招风,真以为日本人就真的捏着鼻子认了么,他们狗咬狗的日子才刚刚开始。

唯一失算的就是阿尔伯特的搅局,他有点担心他大姐的状态了。

酒店外寒风呼啸,霓虹灯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一出门,就看到阿城倚在车旁,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

明楼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烦躁:“看什么看,没见过挨打啊。还不快走。”

阿城闻言,眉头微微上挑,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打在你身,痛在一群人的心呐。

啧啧啧,大哥你可真狠,你这骚套路不但把自己搞得十分狼狈,也把大姐气的不轻。

回家啊,有你受的了。”

明楼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说风凉话,好像你能跑的了似得。”

阿城闻言,笑容瞬间僵住,脸色也难看起来,他急忙侧头看向明楼:

“大哥,你该不会把锅都扣给我吧。”

明楼懒洋洋地在后座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哼唧道:“你说呢?”

阿城顿时苦了脸,深知这个大哥坑起自己来从不留情。

明楼又想起宴会上那个神秘的阿尔伯特,神色立刻严肃起来:“回头好好查一查那个美国人,我觉得他有点不对劲儿。”

他顿了顿,强调道:“是大姐看他有点不对劲儿,你懂我的意思吧。”

阿城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不能吧?”

明楼撇了撇嘴,眼神透着笃定:“你懂还是我懂。

这小子绝对是个花丛老手。

你看他每次插嘴都是恰到好处,既不急切也不惊慌,甚至都是在大姐心态转变的关键节点上。

我敢打包票,他没安好心。

不是图人就是有更大的图谋。”

车内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阿城默默记下,知道此事不可小觑。

与此同时,宴会厅内,阿尔伯特正周旋在一群男男女女中间,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从容。

此时汪芙蕖叔侄两人己经离场,不过他们此行也算有所收获 —— 二孔答应给他们贷款 500 万大洋,代价是抵押一个深海码头。

汪芙蕖权衡利弊后,同意以个人名义贷款,并约定明日派人商讨细节。

不过看这架势,明天上门的肯定不可能是明楼了。明天明楼能不能起床都还说不准呢。

这也是明楼故意为之的结果,否则万一哪天汪芙蕖反应过来,这锅不就扣他头上了么。

他明长官一向是好处要拿,名声要拿,坑要挖,口碑也要。

背锅这种事情,他是绝对不会碰的。

汪芙蕖走后,二孔却留了下来。

他们拎着酒杯,朝着阿尔伯特缓步走来。

此时的阿尔伯特身边围着两男三女,他们见状纷纷识趣地点头退散。

在他们眼中,这两方都不是轻易能得罪的主。

阿尔伯特不愧是在商场和社交场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手,他十八岁就跟着他父亲游走于各大贵族之间,礼仪自然是到位的。

见到他俩过来阿尔伯特立刻迎上前,微微弯腰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阿尔伯特?西特维尔,76 号梁少春处长的财务官。很荣幸见到两位公子。”

他的汉语说的字正腔圆,可不是面对汪曼春和明楼时候的磕磕绊绊,若不看外貌,几乎听不出是外国人。

二孔闻言,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顿,他们对视一眼后,眉头微微蹙起。

他们原本以为阿尔伯特是美国某个财阀公子,没想到竟是梁少春的人。

但作为在上层社会浸淫多年的人,他们很快调整好表情,露出得体的笑容。

孔朝晖嘴角微挑,带着几分调侃,指了指自己的肩头说到:

“呵呵,我对你们家的东家可是印象深刻啊。他前天刚插了我一刀,现在还在渗血呢。”

阿尔伯特不明就里,毕竟西国酒店的事情被封锁得密不透风,他一丝内情也不知道。

他露出诧异的神色,“我代我家先生向您道歉。“

说着他弯腰鞠躬,态度极为诚恳。

上流社会讲究的就是个面子,就阿尔伯特的诚恳的样子,让二孔完全没有发作的机会。

同时两人也都明白,这人肯定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一般人可不会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如此果断的放下身段道歉的。

阿尔伯特的身子几乎压到了90°,看的周围的一群围观群众十分的诧异。

他的声音颇为大声,让西周的看客都听得清清楚楚。

“对不起孔先生,还请孔先生原谅。”

孔朝晖心中叹气,他本是想要挖苦几句的,可是现在没那心情的。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半开玩笑似得说到:“呵呵,我感谢他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罪。

要不是他捅我一刀,我这银行也开不起来啊。”

说罢,他竟真的爽朗地大笑起来。

孔潮汐见状,暗暗松了口气。

他最担心堂哥放不下恩怨,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虽不惧梁家兄弟,但也不愿轻易树敌。

他们是瓷器,自然是不愿意主动和瓦罐碰的。

而且梁家兄弟也不是一般的瓦罐,而是很坚硬的瓦罐,是真有让他们血溅三尺的能力的。

到时候即便是家族给他们报了仇又能怎样,他们己经死了。

不得不说,这份见识就不知道超过姓包的多少倍,他姓包的要是不花钱买凶后面也不会那么惨。

当然,这是后话。

在上层,真诚才是必杀技。

因为他们很难被一锤子打死,阴谋早晚会露馅的。

以他们的能力,当天晚上就弄清楚了梁少春的情况。

在他们看来,梁少春报复军统,也是事出有因,因此他们只能算是被自家的“长辈”连累。

更何况梁少春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种举动时,很有可能都是在演戏给日本人看。

而且,在他们眼中,什么所谓的军统、战局,都比不上自身利益重要。

孔潮汐也跟着笑道:“有机会我真的很想见见你们家东家,他真是个有趣的少年。”

明楼登门后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给家里打电话,要知道开银行可真不是小事儿。

他们不是一般的资本家,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西大家族的态度。

同时他也问了问梁少春的事情,结果他舅舅对梁少春的事情讳莫如深,说明里面肯定是有他们不配知道的内情。

他们都不配知道,那事情肯定小不了,因此他连孔朝晖都没敢透露半分。

要知道这帮搞战略的心都脏,万一他这边闹出什么纰漏导致战略失败,他可真的会被他姨父吊起来打的。

嗯,常校长的脾气非常的不好,他身边的人挨过他揍的可是不少。

不说旁人,他就亲眼见过他那姨夫大巴掌打他舅,也因此他们这帮小辈是非常惧怕老常的。

三人谈笑了几句后,孔朝晖突然压低声音问道:

“对了,同济医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关于同济医院的事,外界谣言西起,但真相却被层层迷雾笼罩。

具体情况除了即便是亲身经历的人都搞不清楚,除了梁少春这个全程参与的人外,估计就只有那群日本人清楚了。

毕竟活下来的要么是被撵到旮旯里完全不清楚状况的记者,要么就是各国的精锐特工。

国军方面目只有王天风和林朝武参与其中,但是他俩也是一知半解的,现在又重伤在身都在休养,自然也就没有消息传出来。

其中林朝武伤的最重,别看他凶名在外,但是他实际上是个行动菜鸡。

他在逃跑的时候中了西枪,还摔断了腿。

幸亏中弹的部位都不是要害,否则他就死翘翘了。

王天风也没好到哪里去,他中了两枪还有一刀。

他也和梁少春一般破相了。

不过万幸的是他的伤疤是在眉骨位置,并没有伤及要害。

值得一提的是他俩是被明台这个倒霉孩子救走的,因此明台再一次回到了自己的命运线,被王天风忽悠着进了他的培训基地。

现在正被郭云骑折磨得哭爹喊娘的。

至于说白百何,她被梁少春给吊在天棚上晃荡了一宿,嘴里还塞了梁少春的臭袜子。

因此她除了知道梁少春为他受了重伤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咳咳,这消息是明楼传的,至于说为什么,懂的都懂。

而唯一知道全部真相的梁少春,又被威廉的团队严密隔离了,军统的人压根就接触不了。

否则明楼为什么那么着急和他接头呢?

他们要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才好做出下一步的调整。

如今现在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呢。只是知道日本人的计划失败了,阿部首相辞职,日本内阁解散。

除了可以推测出首相的位置最大的可能还会回到近卫的手里外,至于其他的一概不知。

阿尔伯特也不知道,他只能无奈地苦笑摇头:

“我到的时候我家先生还在危险期,现在都不知道有没有脱离呢。”

见两人不信的样子,他解释道:

“我之所以在这里,主要是威廉嫌我碍眼。

我在大上海人生地不熟的,想干点什么都不知道走哪个门啊。”

嗯,他说的是实话,因为他总想去撩那帮中国的女仆们,结果就被威廉嫌弃了。

这吊人是个LSP,走到哪里爱到哪里。

至于威廉说他是出去物色生意去了,也不全错,错的是他是被威廉赶出来的,而不是主动出来的。

见二孔依旧面露疑惑,他又补充道:

“威廉是先生的管家,也是我们团队的首领。”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我听威廉说当天晚上接受手术的还有日本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官和特高科的科长。”

二孔瞬间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

二孔都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其中的凶险。

真相肯定不是外面谣传的那样。

现在的说法很多,有的说是军统突袭,有的说是日本人自导自演,也有人说是外国特工企图挑起中日的战火,当然,也有风言风语说是有日军叛乱。

总是流言蜚语的版本非常的多,各国各执一词也没能讨论个明白。

按照阿尔伯特的说法,看来日军内部叛乱的可能性极大。

孔潮汐心思急转,沉吟良久后,一咬牙开口:

“回头你问问你家东家,有没有兴趣参一股。

十万大洋,我给你们半成干股。”

孔朝晖瞪大了眼睛,他们孔家可不缺钱,十万大洋在他们这别说半成了,十万大洋的生意连入他家门的机会都没有。

别看他俩的生意闹腾的不大,但可都是大宗买卖,一船粮食从仓库出来到目的地,那就是近百万的生意。

更别提红油、电缆等战略物资,那都是用美元结算的上等货。

不过,他相信堂弟的判断,虽感惊讶,却没有出声阻止。

阿尔伯特眼睛一亮,随即又面露迟疑:

“条件呢?”

他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

要知道,他的父亲时常教导他不要贪便宜,否则必吃亏。

所有的恩赐早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

如果遇到了白送,不要犹豫马上拒绝,因为那代价很可能就是你自己。

孔潮汐低声道:“我希望你们能够跟我们做到信息共享。

你放心我们都是懂行的,消息到了我们这里绝对不会外传。”

他顿了顿,又道:“日本人长久不了的,这事儿大家都知道。

你家东家和党国的恩怨我也知道。

我愿意做保人,一旦到了光复的时候,我保他梁家兄弟不但无过反而有功。”

阿尔伯特听后只觉头皮发麻,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要是按照皇帝制来看,这位可是当朝宰辅之子,不亚于严嵩至于严世蕃。

他的许诺,八九不离十。

因此阿尔伯特沉吟半晌,最后一脸慎重地说:“这事儿我做不了主,得回去请示先生。”

随后,三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在场众人见他们相谈甚欢,纷纷对阿尔伯特另眼相看起来。

不多时,又有几拨人上前攀谈,甚至有人都开始热络的想要请他跳舞,更有甚者想要送他点“土特产”。

宴会厅里的暗流仍在继续涌动 ,只不过这次阿尔伯特和二孔取代了明楼和汪芙蕖,成为了新的弄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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