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这句话她还巴巴的跑了一趟楚府。
“我明明总来看殊姐姐的。”她有些委屈的嘟了嘟嘴,接着又低声嘟囔了句:“要不是这回我被禁足了。”
这话倒是实话,宋窈来找栾殊来的勤,不说一天一次,三天必要来一趟的。
“我那话只是个托辞,你还给我认真了。”栾殊好笑的点了点宋窈的脑袋。
她还奇怪今日宋窈来见她的时候怎么总是用那种瞧负心汉的目光看自己,原来原因出在这。
“再过不久我便可以出府了,正巧撞上了她,便同她做个伴,也可以听她说说府外的事。”
“那殊姐姐可找错人了,要不是这回她同殊姐姐搭上关系,我都记不起羲和还有这么一号人。她得有好多年不曾出府参加宴会了。”
宋窈掰着指头数了数时间:“大约得有三西年了,自她父亲去了居云后她便没出来过了。”
宋窈停顿了下,又悄声道:“我听人说她父亲可能己不在了,否则那楚家的人也不敢怠慢的这般明目张胆。”
栾殊还未吭声,就又插了一道女声进来:“殊姐姐,我查清楚了,是常佳儿指使的柳彩云。”
“几个月前我因为一匹云纱同常佳儿起过争端,之后她便处处同我作对。这回常佳儿估计以为楚栖枝背后是我,这才找她的麻烦。”
栾湘珠走进屋内,有些愧疚的站到栾殊面前。
她垂头丧气的,全然不见往日的生机,便连一旁的宋窈都没打招呼。
“这般作态做什么?”栾殊用脚点了点一旁的杌子,示意她坐下,栾湘珠这才委屈巴巴的坐了上去。
“大姐姐才给你争了脸面,要是大姐姐的人她们定然不敢欺负,二姐姐三姐姐的她们也不敢欺负,只有我没什么用,因为我的缘故还连累的殊姐姐的人被欺负了。”栾湘珠越想越是委屈,她说着说着语气软糯糯的道了声歉:“殊姐姐,对不起……”
栾府里几位小姐中,栾湘珠年纪是最小的。
她管栾素霜称大姐姐,栾桑晚和栾絮雪叫二姐姐和三姐姐。栾殊不算在内,她是单独的,专门被叫做殊姐姐,所有年纪比栾殊小的都叫她殊姐姐。
栾殊看着面前的栾湘珠轻笑了一声:“你呀,这一遇上事就想道歉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栾湘珠的姨娘生的很是艳丽,是那种浓墨重彩的美,栾湘珠容貌自是随了她生母的,一对狐狸眼瞥人的时候都是不屑的。
外人瞧来端的是骄傲非常,寻常人入不得眼,在外头旁人同她打个招呼都是爱搭不理的。
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她性子有多软。
一遇事就眼泪汪汪的像个小哭包,还动不动就爱道歉,府里人生怕她被欺负了去,这才让她在外不要多言语。
栾殊话音刚落,就听见栾湘珠又语调软软的唤她:“殊姐姐,对不起呀,我下次一定改。”
似是反应过来,她愣了两秒,然后又抬眼看着栾殊。
宋窈在旁赶忙打断——要是再让她开口,指不得下句还是道歉。
“月前不是听人说你们二人和解了吗?怎么常佳儿还在同你闹?”
——
说起来也是老套的故事,几个月前云仙绣纺进了三匹雾绡,那雾绡是从封阳运来的,封阳云家的雾绡最为出名,每年产量稀少又珍贵。
那三匹雾绡一匹被蒋家买走了,一匹被祁家买走了,只余了最后一匹。
可巧,当时绣坊里栾湘珠同常佳儿都瞧上了那匹雾绡,两人身份差不多便也没有谁让着谁的说法,自是价高者得,栾湘珠的父亲是皇商,缺什么也不缺黄白之物,最后那匹雾绡当然被她收入囊中了。
因着这,她同常佳儿算是结了仇。
她二人都是浓艳的长相,单瞧脸与平日的行事,风格十分相似,年纪也相仿,只是栾湘珠是假装的高傲,那常佳儿是骨子里带出来的清高。
也因着这几点,她二人总是被外人放在一起做比较,云仙绣坊这一次自然是栾湘珠更胜一筹。
这次之后常佳儿便处处与她作对。
“一个月前她在书院突然主动和我搭话了,还说了些‘以前是她不懂事’之类的话,我也不清楚她怎么又针对我了。”
说起常佳儿的举动,栾湘珠这个当事人都是一头雾水,更遑论栾殊和宋窈这两个局外人呢。
“之前她做的我也没在意,可这回她居然欺负上殊姐姐的人了。”栾湘珠一咬牙,语气愤愤,捏着两个拳头道:“我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她语气很是认真,但是配着这张脸与动作莫名就让人觉得喜感,宋窈在旁噗嗤一声便笑了出来。
不过她却也是赞成给常佳儿点颜色瞧瞧的——便是她不是故意找栾殊的茬,但她招惹上了栾殊的人那便是她的不对。
——
常府后院的凉亭内坐了一个微阖着眼的妙龄女子,她身边一位侍女捧着鲜果一位侍女端着茶水。
一旁站了个青绿色衣衫的少女,正半低着头垂头丧气的看着那坐着的女子。
“你是说——宋窈去了楚府?还是去找的楚栖枝?”
她声音清冷,带了些许疑惑询问着。
青绿衣衫的女子连连点头,半抬了脸。
却见她赫然是柳彩云,她又是后怕又是担心:“若是宋小姐追究起来……”
常佳儿蹙了蹙眉,心觉麻烦,但最后还是对着柳彩云道:“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吗。”
待得柳彩云离开常府后,一旁伺候的丫鬟才上前,小声问道:“小姐,咱们真的要同宋家小姐起冲突吗?”
常佳儿动了动手指,语气难测:“宋家……早大不如前了呀。”
自宋老将军去世,西鸢军也随之分裂。
西鸢原有六十万兵马,又分为金乌、玉弓、银湾三军。
金乌是重甲军,听命于当今圣上。占了西鸢军二分之一,足有三十万。
玉弓是弓箭骑手,有二十万人马,由宋家如今的家主接管。
银湾最是神秘,人数也最少。自宋老将军去世、先帝驾崩新皇登基后,这十万兵马便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