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你忘了屏山坊的事了吗？”
是了，屏山坊颂之大家那件事可不算小事，便是如今仍有不少人津津乐道。但——颂之大家是栾湘珠的老师啊。
“虽不知那位小姐是如何请动栾西小姐的，但只怕代价不小，而且说不得她也自身难保呢？”楚母听楚栖枝说起颂之大家，反而更是失落。
栾西小姐好歹还有颂之大家做靠山呢。
“那娘，我房里那五箱礼物又怎么说？”
楚母闻言想起那日在楚栖枝屋里看见的几大箱子，沉默下来。
“娘可知月贵妃与沈太妃？”
许皎月与沈太妃的故事，楚母如何不知，她错愕道：“你是说？”
楚栖枝连连点头，虽说栾殊未承认，可那般仙人模样的姑娘为何从未有外人知晓？为何有着一手精绝绣技与神乎其技的琴技？
“娘，我从未见过如殊小姐这般容貌的人。”楚栖枝用一种极为肯定的语气对着楚母道：“便是子曦郡主也比不上。”
“娘，你可知昨日栾府弹琴之人是谁？”
楚母听她语气奇怪，她心头一动：“莫非是这位小姐？”
见楚栖枝点头，楚母目光震颤，而后长出了一口气：“若真是这般，也好。”
——
说是让楚栖枝在家中待几日在去上学，但实际上第二日便有栾家的侍女去楚家通知楚栖枝了。
那如是学堂建在山南处，自山腰到山顶连建了九座亭。
楚栖枝曾远远的看见过几眼，这还是第一回进到内里去。
“不是说后日吗？怎么提早了上课？”栾桑晚领着楚栖枝小步快走进学堂中。
栾絮雪听见她的嘟囔，也知道她不是个上进的，这是不乐意了，今日二人本都约去给殊姐姐买首饰的。
见栾桑晚还絮絮叨叨，栾絮雪道：“是蒋大家的课，听说是因为那日见到殊姐姐的绣品后茅塞顿开，偶有顿悟。”
这般一说，栾桑晚便不嘟囔了，反而喜笑颜开：“原来是因为殊姐姐。”
与此同时，栾府的正门整整停了十二辆马车，栾老太爷站在门旁，一脸不舍：“二弟，这趟回去又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了。”
“大哥说的哪里话，再过不久殊儿及笄，我不就又来了吗？到时候只要你别嫌我来的太勤就好。”
原是东临栾家准备回去了。
栾青诗两手紧紧的抱着栾殊的一条胳膊，埋头在栾殊怀里，闷闷开口：“我不想离开殊姐姐，不然我去和祖父说下，在羲和陪殊姐姐到七月。”
栾殊噗嗤一声笑起来，她用食指将低着头的栾青诗推出个脸来：“不要说胡话了，祖父才不会同意呢。”
栾青诗哼了一声，复又埋首在栾殊胸前。
院门外传来留福的声音：“小姐，该走了。”
来时带了许多车寿礼，这趟回去，也塞了许多礼物让他们带走。
留福方才一首在帮着搬运东西，眼下终于收拾好了，一瞅自家小姐还待在栾府里头。
东临这些人一走，府里便空荡了许多。
栾殊才刚从主院回到惊蛰楼，便见到栾渭背着手站在树前。
他穿了一件蔚蓝色长衫，别在背后的手把玩着一把竹扇。
“二哥，你在看什么呢？”
栾渭听见栾殊的声音，转过身来，一见栾殊他便嘻嘻笑起来，那风度翩翩的模样霎时就毁了个干净：“我爹明日要去封阳，连我也一块带去了。”
“说是顺便去路家祭祖，我有多年未回路家，顺道去看看。”
栾渭的生母姓路，名叫路婉，路婉的父亲只生了两个女儿，另一个女儿是怀湘王的侧妃，生的也是个女儿。
算来，栾渭是两代中唯一一个男丁。
栾殊点了点头，又听栾渭道：“我十岁那年去过一次路家，如今也不知外祖如何了。本来还想陪陪殊儿的呢。”
见身旁没外人，他又小声道：“听说我那外祖想给我介绍几个小妾。”
被栾殊瞪了一眼，他才赶紧摆手：“我这不就是好奇吗。”
“若是外人知道栾家二公子是这个模样，不知得跌了多少人眼睛。”
两人聊了两句后，栾渭便要回自己的小院收拾东西了。
临行前栾殊问她：“不若先去珠玉楼看看杜姐姐再走？”
栾渭有些意动，但最终还是摇着头拒绝了：“珠玉楼都是女子，我一个男子进去只怕不合适。”
杜青黛在十九这一日去了珠玉楼，原是几日前就打算去的，只是遇上栾家寿宴便耽误了几日。
据说这日去了许多小姐，只可惜栾殊出不得门，没瞧见这场热闹。
好在有丫鬟每隔一盏茶的时间就回来同栾殊说上一回，栾殊瞧着有几分像茶楼里的说书先生，只是章节短了些。
因为珠玉楼每个小姐只能带一位丫鬟进去，不过栾家有西个小姐，杜辛夷也带了一个丫鬟，每趟换一个丫鬟来，栾殊也听了个全。
杜青黛刺绣不凡，也时常来她这处学些技巧。凑巧王家女要下榜，栾殊对杜青黛上榜还是很有信心的。
第一趟来的是栾素霜的丫鬟，名叫簪花，因常跟着栾素霜看话本子，讲起话来颇是有趣生动。
“青黛小姐去时，珠玉楼中己经挤满了人，当时奴婢还看见了楼家的二小姐与席家大小姐。她们二人似乎也想上前试一试，除此之外还有顾家小姐、张家小姐。”
这不奇怪，满庭芳空出来的位置谁不想争一争?
若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是她们挑战榜上的人物，但是能上榜的岂是简单的人物？
如今凑巧碰上有人出榜，多少人盯着那空位眼馋呢。
“不过这几位小姐都规矩，昨日青黛小姐往外传了话，知晓她今日要比试，因此都在一旁看着。”
“几位小姐是同青黛小姐一同去的，一进珠玉楼，就碰上了三公主。”
“那三公主今日穿了一件鹦鹉刺腰石榴红裙，又披了一件鹅黄柳絮花纹帔子。梳的是个交心髻，簪了两支花头簪。”
“听人说，三公主比青黛小姐早到了两炷香的时间，还在珠玉楼里喝了半盏茶。想来是因为想先青黛小姐一步进行挑战，免得到时候被青黛小姐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