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楹嫣诧异的张大了嘴，她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自家姐姐和柳姐姐居然称呼一个十五岁女子为老师？且方才那动作分明是半师礼。

她有些难以回神，便是离开栾府之际都是恍惚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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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竹苓来栾府还只是开始，之后几日府中日日都有人来，那沾亲带故的便借口来看表兄妹，那没有姻亲关系的便说来看好友。

栾家这么多小辈，又有宋家、杜家、邱家这么多家在，栾府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值得一提的是裴凝也跟着栾青诗来了一趟，刚巧李竹苓将黄绸上的琴谱抄下了并将原稿送回来了，栾殊便将那胡笳十八拍也借予裴凝看了。

若只是来混个脸熟也就罢了，让栾殊始料不及的是这几日居然来了不少家来议亲的。

栾殊婉拒了几家，最后实在被缠的没有办法，便想着出府去避一避。

思来想去决定去灵犀楼，去看一看那百花谱，上回去时，时间不够，她都没仔细看。

——

这回栾殊出府用的还是那顶玉轿子。

招摇归招摇，也是个提醒，告诉那些人她不在府里，不要白跑一趟了。

至于去的哪里，栾殊起轿的时候一壶春里可是跟着出来许多小尾巴。

那些小尾巴跟了栾殊一路，见她最后进了灵犀楼，只得叹了口气就近找了个茶馆，也有几个是跑回去通知自家小姐少爷的。

栾殊进楼内的时候，楼里聚了七八个女子，皆是年纪尚幼的小美人，在一块聊着闲话。

见栾殊进来，又是一块住了口，各个拿着余光看着栾殊，等栾殊走过几人身边后才小声出了口气相互示意：“是栾家那位小姐吧？”

几人目光都落在其中一位眉心绘了花蕊的女子身上。那女子是这几人中唯一一个去过栾府参加及笄礼的人。

自及笄礼之后，羲和便流行起来在眉心绘花蕊，只这七八人中便有一半绘着花。

只是那些跟风的不知晓怎么流行起来的，这不，其中一位女子道：“没想到这眉心花钿竟这般流行，连栾家小姐也点了。”

去过栾府的那女子目光奇怪，在说话之人的脸上扫了几眼，才小声道：“这本就是因为栾小姐才兴起的。”

要说这花钿确实并不是栾殊起的头，往上几个朝代早有女子在脸上做花样了。

只是平时这般打扮的人并不多，而那次栾殊的出场实在惊艳，打扮也出众，因此才有贵女仿着其装扮打扮起来。

那初次得知真相的人皆是愕然一愣，她们本还以为该是云栀云槿或是子曦郡主这几人带的头呢。

——没想到栾小姐竟己经能引领羲和女子风尚了。

一想到这，那日没去成栾府的女子便是遗憾的叹了声气：“我还是第一回看见栾家小姐，那日及笄礼我正巧在清琅，碰巧错过了。没想到栾家小姐这般好看。”

“是啊，我还道外头那些传闻都夸张，没想到还真如仙人下凡一般。”想起方才栾殊路过几人时微笑示意，只那一刹那，几人便觉得这羲和第一美人是该易主了。

说句夸张的，自己若是站在栾殊跟前，只怕得被衬的如同婢女了。

“听人说是不肆画师给她作的画。”不肆在女子中声望不低，毕竟笔下的人都是绝世佳人。

只是那画作得等上一段时间才会放出来，几人不能在此时一饱眼福。

又想起方才栾殊离开的方向，不禁窃窃私语起来：“方才那栾小姐是往不肆画师的房间去的吧？”

几人回想起那方向，的确是往不肆那房间去的，纷纷目露好奇：“你们说那栾小姐和不肆画师……”

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了：“瞎想什么呢？不肆画师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他可是除了画作，其余的连多一眼都不会瞧的。”

“就是，你没见那么多人同不肆画师示好，都没得回应的吗？”

“可是，那些人根本没法同栾小姐比啊……”

“作甚这猜想，说句你不爱听的，人家还未必看得上一介画师。”

这话一出，几人都沉默了。

半晌几人喃喃：“你们说，那明寰第一美人——”她拉长了音，却没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一旁的人却也懂了她未尽之意。

——那明寰第一美人比之何如？

另一头栾殊己经上了楼，她轻敲了敲不肆的房门，听得里面说了一声“进来”才推门而进。

要说今日来灵犀楼，实同不肆无甚交集，只是臻微千叮万嘱，让栾殊莫忘了将那面纱取回来。

换做旁的面纱丢了便丢了，但那面纱上绣了栾殊的闺名，若被别有用心的人瞧见，恐生事端，难免污了自家小姐的名声。

栾殊推开半扇门，往里走了几步，只见不肆正坐在书桌前，低着头目视书桌上的画卷，一手转动着翠玉指环，一边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响动也没有抬头，只是拿着指尖敲了敲书桌上的空位。

那空位上放了一个茶盘，却是没有茶杯。栾殊了然，不肆是以为自己是那添茶的侍女了。

她往桌上椅上匆匆扫了一眼，没瞧见自己那面纱。

遂又走近桌旁轻轻咳了一声，只见随着咳嗽声响起后，不肆僵首了身子，似乎是被吓了一跳。

虽然只是一瞬，但栾殊分明看见他转动着指环的手指都停了几秒。

等了几息，终于见不肆自画中抬起头来。

他转头看向栾殊，面上却没有丝毫被惊吓的恼怒。

见是栾殊，他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然后将书桌上那画卷卷了起来。动作不急不促，栾殊却无端感到了几分紧张。

栾殊眨了眨眼，心中暗自奇怪起来。

她方才己经看见了，书桌上放的是那日不肆为自己所做的画像。

若是换个人，栾殊兴许便会觉得是心悦自己了。

又见自己来，慌忙收拾了画卷，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可面前这人是不肆。

抽卡机是可以查询好感的，只是每个月一人只能查询一次，不然单靠着抽卡机显示的好感，栾殊也能将不肆的真身找出来。

她从抽卡机中得知不肆对自己的好感是32点。收拾画卷的时候给人的感觉是为了避免误会，而不是被抓包后的羞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