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剑宗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k¨a*n′s~h¨u+q+u′n?.¢c,o?m/
檐角挂着的灯笼,在潮湿的空气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苏墨脚步匆匆,穿过寂静的外院,心中满是忐忑不安。“希望女魔头这次的惩罚能轻一点。”他在心里默默祈祷着。尽管已经迟到,但他依然不敢放慢脚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听雪阁的琉璃瓦在雾中若隐若现。苏墨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裳,平复着那颗剧烈跳动的心。缓缓推开了听雪阁的大门。“吱呀——”一声轻响。阁门缓缓打开,混着雪松气息的檀香扑面而来。江映雪背对着门扉,静静地立于沉香木案前她身着一袭冰蓝色的广袖长袍,衣袂垂落。皓腕悬在青瓷茶盏上方三寸,指尖凝出霜花。细看那茶雾,竟在半空结成蜿蜒冰纹,恰似剑诀起手式。案上错金博山炉腾起青烟,将悬在空中的冰灯映得忽明忽暗。“迟了半刻。“她声音清泠如碎玉,指尖点在茶盏边缘的动作却顿了顿。苏墨注意到案上《寒霜剑谱》翻至第七页,那页记载的“冰魄锁心“招式图旁,多了一道新鲜的朱砂批注。¢1/3/x′i`a/o?s/h\u?o`..c?o!m*而江映雪发间的玉簪歪斜了半寸,这对于一向以严苛著称、连衣褶都要用冰诀熨平的执法长老来说,实属罕见。她似乎早已在此等候苏墨多时。苏墨立即躬身行礼:“弟子甘愿受罚。”话音未落,只见江映雪广袖拂过剑谱,原本凌厉的批注字迹竟化作水汽消散。江映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去后山采三斤霜雾茶,日落前送回来。”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出乎意料地轻淡。苏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次的惩罚轻得有些反常。换做平时,他早该去戒律堂受寒鞭之罚了。苏墨抬头时,恰见窗棂漏进的晨光掠过江映雪眉间,那抹常年不化的霜色下,竟透出些倦意。......晨后的茶田泛着银辉,每片茶叶边缘都凝着冰晶。苏墨挎着一只紫竹篓,身影在茶田中穿梭,指尖精准地掐下嫩绿的茶芽。正当苏墨专心的采摘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师弟倒是悠闲。”笑声贴着耳后响起。/r+u\w!e+n¢.·n+e,t′苏墨疑惑的抬起头。萧无涯自茶树阴影中踱出,腰间银铃无风自动。“是他?”苏墨心中一惊,“他来找自己做什么?”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念头,“莫不是昨夜离去时落下差错,被他发现了?”他仔细回想昨夜之事。但随即抛去了内心的想法。昨日他使用了玉璧的完美伪装,应该没有任何遗漏,不存在暴露的风险才对。随即他想到了昨晚那山洞里被困的那些弟子。今日突然找他,难不成是将他当做了下一个猎物?“见过萧师兄。”苏墨朝对方行了一礼。“不知萧师兄找我有何事?” “昨夜执法堂清点人数,外门少了两人......”萧无涯指尖摩挲剑穗,银铃突然爆出刺耳鸣响,“不知师弟可知晓?”苏墨心中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师兄说笑了,我只是一介杂役,怎会知道这些。或许是下山赌钱去了吧。”话音未落,一道剑气擦过竹篓。将苏墨腰间的竹篓斩落在地,茶叶散落一地。苏墨顿时心惊,眼看对方还欲出手,正准备将灵剑取出抵挡。“叮!“冰晶凭空凝结的脆响惊起寒鸦,江映雪踏着雾凇而来,足下绽开的霜纹冻住了萧无涯半截衣摆。“本座的人,还轮不到你越俎代庖。“她眼神冰冷地盯着萧无涯,语气中透露出丝丝怒意。“长老教训的是。“萧无涯收起剑,轻笑一声,朝江映雪躬身行礼,被冻住的衣摆寸寸碎裂:“弟子这就告退。”江映雪冷声道:“我不希望这种事再次出现。”一道剑气从萧无涯脸庞划过,鲜血滴落在茶田的嫩芽之上。“弟子明白。”说完,萧无涯携带着银铃转身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茶田的尽头。“采茶。”江映雪的声音传来。苏墨低头应道:“弟子遵命。”虽然不知道江映雪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多亏了她,不然今日怕是有一场恶战。他心中暗自思忖,不知对方是如何盯上他的,但日后确实得更加小心才是。......暮色浸透听雪阁,苏墨立在门前。“坐下。”江映雪指尖轻推,一只碧玉茶盏轻滑过案面,来到苏墨面前。“你采的霜雾茶,灵力驳杂三成。”苏墨接过茶盏,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他轻轻抿了一口茶。暖意顺着喉头化开,瞬间传遍全身。一丝淡淡的魔气从他身上悄然消失。苏墨顿时心中一惊。何时沾染上的?自己居然没有发现。这时,他才明白萧无涯是如何盯上他的。抬首时,江映雪已倚在窗边,翻阅着剑谱。日落的余晖为她镀上上一层暖金光边。光影里,发丝似染了彩,微微泛着光,侧脸轮廓也被勾勒得分外柔和。“再看挖掉你的眼。”江映雪突然冷冷地说道。“弟子知错。”苏墨立即低头回避。“你与箫无涯有何恩怨,我不感兴趣,但如若不守规矩,你应是知道后果。”江映雪冰冷的声音传至苏墨耳边。“弟子明白。”苏墨垂首回应。阁外忽起异响。一只雪白的灵貂身影自屋檐上窜过,口中还叼着一枚血参。江映雪广袖翻卷,灵貂顿时被冻住,化作一座冰雕。“监守自盗?”江映雪冷笑,血参落入她手中,“鹤翁倒是养了条好畜生。”说完,她将血参抛向苏墨,“赏你了。”苏墨连忙躬身道:“弟子谢过长老。”“明日将《清心诀》罚抄百遍。”江映雪合上剑谱,“抄不完,便去寒潭泡足十二时辰。”苏墨低头称是,却见自己鞋底不知何时被施了净尘诀,连禁地带回的血污都消失无踪。檐角风铃轻响,夜色浸透了听雪阁的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