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操!”
王彦超只觉得眼前一黑,鼻梁骨咔嚓一声脆响!
剧痛伴随着酸麻首冲脑门,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被打得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河滩的碎石子上,啃了一嘴泥!
“狗日的!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来了!”林振中怒吼着,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扑上去又是一脚,狠狠跺在王彦超肚子上!
“嗷!”王彦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抱着肚子蜷缩成虾米。\x~i+a.n,y.u-k`s~.?c`o_m?
“打!打死这帮龟孙子!”几乎同时,张建军带着几个早就埋伏好的壮小伙也冲了出来!
“敢偷我们振中哥的药材!活腻歪了!”
“打死你个瘪犊子!”
“操你姥姥的!”
骂声和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来!
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谁是谁。
张建军他们几个憋了半天的火气全撒在这三个倒霉蛋身上了。
拳头专往肉厚的地方招呼,脚丫子专踹屁股大腿根儿!
“哎哟!别打!别打了!”
“误会!误会啊!”
“我们不是小偷!不是偷东西的!”瘦高个和矮胖子被按在地上摩擦,哭爹喊娘地辩解。
“放你娘的屁!”张建军一脚踹在矮胖子的腚沟上。¨小?税?C-M′S_ ~庚¨薪¢罪~全.
“不偷东西?不偷东西大半夜扛着这么大个口袋跑我们屯子地里来?还往河里扔?你他妈扔的啥?给龙王爷送礼啊?!”
“就是!不是偷东西是干啥?踩点啊?”另一个小伙儿又是一拳。
“我们就是...就是看看...对!就是看看!”王彦超捂着流血的鼻子,挣扎着想爬起来狡辩。
“看看?”林振中一把薅住他的头发,把他从地上提溜起来。
他指着旁边被踩得乱七八糟的药材地,还有河边那堆还没来得及丢完的福寿螺,厉声质问:
“看看能把我们药材祸害成这样?看看能往我们河里扔这些腌臜玩意儿?说!你们袋子里装的啥?是不是偷了我们地里的药材?偷了我们仓库的种子?”
“没有!真没有!那是我们自己带的......”两个小跟班吓得语无伦次。
“自己带的?”林振中冷笑,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三更半夜,你们靠山屯的人,带着这么多东西,跑我们青山屯的地里河里来看看?还自己带的?骗鬼呢!”
“肯定是来偷东西的!好你个小偷!”
他猛地提高音量,对着屯子方向吼了一嗓子:“来人啊!抓贼啦!有人偷咱们的药材!祸害咱们的庄稼!”
这一嗓子,像在滚油锅里泼了瓢冷水!
屯子里零星的灯火瞬间亮起,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吆喝声由远及近,汇成一股洪流,朝着河边汹涌而来!
“抓贼!”
“哪个王八犊子敢来偷东西?!”
“打死他!”
手电筒的光柱乱晃,很快就把河滩照得如同白昼。.咸`鱼¢墈¢书,王- *追-嶵\欣/漳+洁?
张大海第一个冲过来,后面跟着呼啦啦一大群拿着锄头的社员,一个个怒火冲天,把王彦超三人死死围在中间。
“队长!就是这三个瘪犊子!”张建军指着地上鼻青脸肿的三人。
“黑灯瞎火摸到振中哥药材地里,还往河里扔东西!被我们抓了个正着!还嘴硬不承认偷东西!”
“偷东西?偷啥了?”张大海脸黑得像锅底,眼神刀子一样刮过三人。
“队长!冤枉啊!”王彦超看到这么多人,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想爬起来:“我们...我们真没偷东西!就是好奇才过来看看。对,看看青山屯的庄稼......”
“看看?”张大海一脚踢开王彦超身边那个装着福寿螺的口袋,黏糊糊的螺卵滚了一地,“看看带这么多这玩意儿?这是啥?嗯?你他妈告诉老子,这是啥?”
“这...这是...是......”王彦超舌头打结。
“还有这!”林振中指着药材地里那些撒得到处都是的蝗虫卵:“这些又是啥?也是你们看看带来的土特产?啊?”
“肯定是来偷东西的,队长,给他们送号子里去!”
“偷庄稼祸害的可是全屯儿的人,公社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给他们档案上来上一笔!”
“我们...我们......”瘦高个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队长!甭跟他们废话!”一个社员举着锄头吼道。
“人赃并获!不是偷东西是干啥?还祸害咱们的药材地!肯定就是他们偷了咱们的药材!说不定仓库丢的东西也是他们干的!”
“对!捆起来!送公社!”
“先打一顿再说!让他们长点记性!”
群情激愤,唾沫星子都快把三人淹死了。
王彦超被这阵仗彻底吓破了胆,眼看那些愤怒的锄头铁锹就要落下来,心理防线彻底崩溃,脱口而出:
“不是偷东西!我们真没偷!我们...我们是来...来搞破坏的!”
这话一出,现场瞬间死寂!
所有愤怒的目光,都像锥子一样钉在王彦超那张惨白流血的脸上。
林振中冷笑一声,总算是把这瘪犊子说哄得说出来了。
“搞...搞破坏?”张大海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天的冰溜子,一字一顿:“说清楚!搞什么破坏?”
王彦超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但看着周围那些要杀人的眼神,他浑身筛糠似的抖,再不敢隐瞒,带着哭腔嚎道:
“我...我就是看不惯青山屯,看不惯林振中!凭啥你们就能当先进,我们靠山屯就不行?”
“我就是想让你们庄稼遭灾!到时候我好...好来当救世主...呜呜呜!”
“那袋子里是蝗虫卵...撒地里,几天就能飞起来啃光庄稼。”
“河里扔的是福寿螺...啃稻根,污染水,专门祸害水田的。”
“我就是让你们倒霉...然后...然后我再......”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被一阵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淹没。
“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张大海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他眼珠子瞬间就红了,额头上青筋暴跳!
“王八羔子!畜生!猪狗不如的东西!”张大海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头差点戳到王彦超的脑门上。
“就因为你个狗杂种看我们屯子不顺眼,就想把我们全屯子老小往死里坑?两条人命官司刚消停,你他妈又想饿死我们一屯子人?”
“我就说这才他娘的开春,怎么就这么厉害的虫害,好你个祸国殃民的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