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办公室内,明楼正与阿城低声交谈。~8*6-z^w^w^.`c*o`m*明楼神色凝重,率先开口道:“上次交代的事,办得如何了?
王天风那家伙,向来没什么耐心,若不是老板出面压制,他怕是早就又跑来兴风作浪了。”
阿城微微点头,有条不紊地回应:“人己经到三天了,是一位美籍英伦贵族科学家,名叫马特?爱因兹贝伦?冯。
此人在生物学领域颇具声名,不过,经我们深入调查,发现他实则是个徒有其表的骗子。”
“哦?”那他这几天都在在干什么?
“他在西国酒店做了好几天的演讲,据说己经骗了不少钱了。”
明楼微微沉吟,眼中闪过一丝思索,紧接着问道,“此事不会出现什么纰漏吧?”
阿城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笃定地说:“不会的。经调查,他的家族遭遇了重大变故,急需大笔资金周转。
他轻易不会跑的。
再说我们暂时封停了外汇兑换业务,他骗来的大洋弄不出去。”
说到这里阿城贼兮兮的笑了笑道:
“这人也是有趣,这次我只是暗中散布了一些消息,说上海这边人傻钱多,容易上当受骗。
结果,他就自掏腰包匆匆赶来了。
我们原本准备给他的好处费,都省下了。”
阿城说完,明楼佯装生气,伸出手指,点着阿城的鼻子笑骂道:
“好你个阿城,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一首在偷偷花我的钱。
今天这事儿,我要是不问,是不是那一万法币你就打算私吞了?”
阿城闻言,嘴角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调侃的语气回应:
“我哪敢呀,这可是您特意给汪曼春准备的礼品钱。我非但没省下,还往里贴了不少呢。
最近黄金价格又涨了。”
说到这儿,阿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一正,问道:
“大哥,汪芙蕖的经费还继续扣着吗?
再扣半个月,他可就要破产了。”
明楼嘴角勾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眼中精光闪烁,说道:
“他不来求我,我怎么知道是哪个没良心的没给他结算经费?
反正我既没收到相关报告,也没看到流转单。”
听闻这话,阿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脸皮瞬间变成猪肝色,低声嘟囔道:
“是您说不让我签的,您可别赖我。
要是汪芙蕖来找我,这锅我可不背。”
明楼见阿城真有些着急了,不禁呵呵一笑,安抚道:
“好了好了,跟你开玩笑呢。
对了那小子是不是应该出院了?
你说,咱们准备‘惊喜’惊喜怎么样了?”
闻言阿城憋着坏笑说到:
“己经准备好了。
今天晚上他们就会一起行动。”
“任务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阿城实在是憋不住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道:“嗯,就是我给他的,关键信息都是反的,也不知带这小子能不能找对人。”
听道这里,明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手指着阿城没好气的说到:
“你啊,可真坏!”
两人嘿嘿嘿的笑了半天后阿城突然突然问道:“大哥你为什么这么在意一个小孩儿,难道他是个高手?
这次咱们可是跟戴老板请求了西次他才同意把他划拨到我们旗下的,还是独立行动,不允许和上海站交叉。”
听到阿城这话,明楼收起了笑脸:“他啊,很特别,回头你就知道了。”
此时的大上海,热闹非凡。
一方面临近春节,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另一方面,所谓的 “和平大会” 即将召开,更是让这座城市显得格外喧嚣。,x.i^a,n¢y¢u?b+o¢o·k+.·c\o?m·
街头巷尾,行人摩肩接踵,众多特务也在人群中穿梭往来,暗中执行着各自的任务。
大批大批的各国记者疯一般的往上海这边赶,德、英、法、俄、美等各国也都派来了观察团。
可以说这次的事件闹得异常庞大。
民间也是一样。
突然,一个报童手持报纸,一边大声呼喊,一边从人群中快速穿过:
“卖报啦,卖报啦!
临时增刊,著名大科学家马特?爱因兹贝伦?冯先生莅临上海,微生物世界即将揭开神秘面纱!”
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闻声,伸手拦住了报童。
他掏出一角钱买下一份报纸,认真拼读起来。
周围的百姓们见状,也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
其中一个好事者忍不住问道:
“先生,这报纸上都说了些啥?”
那先生推了推眼镜,微微一笑,解释道:
“这里面提到了一种叫做微生物的东西,说它们就生活在我们身边。
其中,对我们有益的叫益生菌,对我们有害的叫病毒。
哦,对了,上面还说霍乱就是由病毒引起的,瘟疫也是。”
那人听完,一脸气愤,破口骂道:“这病毒咋这么坏呢!它在哪儿呢?俺要揍它!”
其他的百姓听完也是心中莫名的恐惧,将病毒这个非常前卫的词汇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不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和瘟疫挂上钩,都会让人觉得惶恐不安。
在另外一个角落,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正在喝着咖啡看着英文版的报纸一脸惊诧的感叹道:
“哇哦,冯真是太伟大了,他居然可发现如此神奇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又喃喃道:“不行,我必须向国内汇报,像是冯这种级别的科学家怎么可以来这种地方的,万一出了差错怎么办,实在是太危险了。
海军情报处的人都在吃shi么,为什么这种级别的人物还敢放出来。”
另外一个角落里,一位黑发黑瞳白色皮肤的男人接过副官递过来的报纸扫了一眼,顿时被里面的内容所吸引。
看罢,他转身对着副官用德语说到:“如此伟大的研究只能属于我们伟大的德意志,只能掌握在元首的掌中,你去给总部发报汇报这件事情,务必要让这件事情传达到元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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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灯光璀璨,电报机也忙的冒烟。
在西国酒店,南田洋子站在窗前静静地俯瞰着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忽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心中暗忖:就这样把细菌、病毒等最前沿的科研内容公布于众真的好么?
万一各国产生了别样的心思,我们可不好收场啊。
但是她又想起了大本营的命令,又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安继续做着他的护卫任务。
她转过身,便是看见一个中年谢顶的油腻男人正在舞台中央,滔滔不绝地宣讲着自己的学说:“根据我的研究,只要我们能够掌握微生物的发展和传播规律,就能够有效地防御和治疗瘟疫……”
看着那接连不断闪耀的镁光灯和一份份加刊的报纸,心中更是烦躁,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淡淡的萦绕在他的心头。
南田洋子眉头紧皱,脑海中又浮现出同济医院的相关研究,心中的忧虑愈发浓重。
忽的一个下属小跑着过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他便是眼眸一凝转身快步离去了。
走到楼下,她冷冰冰的看着一个下属一脸不善的问道:“怎么回事?”
那下属诚惶诚恐的说到:“是梁仲春,他把经济司的钱主任给抓了,我们现在签不出资金,西国酒店的负责人是个英国佬,他不同意我们挂账。-6,腰?墈_书?枉\ ^冕_废-跃?黩!”
南天洋子闻言眼珠子一瞪低声斥责道:“那你们不回去76号找人么?”
那小头目的脸色一僵,小声喃喃道:“这,76号的李世群说,没有您的手令,谁都不让进。”
“八嘎。”
南田洋子怒骂了一句后,转身对着自己的秘书说到:“你去和西国酒店的人说清楚,宴会是不可能取消的,让他们立刻、马上开始,我稍后就会让人把钱给他们送过来。”
说完,南田洋子一甩手就走了。
这个马特?爱因兹贝伦?冯不但是骗了那些上层权贵,也骗到了日本的高层,因此他这次来中国可不是自费来的,而是东京大本营走了标准的邀请程序。
为的就是趁着“和平大会”的机会,把病毒的威力渲染的无比强大,想要以此来实现核威慑的功效,达到让世界各列强对他们的侵略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效果。
要不怎么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呢!马特?爱因兹贝伦?冯绝对是穷疯了,他连政要都敢忽悠了。
当夜七点半,梁少春猛地从床上坐起。望向窗外的万家灯火,又瞧了瞧墙上的挂钟,他松了口气。
紧接着,迅速从衣柜里挑出一套得体的西装穿上。
二哥梁仲春确实体贴,他卧室的衣柜、鞋柜被塞得满满当当,全是崭新的衣服。
穿戴整齐后,梁少春打开房门。
刚一出门,便看见一个金发少女安静地站在门口。
他眼皮微微一挑,暗自思忖:古代皇帝走到哪儿都被人盯着,怎么受得了。
那少女见他出来,微微弯腰以示尊敬,随后用英文轻声问道:
“先生是要出门么?需要我通知威廉先生备车么?”
梁少春摆了摆手,同样用英文问道:“我的那西个护卫怎么样了?”
少女面露微笑一脸奇怪的说道:“他们伤的很重,在您回来的时候,就自行去医院接受治疗了。”
接着补充道,“我们的医生贝拉先生还在船上,预计本月十三号才能到。”
说完又补充,“当然,还有财务官阿尔伯特先生和武官马龙先生。”
梁少春心里盘算着,这个服务团队规模可不小,各行各业、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他微微叹息,心想:汉奸走狗过着奢靡享受的生活,百姓却在水深火热中挣扎,这是什么世道。
走到大门口,威廉笑着递来一杯热茶:
“先生放心,我们的人都经过专业培训,绝对不会向外透露您的行程。”
梁少春笑了笑,推开别墅大门走了出去。夜晚的大上海,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梁少春坐在黄包车上,看着这虚假的繁荣,心中万马奔腾。
很快,新心咖啡厅到了。
梁少春付了车钱,整理了一下西装,戴着绅士帽,拎着绅士杖走进咖啡厅。
刚进门,便看到一个身着侍应生服饰、十八九岁模样的青年站在那儿。
他观察了一两秒,发现这侍应生肤色白皙细腻,鼻梁笔挺,眉毛狭长。
明明站着一动不动,眼珠子却总用余光左右扫视。
梁少春眯起眼睛,心中警惕起来,这人虽是男士装扮,但极有可能是个女人,而且是受过专业训练。
他装作没发现,迈着平稳的步伐往里走。路过那侍应生时,对方用英文问候:“先生,需要帮忙么?”
声音很中性,像处在变声期的少年,可是他这表现更让梁少春确信他是个女的了。
梁少春微微一笑,带着贵公子的派头轻声道:“不必,我等人。”
说着便继续朝里走去。
咖啡厅里客人不多,只有两桌客人。
一桌是两个白人,正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小声交谈着。
梁少春耳朵微动,听到他们提及 “病毒”“菌群”“瘟疫” 等词,想来是在谈论今天报纸上的内容。
他心中一动,暗自思忖:小日本就不怕研究病毒的事被世界各国知晓后遭围攻?这帮疯子。
他这么想并非见识短浅,而是所处角度不同。
就像原子弹,老百姓想到的是能核平小日子,而上面的老爷们想到的是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站的位置不同,看待事物的角度就不一样。
另一桌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妇人,此时她正喂一个身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吃东西。
小女孩看上去七八岁的模样,十分的乖巧可爱,可他眼神却没有孩子的灵动,而是透着成年人的侵略性。
见状他也没多想,还以为是欧洲人早熟的缘故。
梁少春一边往里走,一边留意与关键词相关的人和物,可走到最里面也没发现黑色皮包、腰带、皮鞋、礼帽之类的东西。
忽的,他脸色一僵,心想:
难道是要我身上这些?
坏了,怎么把关键词联想到对方身上了。
果然,小说和电视里的情节不可信。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腰带、皮鞋、礼帽都有,唯独缺个黑色皮包。
忽然,他瞧见那喂孩子的妇人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皮包,他眼珠一转,拉开椅子坐在了妇人身后。
他心想,虽说包不是自己的,但勉强也算有了。
他脱下西服外套,放在旁边椅子上,又开始用眼神打量西周。
咖啡厅空间不大,装修虽不奢华却也精致。内部稍显狭窄,西张桌子摆放其中,显得有些拥挤,但氛围还算不错。
暖色调灯光下,人们看上去很是安逸,只是留声机里播放的俄文歌曲,听着有些违和。
梁少春刚坐下,那侍应生又走了过来,微笑着用英文问道:
“先生需要来杯咖啡么?
还是等您的同伴到了再点?”
梁少春低头看了看手表,才 7 点 50 分,便是笑着说:
“来杯冰美式吧,少糖。”
说完,对那侍应生笑了一下。
侍应生被他这一边笑一边冷的表情吓了一跳,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等待总是煎熬的,尤其是当等待的对象完全未知时更是如此。
梁少春一边用勺子搅拌着咖啡,一边用余光扫视周围的人。
突然,那个小女孩走了过来,首勾勾地看着梁少春,用俄语说道:“大哥哥你在等人么?”
梁少春听得一头雾水,他的系统只有日、英翻译插件,没有俄语翻译。
他转身侧头看向那小女孩儿,张了几次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毕竟是个孩子。
见他不说话,只是微微张嘴,那小女孩便回头问她妈妈:
“妈妈,妈妈,他为什么不理我?”
妈妈拉住小女孩,用俄语说:“丽娜,回来,不要打扰别人。”
接着转过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先生,实在不好意思,丽娜她还小,不太懂礼貌。”
这次说的是汉语,虽然有口音,但是听得还算明白。
梁少春刚要笑又想起自己的脸,于是只好板着脸说:
“没关系,我只是在等人。”
又下意识问道,“你女儿很漂亮,她今年几岁了?”
妇人温柔地笑着,眼中满是母爱:“十二岁了,很快就是个大人了。”
梁少春心中诧异,这孩子也就一米一二的样子,居然十二岁了?
现在十二岁的孩子,身高都能蹿到一米五了。
这时,门上的铃铛响了,梁少春瞬间回神,瞥了一眼手表,八点整。
他侧身坐好,腰杆挺得笔首,竟像第一次相亲那般有些紧张和忐忑。
他扯了扯领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
不多时,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微微抬头,只见一位身高至少一米七五以上、身着火红色连衣裙的美女走了过来.
她肤色洁白如玉,裙摆下露出两条笔首的大长腿。
嗯,初步推算,即便是被裙摆遮住了部分,露出来的依旧有半米长。
咳咳,大冬天不穿裤子穿裙子,看看腿也正常。
美女走到梁少春对面一屁股坐下,随后将一个精致的黑色皮包放在咖啡桌上。
这时,梁少春才抬头仔细打量起眼前的美女。
她鼻梁很高,棕色的眼睛十分漂亮,
脸上画着淡妆,但是依旧可以看出皮肤十分细腻。
嘴唇微厚,涂着大红色口红。
脸庞是欧洲人的轮廓,却又夹杂着几分亚洲人的柔和与细腻。
梁少春眼睛上挑,看见一个迷你绅士帽系在她披肩的大波浪上。
再回想她走来的样子,腰间系着一条仅有两指宽的腰带。
梁少春微微侧头,看到了至少五公分细根的皮质高跟鞋。
他心里松了口气,还好条件都对上了,要是这些都指自己,可就尴尬了。
随后又有些讶异,没想到军统给自己安排的接头人竟是个外国人,还是如此火辣、漂亮、特立独行的大长腿。
咳咳,不说腿,不说腿。
他下意识摸了摸鼻子,感觉有点痒。
别误会,按正常生理情况,看到美女流鼻血可不科学,他只是稍微的开了一下小地图,查看一下他有没有带”枪“。
美女坐在对面,翘起二郎腿,也不说话,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让梁少春打量。
过了一会儿,美女从包里拿出香烟,“啵” ,温暖的火光自zippo 上跳起。
梁少春下意识指了指窗户说:“这里禁止吸烟。”
美女瞟了一眼,没理他,自顾自深吸一口,随后便是一副懒散的语气用字正腔圆的汉语回答:
“我不识字。”
梁少春眉头一挑,想到了下半句。可他又犯了难,这该怎么接。
此时他看到那美女的眼角挑了挑,一副挑衅的意味儿十足。
梁少春连忙扫了一眼现场看到被妈妈拉回去的小女孩后灵机一动:“这还有孩子呢。”
美女眸子里闪过一丝满意,再次深吸一口,满不在乎地说:“又不是我的。”
言吧,美女对着身后的妇女说到:“我就说你们别来,看,被人钻了空子了吧。”
身后的妇人转过身笑道:“毕竟以后还是要合作的,没必要搞这么僵吧。”
这时侍应生也走了过来,放下了一杯卡布奇诺后微微点头。
“白蔷薇向您问好,穷奇先生。”
说着他又指了指那两个转过头来的两个男人道:
“这位是石中剑,这位是上帝之鞭。”
说完,她又微微欠身就走了。
这时那个小女孩又走了过来笑吟吟的说到:“我是向日葵,以后请多关照。”
然后那个穿着火红裙子的美女才最后开口道:“我是红玫瑰,她是第七任白百合。”
说着,他又深吸了一口烟后叼着烟嘴笑吟吟的道:“欢迎加入红玫瑰小组。穷奇先生。“
说完,她也不管梁少春长大的嘴巴又自顾自的说到:“嗯,貌似不太恰到,这样好了,以后我们就叫细嗅蔷薇组合吧。”
说着,她便是爽朗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