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幻`想¢姬? ¨追\嶵¢鑫?璋?劫?”余晓晓说,“没有不舒服?”
“……没有。”向舒怀平静地抬起眼,示意离自己极近的对方退远一点,“不走吗?”
余晓晓嘀咕一声:“走什么。”
她丝毫没管向舒怀的眼神,反而靠得更近了,只是伸出双手“啪”地糊住了向舒怀的脖子——然后垂下头,和她额头相抵了一瞬。
向舒怀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猛地向后一退,捂着脖颈看着对方。
她只看到余晓晓毫不心虚地挑了挑眉,直起腰,神色了然。
……大概是因为余晓晓还没分化吧。才对这种身体接触这么不以为然又随性。向舒怀想。
“还说没有呢。”余晓晓说,“你烧这么厉害,往哪走啊。”
“……我发烧了?”向舒怀有些困惑,是因为昨天晚上的烫伤?可她自己感觉没什么,也没觉得比起平时有特别不舒服。
顶多只是身上没力气——可她情绪还好,甚至可以说是挺不错了,没有任何糟糕的想法和声音缠绕在脑海中。向舒怀在百分之八十的日子里都比这更难过。!q_i_x′i^a.o-s!h~u\o`..c,o¢m+一旦那些声音出现,她更不可能有生活的力气。更何况还有乱七八糟的激素影响,她的健康状况从来都十分混乱。
于是,向舒怀说:“我觉得没什么——不出去吗?昨天说好的。”
结果,她莫名其妙被余晓晓瞪了一眼。
“还出去。”余晓晓说,“你又不是我的包身工,至于吗。给我回去。”
向舒怀说:“我没……”
只是,她的拒绝收效甚微——向舒怀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被赶回了卧室床上。余晓晓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抱着肘看她。
余晓晓抬抬下巴:“睡觉。”
向舒怀抓着被扯乱的衣领,开口:“但是……”
“我答应悠悠姐了。”余晓晓说,“万一你有什么事情,悠悠姐肯定要问我。”
“可我……”
“哼哼。”她宣布,鼓起脸,很有些小孩子气地得意起来,“我才不会给你打小报告的机会。”
“我——”
“你要是不听,我就告诉悠悠姐去。+墈¢书!君` _追!最+薪~彰_结`让悠悠姐说你。”
“——我要换衣服。”
余晓晓眨眨眼睛。
她愣了愣,眼神飘到向舒怀松散领口露出的一片皮肤上,脸“腾”地红了。
“哦……哦。”她面颊通红,很有些不自在地侧过脸,没话说了,“……你换吧。”
向舒怀本来是随口说的。可看余晓晓侧着脸、连耳朵都红了的样子,不觉脸上也愈发热了。
她垂下头,慢慢收紧了攥着领口的手,挡住那片逐渐红起来的肌肤。
次卧陷入一种奇异的安静中。
室内空气的温度好像越来越高了。
可能是因为发烧的热度,向舒怀总觉得自己脸上烫得厉害,连耳朵也在发热。
还是面红耳赤的余晓晓先开了口,说的飞快:“我……出去拿药。”
还没等向舒怀应声,她就跑出带上了门,不一会儿,紧闭的门外才传来一句:“——你吃什么!布洛芬行不行?”
余晓晓家没水银温度计,不知为何却翻出来了一把落灰的电子测温器,被她“biu”地对着向舒怀来了一下。
“……38.6。”她说,“还行。”
感冒药的包装也皱巴巴的,不知道原本是塞在什么地方的。向舒怀换好了睡衣,坐在被子里眯着眼睛检查药的保质期:“没坏。”
“那你把药吃了吧。”说着,余晓晓把水杯塞进向舒怀手里,眼神还是有点躲闪,没敢看向舒怀。
向舒怀咽了药片,点点头:“好。”
不知道为什么,被塞到床上之后,她也真的有些累了。浑身轻飘飘的,使不上劲,一切尽数被热度蒸腾而起。向舒怀躺下去,整个缩进了被子中。
余晓晓好像也没什么事干。她耳朵还红着,只在床边坐了一会儿,视线撞到向舒怀投来的目光时,就忽然站起了身。
“……那、那我出去了。”她说,“关灯?”
向舒怀摇摇头,又忽然想起:“啊,戒酒——”
“我知道。”余晓晓说,“我不出去……就在家里待着。你休息吧。”
她草草答应了这一句,没有再看向舒怀,很快带上了门。
门轻声合拢。随着脚步声也逐渐远离,卧室中彻底安静了下来。
室内窗帘拉上了,只留了盏小夜灯还开着。
灯光是浅黄的,在卡通柴犬形状的灯体表面渲染出昏黄朦胧的颜色。明明才刚打过盹,然而向舒怀盯着那盏幼稚极了的小灯,慢慢、慢慢也感到困意上涌。
因为低热而昏昏沉沉的脑海当中意外地活跃。
很快,向舒怀便沉入了一个有关于过去的梦里。
陌生而庞然的向家大宅,无数张生人的脸。身上洗得褪了颜色的校服衬衫,还有疼痛。
血水漫过发间,沿着额头流下来,于是向舒怀尝到铁腥的味道。
那时她十二岁,生母和继父死后,第一天回到向家大宅。
向家是个足够庞大的家族,姻亲关系复杂,枝叶繁茂。而作为直系流落在外、已故生母毫无地位的私生女,向舒怀当然不会受到欢迎。
有位穿制服的佣人领向舒怀进来,带她去找她的房间,却在半路被叫走了,只留向舒怀一个站在陌生的客厅。
下一秒。
疼痛猛然在脑袋上炸开。
向舒怀眼前发黑,捂着头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只听得见耳内剧烈的嗡鸣。
好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手指间不断流溢的温热液体原来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