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夜风轻掠,瓦片微微颤动,发出低哑的震响。\s\h~e′n*n\v~f\u+.\c.o?m+
原本藏在阴影中的黑衣人,此刻正捂着额头,眉心紧蹙,呼吸紊乱。
他强撑着坐起身,手掌撑在瓦上,额角已渗出一层细汗。
身体跟着晃了晃。
他刚想稳住气息,撤到暗处,却没想到——
颈脖一凉。
一股寒意宛如冰刃,沿着脊背直冲后脑,瞬间将他最后一丝清明击碎。
下一秒,他整个人软软地又趴倒在瓦片上,昏了过去。
夜风卷过,轻轻拂动他额前几缕发丝。
而屋内的一切,依旧平静如初。
沈姝还缩在被子里,她已经被湛陵逼得语无伦次。
卧槽!
这人喝醉了原来是这个德行?!
她以前一个劲地在想着怎么借机会跟他牵扯、创造“亲近时机”,机关算尽才换来一次扶额止喘。
早知道他喝醉是这种疯批撩人模样,何必那么费劲!
直接灌他酒不香吗?!!
湛陵忽然俯身靠近,沈姝正满脑子还在想他这醉意撩人的疯批劲儿哪时候能停点——
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毫无预兆地伸进了被子里。
沈姝眼睛猛地睁大,连呼吸都漏了一拍。
卧槽?!
夜黑风高,他胆子这么大?!
她被吓得差点把被子踹飞出去,脑袋“嗡”地一下,开始上演道德与欲望的内心辩论:
要不她矜持一下?
还是……再矜持一下?
她咽了口唾沫,眼神飘起来,刚在脑子里纠结到底要不要干点坏事——
结果下一秒,湛陵却只是轻轻将她的手腕从被子里牵出来。+j.i_n?w-a!n`c~h/i+j/i?.^c?o!m!
沈姝:“……”
???
他那只修长的手指在她腕间揉捏了两下,动作温柔得几乎带着一点哄人的意味。
然后他收了笑意,低头,将她的手腕捧在掌心,指尖轻轻抵上她的脉搏,安静地落在上头。
沈姝脑袋一瞬间宕机了。
他……摸脉?
她瞳孔地震,脸上的红瞬间从羞耻变成了震惊:“你、你还会这个?!”
湛陵垂眸,神色冷淡,语气却懒懒的:“久病成医。”
沈姝:“……”
这怎么人人都会摸脉啊!
湛陵微微垂下眼睫,手指仍稳稳按在她腕上,指腹微动,细细寻脉。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凉意,清隽俊雅,却因太过专注而显得锋利几分。
沈姝不敢动,也不敢出声,半边身子僵在榻上,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像冻住了一样,一点都不敢抽。
可她分明看到他眉头微蹙,温润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疑惑。
湛陵的指腹又轻轻按了一瞬,像是确认什么。¥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接着,他缓缓松开了她的手,姿态轻得没有半分怜惜,将那只手安安静静地塞回了被子里。
动作温柔的很。
沈姝正想松口气,谁知下一瞬,湛陵已经抬起眼,语气低得出奇,像被夜色包裹着渗进骨子里:
“沈姝。”
他唤她名字,不带尊称,唇角甚至带着一点近乎无害的浅笑。
可那笑意没进眼底,反倒让人心头发紧。
“你为什么,”他慢条斯理地开口,“要给自己下毒?”
沈姝:“……”
???
她瞳孔微颤,瞬间清醒,连血都往脑门冲了一下。
卧、槽……被他发现了?!
明明湛丞都没发现。
沈姝眨了眨眼,脑子飞快运转着,明明一瞬间心虚得要命,可她脸上还是挤出一个微弱的笑容,声音虚虚地辩解:
“世子爷说笑了,我哪来的胆子和法子给自己下毒?这要是被人误会是我自己弄的,那可太冤了……”
她话说得柔顺,语气带着几分病弱的哑意,听上去倒真像是委屈得很。
哪知话还没说完,湛陵忽然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
指腹不重,却极具掌控力,他冷着眼往下一压,沈姝根本来不及挣扎,嘴就被迫微微张开了。
“你……”
她眼睛一瞪,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
下一秒,他已经俯下身,毫无预兆地贴近她的唇间,呼吸间几乎碰到了她的齿列,近到让她耳朵都炸了。
他低头,神情安静得近乎温柔,可那双眼却比夜色还深,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嘴。
鼻息温热,他低声问:“你是怎么给自己下毒的?”
沈姝僵在床榻上,眼睛睁得大大的,感觉那缕贴近的呼吸都快把她烧着了。
湛陵的声音还在她耳边萦绕,低得像夜风:“毒药丸吗?”
她:“!!!”
完了完了完了——
真的被看出来了。
他这人医术有两把刷子!
沈姝当然是一秒变脸,直接现场开演。
她眼眶迅速泛红,像被谁狠狠欺负了似的,睫毛都轻轻颤着,吸着鼻子,小声可怜地呜咽:
“我、我也不是有意的……就是想躲几天,不想再被人说,也不想出门……”
她把脸往下埋了埋,声如蚊呐,“我不是不知分寸,只是想着……能安静几天就好,我也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一边说,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一副“我真的知错了”的模样。
湛陵盯着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忽然低低地叹了口气,像是真的拿她没办法。
他从袖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打开后,里面传出一股淡淡的清香。
他捏出一枚药丸,动作极轻,拇指在她唇边轻轻一划,将那药丸送到她面前。
“乖,张嘴。”
语气温柔,像在哄病中的猫。
沈姝看见那药丸,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嘴巴就已经下意识——
张得特别快。
这也是有湛丞那个前车之鉴。
湛陵原本正要递药的动作顿了顿,见她配合得这么乖,反倒轻轻笑了一声。
低低的嗤笑贴在空气里,带着点懒洋洋的戏谑。
“张这么大,”他低声说着,温凉指尖却忽然抵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抚。
那触感既不重也不急,像是拂过瓷器,又像是在描一笔她唇线的弧度。
他指腹轻巧地按了下,让她的嘴微微合拢了一点,唇形刚好贴合。
紧接着,那枚带着清香的药丸便被他送进了她嘴里。
沈姝一口含住,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然后——
她五官就皱成了一团。
卧槽,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苦?!
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脸都苦皱成一团,生生像含了一块碾碎的黄连加柴胡,苦得眼泪差点当场掉下来。
她甚至怀疑这玩意根本不是药,是哪位老祖宗炼的毒引!
而湛陵却慢悠悠地看着她那副皱巴巴的表情,眉眼微弯,像是看一只被喂了苦药的小兽崽,既想笑,又不急着哄。
“药苦?”他语气低柔,还带着点笑意,“但你不是最能忍的么?”
沈姝:“……”
她现在连瞪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只想仰天喊一句:
我错了,我再也不装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