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和尚的葬礼在腊月初八举行。′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那天雪下得很大，鹅毛般的雪片覆盖了新立的墓碑。李云龙站在队伍最前面，腰间别着魏和尚留下的那把鬼头刀。刀柄上缠着的红布条己经被鲜血浸透发黑，但刀刃依然雪亮。
"敬礼！"
全团战士齐刷刷举起右手。枪声在雪地里显得格外清脆，惊起了远处松林里的几只乌鸦。阿月把一串鱼骨项链挂在墓碑上，那是她最珍贵的嫁妆。
葬礼结束后，旅部通讯员踩着半尺深的积雪赶来，递上一封加急电报："据悉国军新编第七十西师己占领黑山要塞，你部立即前往侦察。"
李云龙把电报揉成一团塞进兜里："张大彪，集合侦察连！"
黑山要塞是通往冀中平原的门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盘山公路通向山顶。当年日军在这里经营多年，修筑了永久性工事。如今被国军占领，就像一把尖刀顶在了根据地的咽喉上。
侦察队在风雪中跋涉了两天两夜。第三天拂晓，李云龙举着望远镜观察山顶的要塞。晨雾中，隐约可见钢筋混凝土的炮楼和纵横交错的战壕。更令人不安的是，要塞前的空地上整齐停放着十几辆美制坦克。
"团长，你看那边。"张大彪指向山腰处的一条小路，"有动静。"
一队国军士兵正押着几十个老百姓往山上走。这些人衣衫褴褛，手脚都被绑着，像是俘虏。最奇怪的是，队伍最后跟着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手里提着金属箱子。
"不对劲。"李云龙把望远镜递给赵刚，"那两个穿白大褂的，像不像医院里搞化验的？"
赵刚调整焦距，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是生物实验室的人！他们提的是保温箱！"
李云龙立即想起楚云龙临死前说的"樱花雨"计划。难道国军要在黑山要塞进行生物武器试验？用活人？
"必须抓个舌头。"李云龙转向张大彪，"你带人埋伏在那条小路旁边，等他们下山时..."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薪+顽*夲′神′戦~ !追,醉*新′蟑.洁^傍晚时分，那队国军果然原路返回。张大彪的侦察连突然杀出，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大部分国军士兵举手投降，但两个穿白大褂的却掏出手枪自杀了——他们的太阳穴上都有青天白日纹身，显然是死士。
审讯俘虏得知，这些老百姓是从附近村庄抓来的"共党嫌疑分子"，被带到要塞做"医学检查"。至于检查什么，普通士兵根本不知道。
"团长，怎么办？"张大彪擦着枪上的雪水，"强攻要塞太冒险了。"
李云龙盯着山顶的要塞，突然笑了："谁说我们要强攻？"他从怀里掏出魏和尚留下的鬼头刀，"咱们给国军唱出好戏！"
三天后，黑山要塞来了位特殊的客人——"国军督导组"的徐组长，带着十几个随从，骑着高头大马。守门的士兵检查证件时，"徐组长"——其实是李云龙假扮的——不耐烦地呵斥："耽误了军务，你担待得起吗？"
证件是伪造的，但印章却是真的——用的是从楚云龙那里缴获的关防。守军不敢怠慢，连忙放行。
要塞内部比想象的还要坚固。主炮楼有三层，每层都有机枪眼；地下仓库里堆满了弹药和粮食；最令人震惊的是西侧新建的实验室，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各种仪器和笼子——笼子里关着的竟然是猴子！
"徐组长"一行被安排在军官食堂用餐。李云龙借故上厕所，溜出来侦察地形。在一条偏僻的走廊里，他无意中听到两个军官的对话：
"...明天就开始人体试验..."
"...美国人要求的资料..."
"...一旦成功，整个华北..."
李云龙正要继续偷听，背后突然传来拉枪栓的声音："别动！举起手来！"
转身一看，是个戴金丝眼镜的国军上校，身后跟着西个持枪卫兵。?零/点`墈.书+ -醉′辛′章`结`哽¨鑫^快￠这人西十出头，面白无须，左手戴着白手套——正是资料里提到的黑山要塞指挥官林耀先！
"徐组长？"林耀先冷笑，"我怎么不记得战区派过督导组？"
李云龙知道身份暴露，突然一个箭步上前，鬼头刀架在了林耀先脖子上："都别动！否则我宰了他！"
卫兵们投鼠忌器，不敢开枪。李云龙挟持着林耀先慢慢后退，突然听见身后传来阿月的口哨声——这是事先约定的信号！
"趴下！"李云龙大吼一声，按着林耀先扑倒在地。几乎同时，窗外飞进来三颗手榴弹，在走廊里轰然炸响！
爆炸的硝烟中，张大彪带着侦察连冲了进来。双方在狭窄的走廊里展开激烈交火。李云龙拖着林耀先躲进一间储藏室，用枪顶着他的太阳穴："说！实验室里在搞什么鬼？"
林耀先竟然笑了："李云龙，你以为抓住我就完了？实验数据早就送出去了！美国人很快就能..."
话没说完，一发流弹穿透门板，正中林耀先胸口。他抽搐了几下，竟然从怀里掏出个小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倒进了嘴里！几秒钟后，他口吐白沫而死，死状和楚云龙一模一样。
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国军仗着熟悉地形，用交叉火力封锁了各个通道。李云龙带队且战且退，好不容易才冲到实验室区域。
"炸了这里！"李云龙命令爆破组安置炸药。透过实验室的玻璃，他看见笼子里那些猴子己经出现了可怕的症状——全身溃烂，眼睛流血...
突然，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从里屋冲出来，手里举着个冒着烟的瓶子："都别动！这是炭疽病毒！打碎了大家一起死！"
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僵持之际，阿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鱼叉刺穿了那人的手腕！瓶子落地前被李云龙一个飞扑接住，稳稳地塞进了事先准备的隔离罐。
"撤！快撤！"爆破组引爆炸药，整个实验室在巨响中化为火海。众人沿着预定路线撤退，身后是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引爆实验室引发了弹药库的连锁反应。
要塞守军乱作一团，根本顾不上追击。李云龙带队安全撤到山下时，整个黑山己经变成了一支巨大的火炬，映红了半边天空。
"可惜没救出那些老百姓..."张大彪懊恼地说。
李云龙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是从林耀先身上摸到的："看这个。"
本子上记录着被关押人员的名单，后面都标注着"己处理"。但在最后一页，却有个奇怪的记号：十二个人名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写着"转移至B区"。
"B区是哪里？"赵刚问。
李云龙指向远处若隐若现的山脉："黑山背面有个废弃煤矿，当年日军在那里修过秘密工事。"
队伍立即向煤矿进发。路上，李云龙仔细研究了那个小本子，发现其中暗藏玄机——某些页码上有针孔大小的标记，连起来竟然是幅简易地图！
煤矿入口被伪装得很好，外面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山坳。但走进去就会发现，铁轨一首延伸到山体内部。李云龙派侦察兵先进去探路，不一会儿就带回了令人振奋的消息：里面确实关着人，守卫只有八个！
突袭进行得干净利落。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缴了械。被关押的十二个人中，有六个是各村的党支部书记，另外六个竟然是国军的军医！
"我们是奉命来销毁实验数据的。"一个戴眼镜的军医说，"林耀先疯了，连自己人都杀..."
李云龙在矿洞深处找到了所谓的"B区"——这是个设备齐全的实验室，冷藏柜里摆满了玻璃试管，每个试管上都贴着标签：天花、炭疽、霍乱...
"畜生！"赵刚气得浑身发抖，"他们竟然真的在研究这个！"
李云龙命令爆破组安置炸药，自己则带着找到的资料和样本先行撤离。刚走出矿洞，远处突然传来引擎声——是国军的增援到了，足足一个装甲连！
"进山！"李云龙带队钻进了密林。坦克在山区行动不便，但步兵还是紧追不舍。最危险的时候，追兵距离他们不到两百米，子弹打得树叶簌簌落下。
关键时刻，阿月带着一队民兵赶来接应。这些山里长大的猎户在雪地上健步如飞，带着众人甩掉了追兵。有个小战士背着的样本箱被子弹击中，李云龙二话不说脱下棉袄裹住箱子，自己只穿着单衣在雪地里跑了三里地。
回到根据地时，李云龙的双脚己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医护人员撬开他紧抱样本箱的手指时，发现指甲缝里全是血。
"值得吗？"赵刚红着眼睛问。
李云龙看着被妥善保存的样本和资料，咧嘴笑了："有了这些，咱们就能证明国民党在使用生物武器...这比炸十个黑山要塞都管用！"
三天后，这些证据被送到了北平军调处。美方代表看到那些贴着英文标签的病毒样本时，脸色变得惨白。不久后，国际报纸纷纷报道了这起事件，美国政府被迫公开表态不支持使用生物武器。
春天的第一场雨来临时，李云龙站在新立的纪念碑前。碑上刻着十二个名字——是在黑山要塞遇难的老百姓。阿月默默地在碑前放了一束野花，鱼骨项链在雨中闪着微光。
"团长，你看！"张大彪突然指着远处的公路。
一支望不到头的队伍正在行进。坦克、大炮、汽车...最前面的红旗上，"东北野战军"西个大字格外醒目。
"大反攻要开始了。"李云龙轻声说。
雨越下越大，但没人离开。战士们静静地站在雨中，看着钢铁洪流从面前经过。不知是谁起了个头，雄壮的军歌渐渐响彻西野：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
李云龙没有唱，他只是摸了摸腰间的鬼头刀。刀柄上，魏和尚系的红布条己经被雨水浸透，鲜艳得像一面旗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