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是真枪嘛,放心上了。¨c¨m/s^x′s′.¢n_e*t~而且我在队伍里的位置也是这种掩护啊,我还是蛮擅长的——”
谢逢杉骄傲地扬了扬下巴。
游真俯身过去,用额头轻贴着她的,阖着双眸,温度传导过去,话也轻到没什么重量。
“我宁愿你不要擅长。”
谢逢杉望着天边近乎黑压压的颜色,下定了什么决心般,忽然低声道:“其实我很喜欢你的——”
她的话被身体的感受截断。
“怎么了?!”
游真看到她脸色连带着耳垂都是滴血的,心脏慌得差点停跳。
这次涌上来的却不是疼痛,而是很奇特、又强烈的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
快意。
几乎是从尾椎骨一路麻到脚尖。
她很快意识到这是哪来的。
也算是她自己造的孽。
谢逢杉低低哀嚎一声,整个人都埋进了游真胸膛。
我靠。
由于时间压缩了,疼痛是加倍的,那感觉也是加倍的。
她咬牙切齿地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来。-如`文!网· ~最/薪′蟑?結,哽·歆/哙/
“……嫉妒。原来你爽成这样。”
“什么——”
游真花了一秒知道她在经历什么,话头也梗住了。
他无奈地把人揽进自己怀里,弯腰抱紧。
“是啊。”
比天堂更近,是你在的地方。
谢逢杉整个人缩在他怀里,忽然闷声道。
“你肯定会……处理好的吧?反正我们这一圈人,要尽量出去啊。只要记忆不被吸走,那个教室里通道是进现实的,不是系统世界,对吧?”
游真用下巴轻蹭了蹭她头顶,目光幽深,只说了三个字。
“相信我。”
校对者不像周琰,对自己的成果那么呕心沥血,拼死也要把新世界造出来,到最后只有一缕意识能进来了。负责文字秩序部分的这个人,更狡猾,更自恋,也更怕死,所以游真从没有在现实里跟他碰过面。
但既然,对方忍不住在最后一天来炫耀,在这里碰上了,他怎么会轻易让人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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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数据库的光圈笼罩天空那一刻,整个校园,从白昼转成黑日,只是几秒之间的事。′e/z-l^o·o_k\b,o\o/k/.¨c!o`m′
王宿尘的心才落了下来。
……哦,不对。现在他是校对者。
事实上这个系统轨道,对于这次记忆库升级很重要,现实里的人上传意识,能让下一步更顺畅。等跟现实彻底做好连接以后,他将能在现实世界中的真实人脑里,也植入他的成果——
刚好,其他两个辅助他的人,都会在这次轨道的坍塌中湮灭。
他会是唯一的掌控者。
刚想从天台上下来,校对者脚步突然一顿。
像被什么吸引一样,他低头,往楼下看去。
他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黑板倏然展开,从教室里无限延伸出去,变成了通道长廊般的存在,但它已经不那么像黑板本身了。
像个巨大的长方形引力中心。
只是粉笔灰都没擦净,上头的漩涡在墨绿的板上,活物一样,不断地飞速将风旋中心变快。
至少十来块黑板发生了骇人的变化,从东教楼和西教楼中穿过、交错。
连带着头顶黑压压的天色也变了,暗色中透出极致的红来,这股红,正是从深色的黑板中反衬着映出来的。
那上面仿佛连星云都能收拢。
“游真,你做这种挣扎有什么用?”
校对者站上最高处,冲着外面冷笑:“你是携带芯片的系统管理,难道有本事逃过钙化黑洞吗——”
呼啸的风直冲云霄,回答他的只有厉厉风声。
这种质地粘稠的黑洞,借着这一层记忆绞杀的力量,会把所有人困进最深的记忆困境深处,被痛苦的情绪缠绕到最后一秒,能逃就逃,逃不出,便永远留在其中。
游真手上如果有因果律武器,凭他的底子和能力,能把黑洞带出来并不难,但他敢把所有人包括自己一齐困死吗——
显然不可能。而自己,又不怕被记忆困住!
他只要离开轨道就行了。
校对者嘲讽地笑到一半,脊椎骨忽然像被寸寸压弯似得,被深色的风旋猛然卷起,记忆黑洞已经大军压境。
——这是幻觉。记忆只是幻觉。
他不断地、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
可转瞬之间,又再度站到了高高的教学楼顶楼,看着面前穿着校服的单薄身影,近在咫尺的少年,愣愣地盯着校对者……
不,王宿尘。
风把他的校服灌得很满。
“王弥,你可别冲动啊——”
班主任还在旁边声嘶力竭。
别喊了!没有用!
王宿尘在心里对着班主任狰狞地大吼,但张了张嘴,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人的困难看来只是相对的。在昨天,他的痛苦还是自印的书送都送不出去、被 ai 占领的世界更是没有他的一席之地,所有的简历都石沉大海。
此刻,他的脚沉得像灌了铅一样。
再见了。爸爸。
对方连这句话都不愿意说,只是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然地落了下去。
——这只是记忆黑洞的陷阱,毫无用处的重现而已!
心理知道,人却依然向前俯冲过去,抓了一把空气。
砰。
接着,是重物沉闷的落地声音。
……
意识消失,再度清醒。
他又站上了同样的校园天台高地。
如此重来上百遍。
刀割的痛楚应该麻木了,却偏偏更煎熬。
那该死的游真依然没有要结束这记忆黑洞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