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九带着沈知楠疾步穿行在回廊间,风声在耳边呼啸。-4·0¨0!t+x_t?.*c~o¢m,忽然,身后一道凌厉的劲风破空而来——
影九眼神一凛,瞬间旋身挡在沈知楠身后,短刃横架,硬生生接下了黑衣人劈来的一剑!“锵——!”金属碰撞的火星迸溅,影九虎口震裂,鲜血顺着刀柄蜿蜒而下。她闷哼一声,却寸步不退。沈知楠护着肚子急退数步,背脊紧贴廊柱。她抬眼看去——那黑衣人身形微滞,虽因黑衣遮掩看不出伤势,可脚下青石板上渐洇开的血迹,分明昭示着他已伤得不轻。远处,数道黑影如疾风般掠来,正是闻声赶来的其他影卫。影九与黑衣人缠斗间,刀刃相击之声刺耳。她额角沁汗,却头也不回地厉声道:“王妃,快走!”沈知楠看着她染血的虎口和微颤的手臂,心中不忍。可她更明白——黑衣人的目标是自已。她咬牙转身,朝着影卫聚集的方向踉跄奔去。黑衣人目光冰冷地扫视四周,眼见影卫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心知再拖下去必陷死局。在与影九交手的瞬间,他故意露出左肩破绽——“砰!”影九一掌重重击在他肩头,黑衣人闷哼一声,却借势猛地向后飞退,身形如鬼魅般朝沈知楠的方向疾掠而去!影九瞳孔骤缩,厉喝一声:“王妃——!”她顾不得虎口剧痛,纵身急追,却已迟了半步——沈知楠正护着肚子向前奔逃,忽觉背后一阵寒意袭来。她还未及回头,后颈便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地向前栽去。黑衣人一把接住她下坠的身躯,单手揽住她的腰身,低头扫了一眼她苍白的脸色和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转瞬,他又恢复了冷厉,不再与影卫纠缠,足尖一点,带着沈知楠腾空掠上屋檐,几个起落便消失在重重楼阁之后。影九眼睁睁看着黑衣人掳走沈知楠,脸色煞白。所有影卫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疾追而去。\7^0\0′t?x,t/.`c/o?m′萧珩从宫门出来时,本该径直回府,却在半途被刑部侍郎李大人拦住了去路。这位李侍郎是萧玠的亲舅舅,近来虽暗中为萧玠联络各方势力,却始终未曾亲自出面。今日突然拦路,萧珩心中微动,一时停下脚步,想听听他究竟要说什么。可李侍郎絮絮叨叨半晌,说的尽是些无关紧要的朝务琐事,言辞闪烁,目光游离。萧珩眉头越皱越紧,心底的不安如涟漪般扩散——不对。当李侍郎又一次生硬地扯开话题时,萧珩瞳孔骤缩,猛然意识到什么。他再顾不上虚与委蛇,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李侍郎,转身便朝晋王府的方向疾掠而去!劲风呼啸,掠过耳畔。就在距离王府还剩一条街时,萧珩骤然刹住脚步——远处屋檐上,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过,臂弯中那一抹月白色的衣袂,在烈日下刺得他双目生疼。那是沈知楠今日穿的衣裳。“楠儿——!”萧珩浑身血液瞬间冻结,随即又如岩浆般沸腾。他身形如电,猛地腾空而起,朝着那黑影消失的方向疯狂追去。萧珩身形如电,眼看就要追上那挟持沈知楠的黑衣人——唰!唰!侧面忽然闪出两道黑影,一左一右拦在他面前!萧珩眸中寒光乍现,速度丝毫不减,抬手便是一记凌厉的掌风横扫而去!那两人竟不闪不避,硬生生用身体接下了这一掌,嘴角溢出血丝,却仍死死挡在原地。“滚开!”萧珩暴喝一声,又是一掌轰出,这次掌风如怒涛般汹涌,直接将那两人震飞出去,重重砸在街边的石墙上。然而,就是这片刻的耽搁——远处,黑衣人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重重屋宇之间。“萧玠——!!”萧珩咬牙,目眦欲裂。身后,影卫疾掠而至,齐齐单膝跪地,声音沉重:“王爷,属下等失职,请王爷降罪。+b¢o+o_k′z¨u¢n¨._c+o?m~”萧珩没有回头,双眼仍死死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指节捏得咯咯作响。良久,他缓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一片骇人的冰冷。“回府。”城中一处僻静的院落内,黑衣人抱着昏迷的沈知楠飞身落入院中。他刚将她小心安置在院中的躺椅上,便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他一把扯下蒙面的黑巾,随手拭去唇角的血迹——露出的面容,竟是药王谷那位带路的青年,子承。他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目光复杂地望着躺椅上的沈知楠,眼中似有愧疚,又似无奈。片刻后,屋内传来脚步声。萧玠缓步走出,目光先是扫过满身血迹的子承,随后落在沈知楠身上。然而,当他看到她隆起的腹部时,脸色骤然一冷,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子承立刻起身,挡在沈知楠面前,声音低沉却坚定:“你答应过不会伤她性命。”萧玠抬眸看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自然不会伤她。”子承直视着他,缓缓道:“事情已经帮你做完了,我已还了你从前的救命之恩。”萧玠转身坐到石凳上,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我答应的事,自然算数。从今以后,各不相欠。你可以走了。”子承回头看了看沈知楠,眉头紧锁。 萧玠似笑非笑地承诺道:“放心,我说了不会伤她性命。”子承抿了抿唇,最终深深看了沈知楠一眼,转身离去。萧玠站在院中,目送子承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尽头。他静立片刻,眸中暗流涌动,最终缓缓转身,走向躺椅上的沈知楠。他在她面前蹲下身,目光一寸寸描摹过她的眉眼,许久,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触感温软细腻,与想象中的别无二致。“你终于……”他低声喃喃,后半句话消散在空气中,无人听清。萧玠俯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他转身踏入屋内,径直走向桌案上的鎏金香炉,手指在炉身上某处轻轻一按——“咔嗒。”靠墙的书架缓缓移开,露出一条幽深的暗道。萧玠抱着沈知楠走入其中,脚步声在寂静的通道中回荡。他走得很慢,仿佛刻意延长这段路程,又仿佛在享受她毫无防备地倚靠在自已怀中的这一刻。暗道尽头,石门无声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一间宽敞的密室,四壁点着柔和的灯盏,家具陈设一应俱全:雕花拔步床、锦绣屏风、梳妆台甚至书架,俨然是一间精心布置的卧房。每一处细节,都像是准备了很久很久。萧玠走到床前,轻轻将沈知楠放下,指尖留恋地拂过她的发丝。萧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沈知楠身上。他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微微起伏的胸口,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不知过了多久,沈知楠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隆起的腹部,确认孩子无恙后,才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后警惕地打量起四周——陌生的房间,华丽的陈设,柔和的灯火……萧玠依旧坐着没动,只是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她醒来后的第一反应,是去摸肚子。确认孩子无事后,她才松了口气。她的举动让萧玠的眼神陡然阴冷下来,眸中翻涌着压抑的暴戾。“醒了?”沈知楠正环顾四周,忽听一道阴冷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猛地转头,正对上萧玠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双眼里,满是令人心惊的情绪与寒意。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往后缩了缩。萧玠看着她防备的姿态,脸色更加难看。沈知楠直视着萧玠,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声音竭力维持平静:“你抓我来,想做什么?”萧玠盯着她冷静的神色,忽然病态地笑了起来。他单手撑着脸颊,低低的笑声在密室里回荡,带着几分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做什么?”他微微倾身,眸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自然是让你在这里陪着我啊……嫂嫂。”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仿佛带着某种扭曲的快意。沈知楠看着他不对劲的笑容,眉头微蹙,还未等她开口,萧玠便继续道:“这段时间,你乖乖待在这里,别想着动什么歪心思。”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她隆起的腹部,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除非——你想让这个孽种死。”沈知楠脸色骤变,手下意识地护住肚子,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这是她和萧珩的孩子,才不是什么孽种!萧玠却已不再理会她的反应,径直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密室。石门重重合上,将沈知楠独自留在那片华丽的囚笼中。王府书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几道紧绷的身影。窗外夜色沉沉,唯有风偶尔掠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更添几分压抑。案几上的茶早已凉透,无人去碰。萧珩面色阴沉如铁,眸底翻涌着骇人的戾气,指节死死扣在桌案上,青筋暴起。江寻和束风对视一眼,他们都知道沈知楠对萧珩来说就是逆鳞,触之即死。“老四府中的暗线可有消息传来。”萧珩声音在这寂静的书房中显得格外冰冷。影一从暗处出来恭敬禀报道:“那边传来消息说,怀王府没有王妃的踪迹。”影一的声音落下,书房内陷入短暂的死寂,萧珩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森寒。萧珩语气冷沉:“继续盯着,有异动,立刻来报。”影一低头:“是。”随即身形一闪,无声退下。江寻看了萧珩一眼,斟酌着开口:“萧玠抓嫂夫人,无非是为了牵制你。既是人质,他应当不会伤害她。”萧珩何尝不知道,理智告诉他,沈知楠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情感上,他根本无法忍受她落在萧玠手里。更何况,她还怀着他们的孩子——这个念头几乎让他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