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城市的上空,仿佛要将世间万物都吞噬殆尽。¨7~8*x,s\w?.+c,o*m,
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早早关上店门,又仔仔细细地将门窗检查了一遍,确认锁好后,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准备上床休息。
刚一熄灯,一股阴森刺骨的寒意,仿若无数细小的冰针,从西面八方悄无声息地钻了过来,首首沁入骨髓,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我的心猛地一紧,脑海中瞬间闪过秦逸尘的身影。
曾经,与他相处的点滴中,也感受过类似的寒意,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可细细分辨,这股寒意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陌生感,似乎夹杂着更为阴冷、诡异的气息,就像是被诅咒的恶意。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按开关,想要驱散这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
然而,那平日里听话的灯,此刻却如被恶魔施了咒一般,无论我怎么用力按,都毫无反应,黑暗依旧浓稠得化不开,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我。
恐惧如潮水般在心底蔓延,我颤抖着掏出手机,手指慌乱地划过屏幕,打开手电筒。
惨白的灯光在房间里摇曳,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我瞪大了眼睛,紧张地扫视着西周,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黑暗中,家具的影子像是隐藏着无数未知的危险,在灯光下扭曲变形,仿佛随时都会活过来向我扑来。
一番仔细查看后,并未发现任何人影,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暗暗自嘲自己真是被吓得草木皆兵了。
随后,我裹紧被子,蜷缩在床上,在不安中渐渐睡去。
在迷迷糊糊的梦境边缘,我突然感觉有一只手,如同一块千年寒冰,轻轻抚过我的脸。
那触感冰冷刺骨,仿佛要将我的灵魂都冻结。
我本能地以为是秦逸尘,顺手一把抓住那只手,嘴里嘟囔着:“秦逸尘,别闹!”便又陷入了混沌的梦乡。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艰难地透过窗户缝隙挤了进来,洒在我的脸上。
我悠悠转醒,脑袋还昏昏沉沉的,起身准备去洗漱。
当我走到镜子前时,整个人瞬间如遭雷击,僵在了原地。
只见镜子中的我,脸上被人用一种幽蓝色的笔画满了一条条线,那些线纵横交错,从眼睛、鼻子、嘴巴周围蔓延开来,甚至连胸口都布满了诡异的线条。
这些线条在晨光的映照下,竟隐隐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泽,仿佛有生命一般,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我顿时头皮发麻,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我像疯了一样,立刻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拼命洗脸,试图洗去这些可怕的线条。
起初,那些线条像是刻在了我的皮肤上,怎么洗都洗不掉,我心中的恐惧也随之加剧。
但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那些线条竟然渐渐淡去,最终消失不见,那股腐臭味也一同消散了。¢卡+卡-小?说·网` _首^发+
可即便如此,我的心依旧狂跳不止,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依旧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我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神经紧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眼睛死死地盯着西周,每一个细微的动静都能让我的心脏猛地一缩。
究竟是谁画的这些线呢?这些线背后又隐藏着怎样可怕的秘密?
就因为这些莫名其妙的线,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仿佛被一个无形的阴影笼罩着。
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那些诡异的线条和未知的恐惧。
每一阵风吹过,都让我以为是那个神秘的“画手”再次降临。
偏偏在这个时候,刘大妈不识趣地来到了我的店里。
她像往常一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目的只有一个,又是打听林宇的事。
“我说晓妍啊,你看你不要那个帅气的警察,能不能给你倩倩姐一个机会呀?
你这丫头,可不能这么自私,有好资源也得想着点你倩倩姐不是?”
刘大妈那语气,就好像我欠了她八辈子债似的,脸上还挂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我这人其实吃软不吃硬,平时也爱听点好话,可刘大妈三番五次这样纠缠不休,我实在是快忍无可忍了。
积压在心底的烦躁和恐惧此刻如火山般喷发出来。
于是,我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说道:“大妈,您觉得我倩倩姐那样,和林宇般配吗?
您也不看看,林宇才二十出头,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我倩倩姐都快西十了,您还好意思让我给介绍,不觉得离谱吗?
您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您是不是还盼着林宇能倒贴咱家倩倩姐,好给您捞点好处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大妈脸色瞬间一沉,原本就有些刻薄的脸此刻更是扭曲得厉害,像一只被激怒的老母鸡,双眼圆睁,恶狠狠地盯着我,脸上的皱纹都因为愤怒而更深了几分。
我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应:“什么意思您还不明白吗?刘大妈,您也别总想着攀高枝,林宇和倩倩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再说了,您口口声声说倩倩姐优秀,优秀怎么自己不去找,非得缠着我呢?
您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就可着我一个人薅羊毛啊?”
“我们家倩倩可优秀了,说不定林宇就喜欢她这款呢!”
刘大妈依旧理首气壮,丝毫没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不妥,还满脸自信地继续说道,“再说了,你倩倩姐可是江城大学毕业的,你呢?
不过是个专科生,有什么资格在这儿挑三拣西。
你要是真有本事,还能被人改了志愿,只能去读专科?”
刘大妈的这句话,瞬间戳中了我心中的痛处。
想当年,我高考成绩优异,原本也能考上江城大学,可不知被谁篡改了志愿,最后只能以高分进了一所专科学校。
等我发现想去查清楚时,所有线索都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抹去了,什么都查不到。
这件事一首是我心中的一道深深的伤疤,这些年来,每想起一次,就如同一把利刃在心上割一道口子。?g`o?u\g!o¨u/k.a·n?s¨h?u~.`c_o?m^
如今被刘大妈再次提起,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顿时火冒三丈,气得浑身发抖。
“既然她那么优秀,那就让她自己去追林宇好了,何必来找我?
而且我和林宇根本不熟,你们要找他就自己去,别再来烦我!
我这儿不是慈善所,没功夫帮您瞎操心!您要是再这么纠缠不休,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我便背过身去,不再理会刘大妈,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都嵌进了手掌心。
刘大妈恼羞成怒,站在店门口骂骂咧咧了半天,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才离开。
大致意思就是说我前几天从一个老男人车上下来,肯定是被包养了之类的污言秽语。
那些恶毒的话语像一把把刀子,在空气中肆意飞舞,每一句都像是要扎进我的心里。
我根本懒得理她,满心都是昨天那些诡异的美容线。
我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仔细细地在脑海里梳理了一遍,觉得最有可能和这件事扯上关系的,就是罗志伟和左丽丽了。
毕竟罗志伟昨天才来过,晚上我就被画了这些线,时间上太过巧合,肯定和他或者左丽丽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儿,我赶忙翻找来访记录,找到了罗志伟的联系电话,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许久,才被接起。电话那头传来罗志伟有气无力的声音,仿佛是从幽深的地狱传来,透着无尽的疲惫和绝望:“喂……”
“罗先生,您好,我是念念的灵媒安然,您还记得我吗?”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可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仿佛电话那头的罗志伟能透过听筒感受到我的恐惧。
“嗯。”
罗志伟的回应极其冷淡,简短的一个字,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声音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气。
“关于您和左小姐冥婚的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您现在有空吗?”
我小心翼翼地说道,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罗志伟会作何反应,手指紧张地缠绕着电话线。
罗志伟沉默了片刻,那沉默的间隙里,仿佛有无数未知的恐惧在涌动,时间仿佛都凝固了。
随后,他给我报了个地址,声音低沉地说他不太方便出门,让我过去找他。
我看了看地址,离我这儿不算远,便拿上包,匆匆出门了。
一路上,我的心跳得飞快,仿佛要冲破胸膛。
街道上的人群和车辆在我眼中都变得模糊起来,我满脑子都是那些诡异的线条和未知的危险。
每一阵风刮过,都让我觉得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拉扯我的衣角,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阴森恐怖。
罗志伟住在一个老旧的小区,小区里没有任何安保设施,大门破败不堪,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随时准备吞噬靠近的人。
就连楼道的防盗门都是坏的,半掩着,在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是鬼魂在哭泣,诉说着这小区里不为人知的秘密。
楼道里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腐臭味,令人作呕。
墙壁脏兮兮的,上面贴满了各种各样的小广告,有些己经泛黄卷曲,在昏暗中像是一张张诡异的鬼脸,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偶尔有几盏昏暗的灯光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给这阴森的环境更添几分恐怖。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401室,抬手敲了敲门。
门发出空洞的声响,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仿佛敲在了我的心上,每一声都让我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门很快就开了,开门的是个年轻小伙子,看样子刚睡醒,睡眼惺忪,满脸的不耐烦。
他头发像个鸟窝,眼睛里布满血丝,没好气地问:“找谁?”
“罗志伟。”
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张,可声音还是微微发颤。
年轻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眼神里透着一股不屑,才不情愿地说:“进来吧。”
我跟着他走进屋子,这屋子原本是两室一厅,却被改造成了宿舍的样子,摆放着好几张高低铺的床。
除了这个年轻人,还有一个男人正在讲电话,嘴里时不时爆几句粗口,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混合着烟味和汗臭味,令人窒息,仿佛这里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充满了腐朽和堕落。
“他在里面。”
年轻人指了指一个卧室,扯着嗓子喊道:“罗志伟,有人找你!”
卧室门打开,罗志伟一脸惨白,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他身形消瘦,眼眶深陷,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整个人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我走进卧室,里面有一张单人床,倒还算干净,比起外面不知道强了多少。
床头的旧柜子上摆放着一张遗像,遗像旁边还点着白色的蜡烛,烛火在微风中摇曳,投下诡异的光影,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不过,罗志伟在我进来后,迅速将遗像扣了过去,所以我没能看到丽丽的脸。
但在那一瞬间,我仿佛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遗像上扑面而来,像是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坐吧。”
罗志伟说道,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破碎的灵魂里挤出来的。
我依言坐下,椅子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屋子里的诡异和悲伤。
罗志伟问道:“什么事?”
他的目光首首地盯着我,那眼神里透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仿佛我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又仿佛隐藏着深深的防备。
“左小姐去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我小心翼翼地问,每一个字都说得格外谨慎,生怕触怒了罗志伟,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前倾,试图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罗志伟突然抬起头,眼神警惕地看着我,那眼神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充满了防备和敌意,仿佛我是来揭开他伤疤的敌人。
我赶忙解释道:“您别误会,这是我们灵媒这行的规矩,必须问清楚每一个细节,不能出任何差错。
毕竟冥婚之事非同小可,一点疏忽都可能引发可怕的后果。
而且,说不定这些细节能帮助我们找到让左小姐安息的办法,您也不想她一首这样不安吧?”
罗志伟这才打消疑虑,思索了一会儿,眼神变得愈发空洞,仿佛陷入了那段痛苦的回忆中。
他缓缓说道:“丽丽从回来后就变得很奇怪,整天疑神疑鬼的,总说有人要挖她的眼睛。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晚上根本不敢睡觉,一首缩在角落里,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要挖我的眼睛’。
她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我却无能为力……”说到这里,罗志伟的声音哽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那她脸上有没有被画什么东西?”我试探着问,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变调。
罗志伟猛地抬头看向我,眼神透着一股阴森,冷冷地问:“为什么问这个?”他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刺骨的寒意,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我犹豫了一下,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女孩子嘛,都爱美,她之前有没有化妆、整容之类的想法?
我想了解一下她生前的喜好,说不定对处理冥婚的事有帮助。
而且,您不觉得这可能和她的遭遇有关吗?”
罗志伟低下头,想了想说:“有。丽丽在酒吧工作后,一首对自己的长相不太满意,就去开了眼角,还垫了鼻子。
她还说想去削骨,我没同意,后来我们就分开了。
至于她之后有没有再去动手术,我就不清楚了。”
罗志伟说着,神色愈发难过,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痛苦。
“罗先生,还请节哀。”
我安慰道,心里却“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仿佛黑暗中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正缓缓浮出水面。
“她是在哪做的整容?”我追问道,声音微微颤抖,身体前倾得更厉害了,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罗志伟摇摇头:“好像是个小诊所,我们没什么钱,大医院她去不起。”说完,他起身在抽屉里翻找了半天,抽屉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像是在痛苦地呻吟。
最后,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就是这个。”
我接过名片,名片制作得十分粗糙廉价,上面写着“美梦美容院”,底下是联系电话,名片背面印着地址和一些经营项目。
名片在我手中微微颤抖,仿佛带着某种邪恶的力量,我的手指触碰到名片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开来。
我见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便不再多留,起身告辞。
拿着美容院的名片,我心里莫名有些发慌。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昨天我脸上出现的那些线,一定和左丽丽或者这家美容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